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开城门,我就打上城楼!”阮月气势汹汹。
她马上从马上跳了下来,踩着泥地与屋檐,借力跳上城楼,拔出佩剑指着一个小卒问道:“今日守城的将军何在?”
那小卒见势吓坏了神,也不敢大叫,只得闭着眼指到:“将军在左转第一间房!”阮月这才收起剑走了已往。
“谁?!”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守城将军警惕起来,迅速走出房间,瞧着眼前身着男装的阮月,不禁笑出了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郡主娘娘啊,这么奇装异服的,是想做什么,出城?!”
阮月面无心情:“快开城门,我要去边城。”
将军又笑了一笑,立马严肃起来:“厮闹,你以为学过几日拳脚便能所向无敌了?”
“师妹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吗?快回去,否则仔细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挨板子了!”他面色徐徐凝重。
“二师兄,我求你了,放我出去吧师兄!”阮月语气徐徐软了下来。
苏笙予面色平和,却疾声劝着她:“好师妹,既然你还称我一句师兄,那便听我一句劝,回去吧,战场之上并非儿戏,不是你想去就去地方!”
但她去意已决,哪里还听的去这话,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她淡淡道:“倘若我能接你三十招,就让我出去如何?”
从小到大,阮月的拳脚从来未胜过苏笙予,每每都是接不外几招便自然放弃了。
苏笙予次次想阻止阮月做何事时也总会使出这三十招之限,可她却从未赢过。
如今为了出城,想不赢也得赢。
“如今朝中上下都与你一样关注陛下伤势,可陛下早有旨意,不许出城!”
苏笙予又摸了摸佩剑上凹凸不平的纹样,忽而笑了起来:“夜深了,快别闹了,回去吧!”
正转头想走,猛然听得一声利剑出鞘,利刃之光闪过他的后背,阮月用剑指着他,语气里带着挑衅:“莫非?二师兄是怕输给我,没底气吗?”
苏笙予一听此话,深知只要关乎天子,这丫头是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走,定要杀杀她的锐气,将她赶回去才好:“好,那便陪你玩乐一番!”
两人跳下城楼,苏笙予更是绝不心软地拔出剑向她挑去,阮月见势瞬间一挡,由于行头过于极重,难免有些吃力。
但也稍稍可以挡下一招一式,又到第十招了,苏笙予永远是第十招降伏阮月。
阮月开始紧张,手心微微发汗,突然心生一妙计,她嘴角微妙一笑。
苏笙予开始出招,第一式阮月还能勉强看待反抗,但第二式灵巧异于凡人,实在有些吃力。
突然她故意脚底用力一蹬,装作险些将要摔倒在地的模样。
苏笙予一惊,生怕她摔下楼去忙要拉她,阮月见势紧抓起剑,转身朝他喉口刺去。
阮月大叫道:“你输了!我接过了三十招!”
“好你个鬼灵精怪,竟敢诈我!”苏笙予立时躲开了她的剑。
“好师兄,我武功虽不如你,但凡人我还能勉强搪塞,所以放我出去吧!”阮月收起剑。
苏笙予总是这般,嘴上虽说的恐怖万分,但心里确实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她赴战场冒险。
却也无奈,他撇撇嘴道:“好!我今日放了你,若回来时少了一毫一发,可别丢我师门的脸!”
“开城门!”苏笙予大喝了一声,城门随之大开。
阮月翻身上马拱手一谢:“二师兄,谢了!”
“记着,若是受伤了,就别回来见我!”
“我记着了——”阮月走了,离了京城。
翌日清晨,茉离如常一般,正准备唤阮月起身梳妆,不想屋内却早已空无一人,她赶忙将柜门打开,却整整齐齐,只余些零散武器摊着。
茉离这才见到桌上的留书,瞬间明白了主子去向,却又不能直接向老夫人禀明,夫人问起,不如只搪塞些理由?
“替我照顾好母亲!”
这话霎时从茉离脑中闪出,茉离愣了一愣,重复思量,想到事态严重,照旧急遽跑去通知。
茉离忙进了惠昭夫人房间:“夫人!夫人,大事欠好啦!”
惠昭夫人正不紧不慢地裁着盆栽,听得茉离一呼,吓得手一抖铰剪都掉落下来:“茉离呀!怎么照旧这么乍乍呼呼的?出什么事儿啦?”
“主子……主子不见了!随身的佩剑同陛下曾留在府中的便服皆不见了!”茉离气喘吁吁。
夫人弯身将铰剪拾起,抬眼问她:“陛下曾下了禁令,她出去做什么?”
茉离喘着气,还未缓过神来,声音有些打抖:“主子昨日说要……似乎要去边城!”
“什么?!”惠昭夫人更是震了一惊,拍下手中的铰剪:“你为何不拦着她,这孩子!非得肇事不行,这如何是好?”
茉离忽而灵机一动:“夫人您瞧,昨日奴婢离开时,外头天色都已晚了,那时早已宵禁,主子是出不了城门的!”
她再道:“没有二王爷的手令,也是出不去的!更况且,现下京都上将军是郡主的师兄,说什么也不会放郡主出去的。”
“你随着月儿多年了,还不了解她吗?本事平平,主意却多,她若想出城去还能有人拦得住她不成?”惠昭夫人越想越是不安。
她了解女儿,这一去定是要寻司马靖的,战场刀剑无眼,若是一个不留心,结果也不堪设想!
听闻夫人如此说来,茉离更是添了担忧,但求宽慰老夫人而已。
“夫人,主子的武艺精湛,人又智慧,诸天神将啊!都市保佑着她的,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希望如此吧,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惠昭夫人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半生只得一女,若是一个万一出了差错,结果不堪设想。
远郊树林里,阮月自言自语地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疲惫颓然,眼看快要支撑不住。
“已经不眠不休地赶了四天的路了,若再不休息,怕是马儿也受不了了,这片小树林还算隐蔽,便在此地歇息一夜,明日再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