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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明月照笙歌

第十九节

长安明月照笙歌 抹茶冷吃兔 8562 2020-01-06 12:09:13

  两仪殿内气氛微妙,连夜调兵搞得人人自危,在军队的震慑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时韦皇后才用凄凉的声音,带着哭腔告诉各人:“有个沉痛的消息,本宫不得不告诉诸位,就在昨夜,圣上他因突发急病,不幸去世了。”正如之前与宗楚客等人商量好的那样,由韦皇后亲口说出李显的死讯,再由宰相拿出遗诏证明是李显本人的意愿以维护韦皇后的利益。

  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原本的寂静被打破,充斥着质疑的声音。“怎么会?”“圣上驾崩了?”“怎么会这样?”“这不行能吧。”“圣上生前曾留下遗诏,劳烦宰相宣读。”韦皇后让宫女递出遗诏交到宗楚客手中,宗楚客走到大殿中央,把遗诏读了出来。

  “先帝遗诏在此,谁敢不从?温王茂自幼受先帝痛爱,立温王茂为太子名正言顺,太子年幼,皇后摄政那也是正大灼烁!”事情正如韦皇后预想的那样生长,有军队撑腰,纵然有异议,也没有人敢提出来,人们照旧接受了中宗已死的事实。李旦站在人群中,面无心情,一言不发。

  天子一死,国家大权立马落入了韦皇后手里。除了手中这份所谓的“遗诏”,投靠韦皇后的几位宰相更是把朝廷控制的牢牢的。这时的韦皇后不仅相当冷静,还十分沉得住气,连日指挥着宰相处置惩罚李显的后事以及李重茂的登位事宜。

  景龙四年六月四日,在韦皇后的利用下,年仅十六岁的李重茂登位成为了大唐新一任天子,而韦皇后自己也顺理成章当上了太后,她离女皇的目标又近了一步。有“遗诏”在前,韦太后舜畛当当的继续坐在帘子后面,以太后的身份临朝摄政。少帝李重茂坐在前面的龙椅上,望着群臣,却不知如何开口。扭捏了泰半天,才讲出一句话来:“朕今日登位,还望诸位大臣多多辅佐朕,朕一定会继续先帝遗志,好好治理国家,做一位明君。”

  话说的挺好,台下的大臣们也准备在新天子前表一亮相,不外韦太后并不想给李重茂这个时机,出言打断了他:“既今日起,改元唐隆,列位要尽心尽力辅佐他,做好臣子该做的事,使我大唐兴隆繁盛。”识趣行事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宗楚客几个宰相,带头给了李重茂悦目,“太后所言极是,天子还年轻,不仅需要我们这些大臣,还需要太后您多多指点和协助才是。”其余的人也随着亮相:“请太后同臣一同辅佐新帝。”

  台上台下一唱一和,让少帝重茂感应尴尬,涨红了脸,一声不吭。望着对自己俯首帖耳的群臣,韦太后感应前所未有的厦悦,露出了自得的笑容。而李重茂也深知韦太后立自己的意图,无权无兵的天子最好控制了,纵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任由韦太后摆布。

  就在先帝去世新帝登位的这段日子里,太平一直在黑暗关注着宫里事情生长的走向,就连太后摄政也没有让她感应意外,究竟自己曾经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今日的太平衣着淡雅,连妆容都变得平淡了。平日里用的珠翠发饰也换成了一只白玉簪子,只将头发简朴挽起。身处前厅的她正等着清荷给自己带来宫里的消息。

  不出一柱香的时间,清荷带着消息回来了。虽然听到了脚步声,太平的视线却并未从书本上挪开,只用平和的语气询问着:“怎么说?”“一切都如公主预料的那样,韦皇后借遗诏之名扶立十六岁的温王茂为新天子,自己顺势成为太后,随后宰相请愿韦太后垂帘听政,剩下的小权要也无可奈何只得随声赞同,朝堂上弄得新天子尴尬。”

  “以宗楚客为首的宰相皆是谄谀之徒,又怎会把这样一个十六岁的天子放在眼里。比起一位毫无基本的新天子,手握大权万人之上的太后才是他们需要投合和讨好的。这些天另有什么消息?”“韦太后派了一千精兵前往均州看守谯王重福。”

  听到这句话太平的视线终于离开了书本,转向清荷,问:“我记得是先帝的庶宗子吧,年纪也比重茂要大,凭据长幼的传统,他才应该是被立为太子的那个。可如今朝中已经有了一位天子,为今之计,控制住重福,防患于未然,以免重福发动叛乱。赏钱都给他们发了吗?”

