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被抓
黎敬生刚坐上马车，车轮都还没有转过弯去，棠叶就从另外一侧，悄悄跑到了正央街的主道之中。她要去东风阁里找杜仲，凭据黎雀儿的计划，先跟他约个时间，让他今日事毕后，再已往黎府一趟。
但是天色都还没有转暗，东风阁居然就大门紧闭，只留屋檐下的两盏灯笼亮着。
棠叶心想这成了名的神医医馆与别家普通的医馆果真差异，就这种懒散的经营态度都还没有关门大吉，真是叫人羡慕不外来。她转而跑到隔邻铺子里，想问问东风阁今天还会不会再开门接诊。
隔邻铺子里的掌柜的却说东风阁自从昨儿个下午就一直关着门，杜仲更是一连几天未曾现身。他本计划已往抓几副药养养腿脚，都还没有抓成。
棠叶一听大感意外。
黎雀儿昨天还在兴秋阁里见过杜仲，这掌柜的怎么却说杜仲一连几天没见着人。难道杜仲除了东风阁这处工业之外，另有其他的宅子可以安身？如果他真有那么多的宅屋，家境应当挺宽裕才是，为何他还要收取封口费去帮病患作假？
她将心里的疑问跟掌柜说了一半，探询杜仲的其他落脚处。
掌柜的竟道：“他是顶顶台甫的杜神医，肯定另有其他的宅子。可是我们跟他并不熟络，一个月的时间里也难得和他讲上一两句话，谁知道他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就连他的东风阁，也是隔三差五地开张，一般人想排上号可不容易。女人你要是真有急事必须找他，就每天来这里守着吧。要否则，你照旧去劈面的德馨堂找梁老医生。梁老医生的医术也很高明，不会误着你的病情。”
然而，棠叶并不是来求医问诊的，而是来找杜仲给周嘉佑使套子的。
她略些尴尬，面带窘色地谢过掌柜的之后，就赶忙往黎家祠堂跑。
黎雀儿正忐忑不安地等着棠叶回来报信。她不知道杜仲究竟会如何回复，心里七上八下地，搁在厚毯子上头的两只脚不停地乱点着，眼睛也时不时地往大门外面瞄。
站在她身旁的孙妈妈看得连连摇头，嘱咐她切不行如此失了仪态。
这四周虽然多数是黎府里面的下人，但也有府尹官邸的仆人，甚至另有几个官差在此巡防。若是黎雀儿这番坐立不安的样子被其他仆人看见了，然后回家告诉了自家主子。他们的主子再跑去和黎家老太太唠嗑，不仅会惹得老太太担忧，黎雀儿也肯定会被叫已往问话。
孙妈妈把问题上升到这般严重的水平，黎雀儿马上收敛神色，两眼只盯着地面。
恰好此时棠叶跑了进来。
她进门以后便放慢速度，装作很从容的样子，慢慢走到黎雀儿和孙妈妈身后。接着，她用低得不再低的声音，把东风阁隔邻掌柜的讲述的那些内容，向她们两个报备了一番。她还乘隙诉苦杜仲极其好逸恶劳，好好的医馆生意不做，非要和周节妇行那无耻的运动，实在是让人气愤。怪不得德馨堂的梁老医生一听杜神医的名号就大发雷霆，原来杜仲的神医之名，确实是名不副实。
黎雀儿自动忽略后面从棠叶嘴里蹦出来的那一连串的指责。她脑海里接收到的信息就是杜仲今晚不行能过来，自然而然地，她诈不了他。那么，周嘉佑手里的货物明天一早就会被运到聚宝斋里去上架。
除非她在明天早上的太阳升起之前，再想到其他法子。
于是，一等到入夜，她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宿溪院。
她把文叔以及府里的其他几个老人喊过来，想让他们一起帮自己想想措施。
哪知文叔他们还未在宿溪院里喝完一杯热茶，前头就突然热闹起来。
看门房的一个小厮急遽赶到宿溪院里来报信，说是黎敬生和周节妇一伙人全部都回来了。文叔必须马上回前面去主事，免得引起黎敬生的怀疑。
“老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孙妈妈立时皱眉不解，“我把夫人的病情讲得那般严重，还以为他会在全府里守着她留宿呢。”
表达了震惊事后，她又问那小厮：“夫人竟也愿意随着老爷回府？她终于转了性子，肯丢下她的先夫不管了？”
小厮不外是个看大门的年轻小伙子，在黎府呆的时间也不是很恒久，哪里能看明白府中潜伏着的汹涌澎拜。他被孙妈妈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完全答不上话来，只是愣愣地张大眼睛发蒙。
文叔便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让黎雀儿和孙妈妈等人放心回房去歇息。
他和那个小厮以及其他几位一同前来的老仆人，则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还好黎敬生和周节妇回来以后就直接进了兴秋阁，没有派人请文叔已往问话。周节妇的四名子女和红衣他们却没有随着一起回来，想是留在全府里留宿。
看似平和实则动荡的一个夜晚，就这么已往了。
第二天清晨，黎敬生早早便起来用膳。
文叔在黎敬生用膳的期间，让人备好马车和轿子。只等黎敬生吃完饭，就去周嘉佑的贵寓，帮他把货物运到聚宝斋去，顺便带他看一看店里的情形，认识认识在店里当值的那几个伙计。
清晨露重，越发严寒砭骨。
黎敬生坐的是轿子，较之马车，行速自然慢了一些，便落在了后面。
他在轿中闭目养神，悄悄推测周嘉佑手上的货物具体有几多件，又大致估算了一下，那些货物若能全部脱手，总共可以赚到几多银两。他尚未估量出一个较为合理的数目，轿子就停了下来。
“这就到了？”
他掀开轿帘朝外看了一眼，没料到周嘉佑的府宅离黎府居然这般近。先前他过来接亲时，骑的是高头大马，都走了约摸一柱多香的时间。现在天寒难行，坐的又是轿子，花费的时间竟跟骑马差不多。
正当黎敬生好生奇怪之际，文叔突然从前面跑过来。
文叔跑得很急，脸上的神色也很张皇。
只见他急遽扑至黎敬生的轿边，很小声地说道：“老爷，失事了！舅老爷的贵寓来了许多几何官差，门前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我走已往跟那些人一探询，才知道舅老爷他不久前就被抓到衙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