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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欢期货

第一百四十三章 躲雨的鹦鹉

悲欢期货 汇派 25 2020-11-09 17:13:57

  薛睿刚一出门,天就阴了下来,屋子里一下就暗了许多。

  周末的一大早,薛睿就早早起床忙了洗漱,说是今天要带着他的老朋友简姐去南渡江。

  这家伙,经常一出门,就遭遇风雨,过一会儿雨下来了,他们跑到南渡江边,在风雨中品尝河鲜,到也是别一样的情趣。

  薛睿出门的时候,王乔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这时候,她转过身来,跪在沙发上,趴着窗台看窗外的云。

  薛睿有个坏毛病,怎么说都改不了,他出门最不爱带雨伞,经常会被淋成落汤鸡。

  有一次,他满身湿透回抵家中,说是在商店里等雨停,没想到雨下得没完没了,就问商店老板要了个塑料袋,把皮鞋脱了装在袋子里拎着,然后光着脚,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地在暴雨中行走回来。

  就在适才,王乔已经把伞拿了出来递给薛睿,他却坚持不拿,还振振有词道:“在我进了车关上车门之前,这个雨绝不会下得来。预测行情和预测天气,是相通的。尽管我的交易很失败,但你不能因此怀疑我的判断和预测。”

  因此,这个时候,王乔趴在窗台上看着外边天空的乌云,是要看看这雨会不会赶在薛睿上车之前落下来。

  窗外的云黑成一片,雨却始终没有落下来。王乔想薛睿关上车门的一刻,保不齐心里又在暗自自得,这家伙总爱在这些小智慧上沾沾自喜。

  而小智慧多了,会不会就离智慧远了?

  王乔奇怪于自己并没有和薛睿提及交易的事情,薛睿嘴里说着预测的事情,却又同时在做着交易上的检验,为什么会节外生枝?

  看来这段时间的交易给薛睿带来的压力不小,都有些神经兮兮的了。

  薛睿另有着一个坏毛病,喜欢做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预言,往往之后还能不幸言中。

  去年薛睿去了一趟上海,回来之后就大放厥词,说是浦东汤臣一品的房价都标出十万一平方了,而这个价钱仅仅是上海屋子即将涨价的开场哨,也是航标灯,未来上海房价,十万的价钱将成为常态。

  薛睿还凑出一套理论来支持自己的说法,说是那些看起来不行思议又遭遇舆论严厉讨伐的“投机或炒作”现象,如果阶段性炒作乐成,往往是一个预言,是一个关于未来趋势的“开场哨”。

  而说到“开场哨”,薛睿更是曾经有过一系列奇谈怪论的“预言”——好比XJ德隆的崩盘,是股市见底的“开场哨”;“糖王”的自杀,是白糖期货见底的“开场哨”;而期货橡胶的不能抄底,仅仅因为“胶王们”还没有“泯然众人矣”。

  没做交易的那段日子里,薛睿简直就如同一个阳光少年,生机勃勃,乐观开朗,说话诙谐而精彩。而做了交易之后,薛睿似乎变了一小我私家,徐徐地缄默沉静寡言,时常心不在焉,六神无主,顾左右而言他。说话也少了滑稽诙谐,多了抬杠和刻薄。

  交易附身的薛睿,最高光的一刻,也仅泛起在做期货讲座的时候。据齐谨说,薛睿的期货分析讲座,深入浅出,旁征博引,滑稽诙谐易懂,分析结论还相当靠谱,往往能吸引许多客户来听他的讲座。

  搞不明白的是,单纯做分析时候神采飞扬的薛睿,为什么一做起交易来,就似乎整小我私家都欠好了。

  而对于那些他费劲心思分析、判断得出的,且之后又被市场验证靠谱的研究陈诉,薛睿既没有情深似海,也未能不移如山。一俟进入交易环节,就五心不定,乱了方寸。

  想到这里,王乔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荒唐:期货的分析与交易这类事情,怎么可以拿情感世界的忠贞和变节来做比力呢。

  而已而已,男人和女人,就不是同一类生物,想不明白的,就不用想了,由他去吧。

  天色越来越暗,雨却始终没有下来。

  王乔一直仰脸看着天空,这时也有些累了,正要转过身来坐好,就听得窗户上方有扑棱扑棱的声响,于是抬头去看。

  就见窗外有一只绿色的虎皮鹦鹉在窗户的上方扇动了翅膀拍打着玻璃,不知是谁家养的鹦鹉逃了出来,又遇上乌云密布,就寻着这个地方躲了过来。

  王乔连忙拉开窗户,放那个鹦鹉飞了进来。它在客厅的上方飞了一圈,然后在玄关处阻遏柜的顶部停了下来。

  王乔蹑手蹑脚地搬了椅子爬上去抓那只鹦鹉,这是个认命的鹦鹉,它没有挣扎,乖乖地落入王乔的手中。

  捧着鹦鹉细看的时候,王乔心情大好。

  王乔很是喜欢小动物,但薛睿并不喜欢。

  薛睿从来不缺乏怪论,虽然,对于养小动物,他也有着一套怪论:一小我私家如果和动物过于亲近,本质上说明这小我私家在人类世界,找不到温度以及缺乏被认同。

  敢情这家伙一天到晚往外跑,就是奔着寻找温度去的。期货人的黑夜比白昼多,他们的世界究竟有多冷?

  不去管薛睿的怪论,王乔决定把这个寻上门来的鹦鹉好好养起来。

  一只鹦鹉太孤苦,需要给它再买个伴儿,另有鸟笼、鸟食……准备出门。

  王乔找来一根线,把鹦鹉拴在盥洗室里,然后决定出门采购。临出门的时候,朝窗外望了一眼。天依然阴着,雨还没有下来。这个时间,薛睿他们怕是已经快要到达南渡江边了。

  而带不带伞的问题,终于成了王乔自己的问题。稍微犹豫一下,她照旧决定带上一把伞,却为适才那一丝丝犹豫感应可笑。

  薛睿说他最是喜畛刳街角屋檐下躲雨的一刻,正可放空自己。如果雨一时半刻停不了,这时间又无法拿来想正经问题,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些人:是那些在之前的生命历程中因偶然因素遇见,却又印象深刻的人。然后应了雨景,感伤可奈时光似水声。

  没有躲雨的经历,那些尘封在影象中的人或事,是难以被从影象里叫醒的。

  王乔感伤于薛睿做为一个理科生,却那么地多愁善感。而他口中的那一句“在之前的生命历程中因偶然因素遇见,却又印象深刻的人。”又是几个意思?怎么听起来,似乎是有一种叫恋爱的工具,似乎来过。

  关上房门,王乔在电梯门前站住了期待。

  而在跨进电梯的那一刻,王乔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可能落下了一样毛病:怎么这段时间里,无论薛睿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自己总会拿恋爱的尺度对他做出质疑和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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