  清荷点颔首,回覆道:“都发出去了,尤其是那些不得志的小官和常年守门护院的宫女和太监们,巴不得投靠公主,这样才会给他们赏钱,这可比在朝廷里埋头苦干用一辈子时间向上爬快多了。”

  “你只管拿钱去结交朝中人士,若是想来投靠就不必了,正逢艰屯之际,我可不想引火上身。”“是。”清荷正想退出去,没想到撞上迎面走来武攸暨。“啊,驸马。”清荷识趣的退到门外,只留二人在内。“你倒还沉得住气。”武攸暨正好站在太平面前,盖住了光线,在她的脸上形成了对半的阴影,仰起头望着武攸暨,冷淡的说:“又不是我的丈夫死了,难道要我披麻戴孝守在棺材前,整天脸上挂满眼泪才叫伤心吗?”

  对于太平带刺的话语,武攸暨的心情有些无奈,仍用平和的语气回覆他:“你又何须这样对我冷言冷语,我对你...”太平立即打断了他,“十多年了,你恨我,我很理解。你既不能再娶,我亦不能再嫁,都只是相互折磨而已。与其在这翻旧账,不如好好想想你们武家今后的处境。”“我从未。”太平突然起身,离开了座椅,长叹了一口气,决定把话说明:“你照旧省省吧,多看护下你们武家的几个年轻人,太后会需要他们的。”

  武攸暨见太平离开,也只能摇头叹息,自己和她结婚多年,却是有名无实。无数次想和她好好攀谈,而她一直逃避。“当年的事我从未怪过你。”,这样的话不止一次想要告诉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渐行渐远。

  在新帝登位后的第四天,韦太后召集了所有支持她的官员到内殿议事。此时正值午时,天空却灰蒙蒙的,乌云似乎要掉下来一般,风呼呼的吹着,再大的风也吹不开宫殿的阴沉。宫女把宰相们引到内殿后自行退了出去,除了早在内殿中期待众人的韦太后,另有她一直痛爱的男宠——马秦客。两人眼神十分暧昧,即便有旁人看着,两人丝毫没有脸红一分,也不避嫌。

  “臣等加入太后。”众人说道。“诸位请坐,前几日交给你们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崔大人,不如您先说吧?”面对太后的问话,崔湜很是从容的回覆着:“经过臣这些日子的视察,以及和上官婉儿的相处,臣以为婉儿聪慧是个不行多得的人才,且对您忠心耿耿,若想办成大事,一定少不了她的资助。”

  “相王和太平公主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早在新帝登位前就把监视相王兄妹的事情交给了宗楚客,以防相王动用李唐宗室人脉故障自己。“据臣派出的手下说,并未发现相王和公主家中有什么异常,也未发现有朝中大臣在二人之间来往,公主府更是大门紧闭,无人进出。”

  “不叫的狗才咬人,她身处朝廷多年,又是则天天子爱女,才气智谋不输其母,绝不会贸然行事。这样故意想撇开自己的关系,倒是让人有些怀疑了,你继续派人盯着,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消息马上派人进宫。”

  “那相王那边,也要多派人盯着吗?”宗楚客问,“相王可是有儿子的人,如果不防范...”本是为韦太后考虑的建议,却激起了她的反感,丝毫没把宗楚客的话放在心上,更是夸下海口:“把相王控制住,几个毛孩子能有什么作为?!无兵无卒更无人脉,今日所得皆是倚靠于相王,只要相王倒下去,他的子嗣还逃得了吗,太平也是一样。”

  没儿子的这个事实深深地刺痛了韦太后,尽管扶立了新天子,但李重茂非自己亲生,名分始终是她需要面对的问题。宗楚客还没想好怎么回覆韦太后的话,就有人抢先提出了先下手为强的主意:“太后若是不放心,不如带兵把他们杀掉,只要他们死了,宗室没有领头的人,就不会有人站出来阻挡您了。取得皇位那也是指日可待呀。”自以为精明的杨再思说完还比划了个砍头的手势,阴险在他脸上表露的淋漓尽致,用他自己的言行很好的诠释了一个奸臣是什么样的。

