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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欢期货

第三百一十一章 疯子岳石

悲欢期货 汇派 66 2022-03-04 21:16:42

  在海口找一家吃上海菜的地方并不容易。

  薛睿早先去这家餐馆里吃上海菜,是被涂老板带了去的。但涂老板是听从一个南京客户的建议,才去到那里的。

  薛睿现在还清晰记得那个南京客户的模样。那是公司的一个大客户,做橡胶现货的,厥后来到期货市场。

  这个南京客户令薛睿影象深刻的理由,在于他太能摆谱了。他是大闸蟹喜好者,那个阶段,按他自己的说法:他甚至每天都要吃上两支阳澄湖大闸蟹。而正宗阳澄湖大闸蟹,只在那家餐馆,可以确保。

  薛睿不相信一小我私家会这么偏执地热爱着大闸蟹,但相信有钱可以任性。

  这一趟公交车,是从世纪大桥进海甸岛的,然后,进入海甸五西路,贴着海南大学行走。

  也因此,薛睿无法看到海甸岛一庙现在建成了什么模样了,就有些遗憾。

  薛睿记得自己坐公交最多的时候,应是做外盘期货的那段日子。

  这久违的公交车,竟勾起薛睿对从前时光的回忆,尤其是那些与公交车有关的回忆。

  他那个可怜的老乡,第一次赚到两万多港币的佣金,兴奋地从财政把钱领了出来,看上去也没有几多,因为都是千元大钞。

  他去国商楼下把港币换成人民币,就成了厚厚的一沓。

  最不行思议的是,这家伙有了钱,居然还不舍得打出租车,虽然也许是从来未曾打过车,横竖,他照旧坐着公交车回家。

  然后,这么大一笔钱,让公交车上的扒手给偷了个干洁净净。让一众期货朋友,因此领略到“喜剧的本原是悲剧”这么一个朴素的原理。

  另一件事,发生在陈永身上。

  而透过这件事,不难发现陈永的性格里,有何其各色的一面。

  这件事之前,薛睿已经听说过陈永的一则“失常”的事:用饭的时候,如果吃到沙子,陈永是绝不吐出来的,而是要默默地咽下去。

  有一次,他和一个同事一起出去“扫楼”,就是找个办公楼,去到楼上的每一家公司,挨个敲门,向他们营销期货。

  那时候,是客户开发初期,各人一概囊中羞涩。这两人又都没有自行车,出去只能坐公交。

  上车后,陈永摸遍口袋,没有找到一分钱。这时他就望向那个同事。而他,也毫无反映,只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就盯向窗外了。

  陈永一下子就傻眼了。然后,他居然把手上戴着的手表摘下来,摆在公交司机旁边说:“钱忘了带,下一次带钱来赎。”

  司机预计也没见过这阵势,有些懵,但也许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缄默沉静着。这事情就这么已往了。

  下车之后,两小我私家走出去没多久,那个同事,就跑去买来两根冰棒,虽然,也给了陈永一根。

  搞了半天,这家伙竟是带着钱的。尽管陈永望向他的时候,他没有自觉掏钱,但陈永也就可以做到一声不吭,直接摘下手表,扔那里了。

  虽然,他厥后也没有去赎回那只手表,按他的说法,那手表且不自制呢。

  在薛睿看来,陈永的这两个故事,其实说的就是一件事情。

  薛睿没想到从公交车下来,还要走那么远的路。

  平日里不锻炼,走这么长一段路,薛睿竟走得气喘吁吁。

  只怪自己,非得全方位复制贾玉龙曾经的“辉煌岁月”,才想到只坐公交车。

  幸亏终于吃上了“魂牵梦萦”的糖醋里脊,味道不错,似乎糖放得有点多了,只怕这里的大厨是无锡师傅。

  “洪砚,在你的心中,有没有一款像贾玉龙心中的糖醋里脊那样执着迷恋的美味啊?”薛睿吃着吃着,突然心生感伤,给洪砚出了一道题。

  “虽然有。只是,我爱吃的,一来不像老贾那么样的执着;二来就更不上档次了,还不如糖醋里脊高级呢。如果糖醋里脊都冒充不了富足人生,那我就真的太惨了。”洪砚老实回覆道:“我喜欢我们家乡的辣糊汤,有牛肉或羊肉的那种。”

  按理说薛睿已经获得了洪砚的答案,这道题就该已往了。

  偏偏这时候,薛睿的内心,因“执着”这个主题,而感伤多多,至于泛滥。

  又适逢热恋期,薛睿竟情不自禁地“升华”了主题:“洪砚,在你曾经的恋爱中,有没有‘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女人?”

  洪砚马上有些发懵,他楞了一会儿,才怯怯地对薛睿说:“睿哥,你误会了。我和晶晶姐就是一般朋友,只是一起去看看影戏。”

  薛睿心说糟糕,自己只是感动于“执着”二字,思绪就飞得过了一些,顺势又升华了一下主题,没想到还把这倒霉小伙给整误会了。

  这种事,原来就是各人装糊涂就已往了的事,薛睿绝没有想去触碰它。奈何这个小家伙,精明过头了,明明问的是他曾经的、从前的恋爱感悟,心虚个屁啊?敏感个屁啊?

  这下子,到让薛睿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那就先装傻呗,然后,顾左右而言他。薛睿盘算了主意,暂时保持着缄默沉静。

  岂料洪砚的自我救赎运动还在继续着画蛇添足的部门。

  “晶晶姐以前是岳总的人呢。”洪砚道:“我哪敢打她主意啊。”

  薛睿又开始不喜欢洪砚这个小鬼头了。

  他赶忙打断洪砚的话:“不要瞎说。你以前和我挑衅这事时,就是疑神疑鬼。我那时就申饬你,让你不要乱猜,更不要瞎说。”

  洪砚狡辩道:“横竖,岳总和晶晶姐,关系一直都好得很呢。岳总这次去日本,也是专门告诉了晶晶姐的呢。”

  “什么?岳石要去日本?你这个消息确定吗?”薛睿惊问道。

  “似乎是今天才走的。”洪砚颔首道:“睿哥难道真不知道吗?岳总和晶晶姐说他是去那里考察的。这件事奇怪啊,东京期货没有什么影响力,也不知道他去那里能考察些什么?”

  疯了疯了,这个岳石,一准是疯了。

  前几天,听岳石神经兮兮地大放厥词,薛睿并不以为然。因为,妄人妄言,不外是岳石的常态,但通常也只是过过嘴瘾。

  去考察?他去日本考察什么?干茧照旧红小豆?他都不是期货人了,他去日本虽然不是为了期货。

  岳石的脑回路差异于凡人,薛睿能隐约感应他的行动目标,但到底照旧有些不敢确信。

  一切,只有等到他回来。

  薛睿下意识从菜盘里,夹起一块糖醋里脊,放在嘴里咀嚼着,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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