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缨这一阵不要命的滚下山,身上可以说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了。特别是脸上,整张都花了,那伤口冒出的鲜血险些流满脸厐,掩盖住了虚弱的神情。
山中本就蚊虫多,加上这些血腥味,马上就引来了许多蚊虫蜂拥在他的身上,咬得又痛又痒,异常难受。
更别说密布在身边的荆棘草刺。不堪的身体蒙受这一些些苦楚,已令他发燥的脑袋接近瓦解。
强行忍着,待身体缓了些劲,才勉强站起来蹒跚行走。心想:“天还没黑,他们会不会在路边一直等着我爬上去,现在还不能上去……”
他现在身上有的,除了一身破衣,就是那把短刃了,其余的物品都已经被长阳会两人糟蹋掉了。
从山上往下看,多想看到一些有人家居住的屋子,好让自己有口水喝。可入眼皆是青树,哪有什么屋子。
但如果就这么耗在山里,他自己觉得很有可能会命丧于此。
“不管了……顺着来路回到大马村……”
下了决心,狠逼着自己扒过脚下的荆棘刺群往山上攀。如此一来,又新添伤口。
就快要捱到出去时,意志力已经用到了最极限,脑袋昏昏的发蒙,转眼,‘噗嚓’蓦地倒下。
可却好歹不歹,偏偏晕在了要靠近路边的草丛下,就是美意人路过也看不见他。
今后,足足晕了半个天时。这会已经临近黄昏,就见他身子一颤,又活过来了。恢复知觉,首先感应一身的刺痛、辣痛、另有痒,种种痛难受集于一身。
这次还能活过来,是庆幸身上没有大的出血伤口。否则,在这段晕倒的时间里,肯定会流血过多而死了。从另一面来看,他求生的毅力极强。
爬到了路边时,天色又暗了一些。这个点,人家都在家里吃晚饭,想着美意人来援救的奢求是不行能实现了。
顺着弯曲山路一直往回走。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正到一条小路口上,几个星点映入眼帘,有救了!那是不远处的大马村民居里所起的烛火。
这下可算是看到了希望,见那星星烛火犹如见到了救命仙光,压制不下激动,急遽忙的鼓劲小跑起来。
须臾,到一户人家的门前,起手“笃笃笃”敲了三下门。
片刻后,里头的人家点着烛火开门一看,嚯!吓得心都空了,下意识里倒吸了口冷气,又本能的退后几步:哪来的妖怪!
这是个大姐,见离落缨脸上干了的血渍粘着枝叶碎末,身上的破衣服挂着草草刺刺。又是在这个半阴不黑的时候泛起,像极了个鬼,怕也是自然。
离落缨虚弱道:“这位大姐……对不住,吓着你了……别畏惧,我不是恶人……”
大姐:“原来是一小我私家,可吓死我了!你要做什么,可别进来啊!”
她抗拒着,却也不因为畏惧而关门。
离落缨恳求着:“大姐,我不进去……就劳您一下,能给我几口水喝吗……我快渴死了……”
大姐:“你这个样子,是被外面长阳会的追打吗?我可不敢收留你!”
离落缨见她将要关门,就急遽编了个故事给大姐听,说是进山狩猎,迷路了才找到这里。绝不说是长阳会的人干的。究竟,长阳会就在村口那。
那大姐也信了:“你等着!”
遂关门走回。少时开门,却是一个年老握着木棍走了出来,幸好这年老不激动,没打下去!因为对离落缨有提防心,又询问了他一遍,才进去打桶水出来。
“你倒着水洗,不要把手伸进桶里。洗洁净就快些走!”
那年老很不接待道。
离落缨点颔首先喝几口水。衣服破了,爽性就撕块下来,倒点水上去,扭得半干,把脸,脖子,身子擦净,人才有点精神,但是,饿的问题还没解决。
想再求这年老施舍一点饭菜,年老回覆的倒也直接,没有了。有也不给,贫苦的人不知道要支付几多辛苦才有一顿饭,不会轻易施舍出去。
离落缨不会自讨没趣,照旧要谢谢人家给了桶水。
他也怕这些年老大姐偷偷去告诉小酒馆里的长阳会人,便偷偷到暗地里藏好,等到夜里再做点事。尽管他们给了要害的资助,但为活命,哪顾得上太多。
人生地不熟的,肩负被抢走,身上也没有一个子,晚上可是很是的难熬。早春的冷依旧不客气的照顾着角落里的他,蜷缩起来抱作一团……
没事就想着想着,想起了远在蒲州的家,那个温暖美好的港湾,还想到了马家,那一帮兄弟……此时心里那个愁啊,没有比绝望更适合他的词了。
深夜,人尽熟睡。
冷得受不了的他,开始为生计行动了。起身悄悄猫到一户算是落在村边的屋子边,三两下翻墙入屋,行动极是轻盈。
随后,蹑手蹑脚的找到厨房,再顺着墙轻轻摸黑已往,先是摸到了灶台上的锅,再就摸到一个火折子,不敢引燃。
灶台已往数尺,是菜篮子,接着摸到橱柜,小心翼翼的拉开柜门,探手进去,果真让他摸到了一些留宿菜,另有三五个馒头,是这户人家准备到明早起来热乎一下吃的。
这会到了饿得快昏已往的离落缨手里,绝不客气的把那些馒头全塞到衣囊中。但转念又良心发现,觉得这么做太太过了,又留下两个放进木柜里。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翻墙溜了。
挨到越日,准备一个馒头顶一天,混到落星镇再说。可他不宁愿宁可就这么走了,必须要让那小酒馆里的长阳会歹人受到点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