  “当年的李唐宗室被杀是因为越王贞与宗室密谋起兵,失败后被安上了谋反的罪名。一个安国,一个镇国,你以为像杀平民黎民,随随便便就杀了?你当宰相也不少日子了,干这些事是要讲智战略的,滥杀的手段该收敛了。”听完韦太后的话,杨再思不得不羞愧的低下头。

  “不外杨大人的话倒是提醒了朕,相王和太平是一定要除掉的。”一群人正在密谋着,内殿外传来宫女的声音:“禀太后,安乐公主求见。”“既然公主来了,臣等就先退下了,太后交接的事臣一定竭力去办,微臣告退。”等着宗楚客一行人走了以后,韦太后才让宫女把裹儿请进来。

  “给母后请安。”裹儿走到韦太后面前正想行礼,刚做到一半就被打断,“好了好了,免礼吧。不是罚你在自己府里好好闭门思过吗?”一听母后这样说,裹儿心里觉得甚是委屈,慌忙坐下急于解释:“母后你听我解释,父皇的死和我真的没有关系!”

  看着裹儿委屈得眼睛里都快挤出眼泪了,作为母亲的韦太后这才去宽慰女儿,说道:“知道和你没有关系,纵然是你做的,也算帮了我的大忙。你不是一直想做皇太女吗,现在时机来了,哭哭啼啼的如何能做好皇太女呢?”裹儿揉了揉眼睛,擦去了眼泪,久久不说话。可适才那番话却让裹儿感应毛骨悚然,为什么母后说父皇驾崩是帮她的忙,父皇驾崩最惆怅的人不应该是她吗?无论怎么看,母亲的脸上有的也只是诡异的笑容,丝毫没有失去丈夫的伤心。她从未见过母亲这样,心里直发毛。

  裹儿有意的躲避韦太后的视线,这样细微的行动照旧被韦太后察觉到了,“裹儿,怎么了?”韦太后作声询问。面对询问,裹儿忙乱的解释:“女儿不应不听您的教诲,不应私自出门,女儿这就回家闭门思过好好反省。”韦太后心里虽有疑惑,但照旧让裹儿回府了。

  “令郎请在厅堂稍等片刻,容我通传。”“劳烦清荷姐姐了。”清荷把这位年轻令郎哥引到待客的厅堂坐下,随即给他摆上一杯茶。厅堂的正中间挂着一副山水画,价值不菲。,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方桌上摆放着一对花瓶,论花纹作工,绝对谈得上当世珍宝。左边的博古架陈列着种种精致的古玩、摆件,右边墙上也挂着几幅画,价值极高,十分珍贵。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不是说了这段日子不见客吗,你怎么...”太平见到厅堂中的年轻人,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就露出了平和的笑容,语气也变的温和了,“是隆基吗?”李隆基立马站起来,走到太平面前向她行礼,“给姑姑请安了。””来来来,快坐下。许久未见,真是越长越帅气了,和幼时瘦小的你相比,像变了小我私家似的。对了,娶妻了吗?””承蒙姑姑夸奖,以前瘦小,穿的衣服总是松松垮垮的,如今成人了,自然该有大人该有的模样了。“

  说到娶妻,李隆基到有些欠美意思了,”是,侄儿在潞州担任别驾时,遇到一位赵氏女人,是城中卖艺的倡伎,其父也是个卖艺的乐人,两人皆以此谋生。偶然欣赏过一次她的歌舞,今后一直记在心里,而且时常去看望她,久而久之,就喜欢上了。”

  “能入你的高眼,想必这位女人歌舞倒是极佳的了。以歌舞为生,并无不妥,一个女子能在自己的一生中最美的年华遇到一个赏识她的人,真是莫大的福气。”“这次从潞州回到长安,我也把她带回来了。目前暂时安置在别处,等过些日子再把她接回兴庆坊。侄儿还从潞州带回了些当地有名的特产,今日特地带了些过来。”“难得你有这份心。”

