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日,星期五。
虞央“失眠”的第二个夜晚。
这个“失眠”并非简朴的睡不着,而是货真价实的“失去睡眠”。
因此一大清早就背着书包出了宿舍,在校园里游荡,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新喜好。
昨天晚上久违地感受了一下大学宿舍的气氛后,躺在床上无事可干的他再次打开了“花狐貂”。
天启寺僧务群里,智空向六师伯简朴汇报了慧悔禅师下落的视察情况,并提及不日便将返回山门做更详细的汇报。
微信里,那个神秘的管贤自从上次推荐过花狐貂后就再没有泛起过。
而陶朱商会的叶乙,虞央还没想到该怎么利用他的“误会”。
究竟他现在对茅山派基础一窍不通,甚至都想在悬赏台询问“云笈七签”的详细情况了。
而说起悬赏台,虞央现在空有152枚天市币,却暂时没地方可以使用。
“唉,穷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当个暴发户,钱却不知道怎么去花,真憋屈……”
乔易、柳嚣飞、红衣女鬼这些个威胁都已成过往,至少此时现在虞央并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而远有在陈天风死前的三个嘱托,近有提范子龙接人的一个任务。
平日里一边忙着应付办案狂人凌烟,空闲时又往往想起许小茶那个生动轻快的声影……
虞央感受自己的人生,还从来没有如此五彩斑斓过。
虽然从心里一直好奇又畏惧神秘的修士界,但现实似乎一步步地将他推入其中。
但曾经有过的梦想和愿望,在他仅剩三年阳寿的限制下,又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希望能实时行乐吧……”
不知不觉间,虞央在一幢修建物前停下了脚步。
抬头,挂着鎏金的三个大字——“陈诉厅”。
只是此时现在门口贴了封条,已经不许外人进入了。
究其原因,自然数天前的学生会长夏简流上吊案。
一个职场情场双丰收的人生赢家,居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上吊而死,任谁都市怀疑是否是伪装成自杀的他杀。
不外虞央和夏简流也就一面之缘,实在是对这个案子提不起什么兴趣,更巴不得和危险避而远之,转身就计划离开。
“站住。”
却被一个声音从后叫住。
一个,本不应泛起在这里的声音。
转头,虞央就看到那位靠着外墙站着标致美女正在朝自己打着招呼,手里握着一份巨无霸五层汉堡,脚边的垃圾箱里似塞了一个全家桶的盒子。
“凌缇骑……”
比起“您怎么会在这里”,虞央其实更想问“您究竟是吃了几多”。
话音未落,凌烟已经脱手,只见一个模糊的残影闪过,下一刻虞央的脑袋已被她单手挟在胳膊底下。
“注意点,在外头别随便提镇抚司!”
今天的凌烟一身衬衫套裙的职业装,齐肩的短发向后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活脱脱一个职场白领妆扮。
唯一稳定的,照旧她精致立体的面容与性感高挑身材,令操场上晨练的男生时不时地将目光瞟向这边。
然而虞央基础无暇去欣赏这份美丽,他尽管奋力挣扎,却绝望地发现自己十倍于凡人的力量居然掰不开凌烟的手臂。
“凌小姐!轻点……轻点,断了断了!”
开玩笑,这可是一拳能把僵尸砸进墙的手劲啊!
“哼,下次别再让我提醒。”凌烟将手一松,放开虞央,“带路,我要去夏简流死的地方。”
“啊?”虞央一愣,赶忙道:“等等!我另有课!”
“距离上课另有一个小时二十七分钟,足够了。”
“what?!我不要吃早饭的啊?”
“你说呢?”
凌烟啃着手上的巨无霸汉堡,绝不留情地拽着虞央入了陈诉厅,顺手撕开了门上的封条。
五分钟后,两人打开走廊边的一扇侧门,进入了夏简流的上吊现场。
“明明自己早就来过了……还要我带……”虞央内心吐槽道。
这是一个约有二十平米的房间,平时用作演员候场和易服,类似的房间在陈诉厅里另有五六处,具都是一样的部署。
更确切地说,是基础就没有部署——除了中央空调的换气窗和两盏吸顶灯,屋内再没有其他任何物件。
“倒是挺洁净。”凌烟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似乎只有在确定会被用到的时候,学生会才派人开门,搬桌子椅子进来。”虞央凭据自己的印象解释道。
“其时不是在进行歌舞晚会彩排么,没用上?”
“或许是巧合吧,房间那么多,未必全都要用上。”
究竟人力有限啊,都要靠抓“志愿者”了,搬桌子搬椅子什么的,学生会应该也是能少干就少干。
更况且只是中午的彩排而已,还没到晚上的正式演出,更没须要使用到这么多房间。
凌烟似乎认可了这个说法,来到了换气窗下头,那里被人用记号笔画了一个圈。
“夏简流就是在这上吊的?”
虞央点了颔首,他还记得其时夏简流的死状,被自己的领带勒着,就悬吊在折扇换气窗下。
“那先基本排除自杀的可能。”
凌烟抬头,看了看那个换气窗,又看了看四周,开端下了判断。
“为什么?”
“你看到垫脚的工具了么?”
凌烟用像是看着呆子的眼神看着虞央。
“……”虞央缄默沉静。
欠美意思,脑子一时半会没转过弯来真是对不起啊!
“借个肩膀。”
“什么?”虞央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凌烟的思路。
“垫个脚。”
话音刚落,凌烟绝不艰辛地单手将虞央压低了半个身子,蹬开高跟鞋,直接跳到他的肩膀上,双手正好够到天花板上的换气窗。
“给我站稳了。”凌烟一边保持着平衡,一边开始近距离视察换气窗的结构。
“那你今早倒是给我少吃点啊!”虞央在内心吐槽道。
一想起那五层巨无霸汉堡和一个全家桶,就感受肩头的重量又凭空增加了几分。
但虞央突然意识到,凌烟今天似乎穿的是套裙,现在美腿却又踩在自己的肩头……
“敢抬头试试?”酷寒的警告突然重新顶传来。
虞央那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旖念瞬间被浇灭。
下一秒,一阵快门声响起,随即虞央感应肩头一轻,凌烟已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这个工具,你认识么?”
她的手机上,显示着一张照片,拍的是换气窗里头约莫两尺深的地方,一枚血红色的诡异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