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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欢期货

第二十四章 巾帼不让须眉

悲欢期货 汇派 14 2019-12-14 05:57:23

  听到关雎要来海口的消息,薛睿很是开心。

  国内期货最早开始经营的时候,是沿用了外盘期货的经纪人经营模式。

  那时的经纪人,区别于现在的开发部人员的是:经纪人不仅需要开发业务,还需要以专业人士的身份,署理客户的交易。而且,他们只借助期货公司的平台,不属于公司的员工。他们被期货公司招进来,一般前三个月会有底薪,通常在六百左右。他们的收入来自找到客户,替客户交易后,从交易手续费里按一定比例获得的佣金返还。这个返佣的比例很是高,一旦有业务,返佣收入可以轻易逾越公司员工的人为。而若三个月内没有业务,经纪人就不再有底薪,只有被迫离开。

  在期货公司交易用度还没有“透明化”之前,经纪人凭借返佣有可能获得“巨额收入”,好比一个月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而随着期货公司之间不停通过降低手续费的“恶性竞争”的开始,以及交易用度逐渐透明化之后,交易手续费大幅度降低,又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客户通过网络自己进行交易酿成了可能,返佣泡沫就彻底破灭了。期货公司的经纪人制度也灰飞烟灭。

  那些已往的经纪人,分化为两种生长模式:一些成为了公司专职开发的员工;另一些,开始从事代客理财业务,他们不是公司员工,也没有了原来的返佣,他们的收入来自替客户交易的利润分成。虽然,也有一些赚到钱的经纪人,开始了自己的期货投资生涯,好比关雎。

  关雎和薛睿是第一批国内期货经纪人,被招进期货公司以“黄埔一期”的身份开始职业生涯的。

  关雎是哈尔滨女人,却生的北人南相,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她的身高峻概只一米六,五官秀气妩媚,却不施粉黛。她的性格是北方人的大大咧咧,待人热情、和善。

  她不是一小我私家来到公司的,与她同来的,另有她的男朋友钟黎。薛睿因为做外盘的时候研究逾期货的技术分析,所以经纪人培训的时候,他经常会被叫上讲台,做技术分析的解说。关雎那时候学习很用功,每天都在不停地绘图、钻研图表技术。经常会找到问题向薛睿讨教。

  关雎的男朋友,长得照旧蛮不错的,他白白皙净,五官规则,戴了一副眼镜,很斯文的模样,与关雎大大咧咧的做派放在一起,很有些不搭。然而,这个看起来书生模样的家伙,却从来没有学习的兴趣,也从来不打电话联系客户。身材高峻的他,经常跟在小巧玲珑的关雎身后,亦步亦趋。

  关雎打电话联系客户,他在一边发呆;关雎看书绘图,他继续发呆;关雎站起来,他也站起来,跟在身后。这一幕,薛睿现在想起来,都印象深刻,似乎就在眼前。

  关雎是第一批经纪人里比力早找到客户的,有了交易之后,就有了收入。每天忙了交易、学习,还不忘继续联系新的业务。钟黎在此历程中,似乎局外人一般,他不喜欢打电话联系业务,也不喜欢交易,他只喜欢用还算深邃的目光,透过镜片,望向眼前的一片虚无。

  或许在进入公司的第三个月,关雎有身了。然后还继续来公司忙着交易和联系业务。钟黎比之前差异的,只是在关雎坐下、站起的时候,偶尔会已往扶一把。其余时间,照旧继续他的深邃。

  又两个月后,关雎就不再来。然后再泛起的时候,已经是生下孩子两个月之后,她生下个男孩,许是月子没有做好,人显得很是憔悴。

  他俩并没有结婚,就有了这个孩子,也没敢告诉家里人。因为需要带孩子,关雎就不再来到公司,由钟黎过来盯盘,维持了客户的交易。但钟黎对交易兴趣不大,也没有心思学习。正是需要花钱的时节,两小我私家的收入锐减。

  钟黎没有交易的兴趣,也没有盯盘的兴致,时间长了,就有些无聊,就各处走走找人聊天。居然让一个经常来公司的女客户,一个胖胖的中年富婆,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深邃。

  接下来,他就兴起勇气和关雎摊牌,说他早已经过够了穷日子,不能错过这次邂逅幸福、邂逅财富的时机。然后,没有致歉,没有赔偿,甚至都没有挥一挥衣袖,就转身离开,扑向富婆的怀抱。只剩下关雎一小我私家带着孩子。

  钟黎的行径让公司里的人一致性地愤愤和鄙夷,也对关雎的不幸深深地同情。但对关雎而言,这些都于事无补。

  没有人知道关雎是如何渡过那段暗黑岁月。又几个月后,人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只听说她去了江苏。

  再听到关雎的消息,是以传奇故事的方式泛起的。据说她先是在江苏给一个大户做交易,盈利后获得了一百万的利润分成,然后就自己做自己的交易,用两年时间,使得资金做到了两百多万,然后在去年的商品大牛市里,紧紧咬住大豆的一波牛市行情,完成资金的飞跃性增长,身家逾千万。又听说不知有几多大户拿了资金要找她做,都被她拒绝了,她只做自己的交易。

  与这个传奇配套的消息,是钟黎知道她发达了之后,又去江苏找到了她。他看上去并不自得,而关雎也没有兴致了解他的近况。只在他说了想看孩子后,关雎带了孩子出来陪他吃了一顿饭。

  比力可爱的一个细节是钟黎见到孩子,只带了一个小瓶的可乐给他,也没有说些什么。然后,吃完饭就没有了然后。关雎没有恼怒也没有诉苦,她险些不发一言。在满足了孩子生父想见孩子的要求之后,重现了当初钟黎离去的一幕,她没有挥一挥衣袖,也不再接电话,彻底斩断了从前。

  钟黎不再深邃的眼神里只留下混浊,咽下了“波心荡,冷月无声”的苦涩,只能讪讪地滚开。

  薛睿和关雎始终有着联系。关雎去江苏之后,经常会给薛睿打来电话,无非是咨询他对一些行情的看法。但对于关雎的辉煌岁月里的特殊成就,薛睿照旧通过江湖传说了解到的——她从来没有和薛睿谈及她的交易成败。另有一个不在江湖传说里的内容,有些悲悼,是关雎告诉他的。她去到江苏,在开始的期货生涯里,结识了一位热心的年老,给了她不少的资助,尤其是对她的欣赏和勉励,支撑她走到今天。他是一个大户,在期货账户上的资金多的时候有一个亿,但,几个月前,却因为做空期货铜而爆仓,然后,自杀身亡。

  这个突如其来的不幸的发生,让关雎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浸泡在悲痛情绪中的她,无法平静地坐在电脑前,去面对行情的跳跃。她决定停止一段时间的交易,要暂时逃离那个弥漫了悲情的都市。于是,就想来海口看看。

  与关雎同一时期要回海口的,另有一个“老期货”的朋友向冲,他也是当年期货圈的风云人物。

  虽然,他俩相互并不认识,但薛睿相信关雎应该是听过他的台甫。他俩同一时间回到海口,仅仅是巧合。他们都是在生命中最好的时光里,来到了海南。如果可以把海口比做他们的第二家乡,他们的这次回来,也可以算是因为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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