  话锋一转,李隆基却提起了近日里宫里发生的事。“侄儿回到长安也有一段日子了,期间发生了不少的事,皇权大变,最让我担忧的是相王和姑姑您的处境。”太平淡然一笑,说道:“休咎相依,岂能避之。”“在我的印象里,姑姑可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难道姑姑宁愿看着韦氏祸乱宫闱,往后颠覆皇权危及自身也不脱手吗?”话听到这,太平给清荷使了个眼色,随后清荷带走了厅堂伺候的仆人们。

  太平放下手里的茶,脸色也变了,对他说:“看来你今天也不全是来看我这个姑姑的,适才那番话我权当没听过,回兴庆坊去吧。”李隆基并不计划放弃,向他姑姑分析起了利害。

  “姑姑可知太后欲废少帝自己取而代之吗?”

  “再清楚不外了,有的人也想做天子。”

  “如果皇权真到了韦氏手里,您还能这样置之度外吗,届时您又该用什么身份存在?”

  “若没有切实的证据,他们是不会轻易杀人的。”

  “与其等他们动手,不如先下手为强,铲除韦家势力,夺回大权。”

  “隆基你说这话之前,考虑到结果了吗,想先下手?这可是需要军队的,退一步讲,纵然有军队,贸然起兵,失败了可是要杀头的,所有宗室都市陷入危险的境地。你想冒这个险,和相王相同过吗?”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败了,我自己肩负,不连累相王和其他兄长。胜了,是为大唐山河社稷,宁愿将劳绩让给相王。还请姑姑助我一臂之力!”说完立即跪下请求太平。

  “既然你有这份决心,那我就帮你一把。可是,军队...”“军队的事就交给我,万骑中有几位将士和我的家奴是故友,或许借此时性能拉拢他们为我们所用。”

  “那好,军队就交给你去联络了,至于如何谋划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的。”

  “多谢姑姑,那我这就去办了。”说完便离开了公主府。

  李隆基的家奴王毛仲正在门外期待,见主子从府中出来立马迎上去,两人边走边聊,“令郎出来了,事情可否有进展,那太平公主是否愿意脱手相助啊?”出了公主府,李隆基也不再作适才那般敬重的模样,在家奴前自然要有做主人的姿态,却不禁叹息道:“不愧是三朝元老,说话点水不漏。”

  “那公主不愿意资助了?”王毛仲感应有些焦急。“在我提出能拉拢军队后姑姑才允许帮我谋划,此前一直在小心试探,掉脑袋的事,谁能不小心谨慎,谁能不仔细斟酌,更况且是台甫鼎鼎的太平公主。对了,毛仲。万骑那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尽快给我办成这件事。”“是,奴才心里有数,公主心机深沉,奴才早有耳闻,令郎可要小心些。”

  夜。

  “母亲,您叫我。”薛崇简来到太平面前。“宫里情形如何?”

  “太后和宗楚客等人欲同谋废黜少帝,朝廷内外相互勾通,且安乐公主与韦温交往过密,韦温多次提出除掉相王,步步紧逼,不得不防。”

  “那朝中的官员呢?”“除了以宗楚客为首的宰相,韦太后还派了几个韦家子弟,卖力统领南北禁卫军。另有几个侍郎僧人书或依附于太后,或看出局势有变转而投靠。五品以下低级官员已不在韦太后等人网罗之列。”“那是自然,品级越高人越少,权力也越大,六七品这样的小官自然是入不了他们的眼。”“母亲可有什么措施应对?”薛崇简问道,究竟涉及到自身利益。

  “你动用卫尉卿的权力,增加各个宫门的守卫,增强宫禁巡防,一定要把宫门控制住。此外,武器库藏也要格外注意,决不能让他们抢占先机。”薛崇简有些不解,提出自己叠疑惑:“叛乱才要控制宫门吧?”“不错,下午有人找到我要我帮他出谋划策,兴兵铲除韦家。”“谁?!”“临淄王,李隆基。”

  “相王的三儿子,李隆基。怎么会是他,那相王知情吗?”“一定是瞒着相王的,如果事情顺利进行,除掉韦家,唯一有资格坐上皇位的人就只能是相王。”“可相王是有嫡宗子的。”薛崇简说道,“要立太子也该立嫡宗子。”

  太平揉了揉额头,心情有些焦虑,“所以这才是我所记挂的,想把相王推上去,借此获得成为太子的时机。况且韦家恨我们兄妹已久,想杀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恰好他找上门来,脱手帮他一把,也算帮自己了。”“是,我知道了。”“另有一件事,若是李隆基来了,让他从后门进来,这几天总觉着大门周围被人监视着。”“好,我这就去办。”

  随后几天里,李韦双方都在紧锣密鼓的计划着。

  这日,王毛仲拿了幅舆图到李隆基屋中,展开放在圆桌上,并给李隆基倒上杯水放在一旁,说道:“令郎,舆图拿到了。”李隆基走到桌前,双手撑着桌面,仔细视察着舆图。舆图上详细绘制了大明宫的修建位置、宫门防守。“这是薛崇简托人带来的,这里另有一封书信,是太平公主的。”李隆基接过信立即拆开读了起来,快速扫过信上的字,在知晓信上的内容后马上拿到蜡烛前,火苗肆意的舔着信,纷歧会儿变化成了灰烬。

  “公主怎么说?”看着化成灰的信,李隆基心情有些凝重,思考了一会儿后将信的内容告诉了王毛仲:“公主说凭据舆图上的位置,选好兴兵的路线,以钟绍京的家作为指挥点,届时进宫兵分两路,一路人杀太后,一路人灭安乐匹俦。最后带兵清除太后的党羽,将宗楚客等人抓捕。”

  这时突然一个家仆走了进来,王毛仲急遽把桌上的舆图一把抓起来收到自己怀里,李隆基则是顺势大步走到王毛仲身前帮他盖住家仆的视线,说道:“什么事?”“有个自称普润的僧人要见你,他说自己也是受人之托。”“他人现在那边。”“后门巷子。”

  “咳,知道了,你去吧。”待家仆走后,两人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崔日用,兵部侍郎,他怎么会找上我们?”李隆基说道。“莫不是陷阱,令郎可要小心。”“走,会会这个普润僧人。”

  李隆基和王毛仲去到后门,果真有个僧人在这期待。那僧人听见了推开门的声音,立马从小巷中转过身来,大步上前至两人面前。“左右可是李隆基?”“你是?”“在下宝昌似僧人普润,受崔日用所托,特地前来告诉你们消息,两位若是想下手,请尽快,太后也准备动手了。”

  李隆基立即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迅速抓住普润的衣领把他按到墙上,小刀也抵在普润的脖子上,“我不管你从哪听到的消息,世人皆知委托你的崔日用是太后的人,李韦两家又是水火不容,他会这么美意把韦家的消息告诉我,就算是他想左右逢源,也绝不会是给我透露消息这么简朴!怕是想引我们兴兵,再借机把我们一网打尽吧?”

  李隆基说着语气愈加凶狠,也越发用力了,将普润死死的按在墙面。面对李隆基的威胁,普润丝毫没有退缩,“令郎且慢,普润深知令郎英勇。连崔侍郎都清楚你们的事,更况且其他人。崔侍郎是想用他在太后那边获得的消息换取投靠你们的时机。”

  普润把话说完,隔了好一阵李隆基才把他松开,普润这才捂着胸口咳嗽好几声。“回去告诉崔侍郎,想投靠我们,可以。先拿出对我们有利的消息来,有功才有赏。”说完将小刀插回了腰间。“好...好。”普润摇晃着身子走了,背影慢慢消失在巷子中。

  “令郎,这僧人的话可信吗?”“可信与否,事情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境地了,崔日用要是真心想投靠我们是最好的,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可以掌握敌方的行动,还可以顺势调整我们的战略。你派个信得过的人去知会姑姑一声,让她早做准备。”“是。”“然后咱们上街买点好酒佳肴,去做最后的事情。”“明白。”

  两人顺着小巷走到了兴庆坊所在的大街上,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两人走到一饭馆前,买了些酒菜,直往万骑军营去了。

  两人来到万骑军营里,有几个士兵正坐在椅子上,挽起袖子露脱手臂上的伤痕来,葛福顺正拿着一瓶药酒为受伤的士兵擦拭伤口。李隆基见状作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弟兄们怎么受伤了?”葛福顺听声回过头看见了李隆基,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答道:“韦播、高嵩为了立威,用鞭子抽伤十好几个兄弟,玄礼刚扶一个上完药的兄弟回营休息。”

  李隆基立马放下手中的酒菜,走到受伤的士兵面前检察他们的伤势,拿起一旁的小瓶给几个士兵上药,“光用药酒怎么行,毛仲,赶忙去买些治外伤的药来,要快。”士兵们连忙致谢:“多谢令郎。”

  “我这买了些酒菜,弟兄们拿去分了吃吧。”葛福顺连忙摆手推辞,说:“不行不行,令郎来看望我们这些人就很不错了,哪还能要你的工具。”“将军这样说就是见外了,你我都是朋友。再说了,受着伤就更不能饿肚子了。”李隆基站起来把带来的酒菜全给了这里的士兵,“行了,都回营休息吧。”“遵命。”恰好陈玄礼从营帐外进来,忙来忙去的他搞的十分狼狈,看见在这资助的李隆基,心中马上多了几分谢谢之情。“李令郎也在啊,哈哈。”

  “将军快坐,我已经让毛仲去买外伤药了,两位暂且放心。”三人就势坐下,葛福顺和陈玄礼也向李隆基诉苦将士们这几天的遭遇:“那韦播和高嵩本就是没什么本事的纨绔子弟,被太后提拔成将领。你跟他谈打仗,一窍不通,谈练兵,一无所知。不通武艺,那文学总该略知一二吧,偏偏又是不学无术的人,这样的人到军营里有什么用。”

  说起韦高两人陈玄礼即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原来弟兄们就没把他俩放眼里,就从前两日开始,每天都有人挨鞭子,那将士也是人啊,谁不是爹娘辛苦养大的。我和玄礼想劝一句,他倒打的更欢了,经常是当众打人,搞的我们很是难看,连自己手下的将士都掩护不了,是我做将军的无能啊。”

  见两人摇头叹息,李隆基便把矛头往韦太后身上引,“没有太后哪有他们嚣张跋扈的今天,难道两位就宁愿宁可在他们手下受气吗?每天恪尽职守的守卫皇宫,掩护天子和太后的宁静,没有劳绩也有苦劳,连我都替你们觉得不公啊。”在三人谈话的空档,王毛仲领着买来的伤药走进了军帐:“令郎,药买来了,郎中说了,都是最好的治外伤的药。”“来得正好,快给受伤的将士们拿已往。”“两位将军放心,我这就去。”王毛仲转身出了军帐往旁边的几个军帐去了。

  陈玄礼见此又是很感动,赶忙向李隆基致谢:“我替将士们谢谢令郎,这份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唉,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今天治好几个,明天又伤几个。”葛福顺也恨的牙痒痒。

  李隆基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想一边试探两人一边把起兵的想法告诉他们,说道:“若不是先帝突然去世,紧接着又是太后干政,连天子都被太后管制着,韦播高嵩哪会这样狂妄,无非是仗着韦家的职位而已。”葛陈两人自然都是智慧人,听出了李隆基话中的意思,“令郎有话不妨直说,我和葛将军都是明白人。”

  “先帝死的不明不白,太后欲同宗楚客等人废黜天子,自己称帝,到时大唐一定会陷入劫难。而我同姑姑太平公主想要阻止他们的阴谋,诛杀逆贼,匡扶大唐,可惜我和姑姑手里无兵无卒,实在是...”

  “令郎和太平公主此举是为了大唐山河社稷,玄礼钦佩,杀乱臣,我等义不容辞!”陈玄礼表了态后,葛福顺也接着讲明了自己的立场,“此番为匡扶大唐,愿听令郎和太平公主调遣!”至此,军队的问题才算彻底解决,李隆基也向葛陈二人郑重的行了个礼,说:“多谢二位将军!”

  从万骑的军营出来后,两人再次来到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会儿后,找了个小酒楼走了进去。两人直接上了二楼,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从这里能直接看到下面的大街,几个路口和人群也能尽收眼底,两人坐下后,李隆基问道:“薛崇简说的是这里吗?”“没错,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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