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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令策之凤摄天下

43.想做你四方载月而归

君令策之凤摄天下 朝承欢 2058 2020-04-02 22:16:48

  谢瑜斜倚在轩窗旁,皎白的月光落在他的青衫上,跌落一室,映得榻上眉头紧蹙的美人儿面色愈加白了些,袖口香寒。

  宋怀毓整整昏睡了五日,至今已是第五夜。前四日她疼得满身抽搐,毫无知觉,任何人怎么唤都唤不醒。这两日才好些,能平静的躺着。

  那紧蹙的眉头,他怎么抚都抚不平。

  他迎着月光,目光落在指上捏着的那根火红的羽毛,有些心不在焉。

  纵使许多事情他还未找到答案,但如今至少有了些眉目。他的七七,与伧夫俗人都纷歧样,凌驾于红尘之上。

  可是谁,是谁将他的七七卷入了这如同深渊鬼魅一般的万丈红尘?连同他,都差些在这红尘中被绞成肉末。

  有人席卷了冷意,携了一袖的冷风停驻在他面前,清清冷冷的开口,“师父说,这工具是那里的,是一个不应流落于此的惊天之物。”

  袖袍一翻,邬玉年伸出的手里正拿着之前谢瑜让他带给自家师父的锦盒。

  寻寻经常的一个锦盒。

  “交给老头子保管吧,她如今蒙受不了。”谢瑜的目光投在室内榻上。

  邬玉年瞧见谢瑜手上的工具,大致也能推测到是如何一回事。他默了一瞬,“凡尘的事儿,需得用凡尘的要领秩序去解决。”

  “我晓得。”谢瑜手指一松,那根羽毛便飘飘然落地,最后子虚乌有。

  天道不行违。

  “她太过聪慧,但是越简朴的战略,她却越会容易想得庞大。”谢瑜的唇角挂起了笑,“说起来,宋家九女人近日来倒是越发活络了。待会儿你出去时顺便付托侍墨,给这位人畜无害的宋家九女人来些猛料。”

  邬玉年抬眼瞧他,“不外小小一个宋词,直接抹杀了即是。”

  “她想玩儿,便陪她玩儿吧。”

  既是病,那便要真的病才来得有意思。

  “陆子舟传来的。”邬玉年又从袖袍里扒拉出一封信。

  谢瑜垂眸瞧了瞧,“啧”了一声,许久没有陆子舟的消息,他都快以为能安生下去了。

  邬玉年见他不看,就自个儿拆开来瞧了,“皇城司有异动,似是内斗。”

  “皇城司是岁时直辖治理,当年助力良多的,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呐。”

  除了岁时以外,更了解皇城司的人,莫如筠西。这一场内斗,明明白白就是筠西脱手了。

  谢瑜还以为,筠西还真的会傻到要等大漠军队兵临城下,才会对岁时脱手呢。

  ……

  宋怀毓醒来时已到七月初了,及笄之礼已越发迫近。

  说来昏睡了那么久,宋怀毓也理应有哪里差池劲才是,可是全身正常的紧,似乎就只是昨夜睡了一觉醒来。

  除了有些口渴,连嗓子都未曾哑。

  “女人。”成蹊和蝉生见她醒来,一脸欣喜,“你突然昏厥可真真吓坏我们了,可另有哪儿不舒服?”

  宋怀毓并未回覆,先喝了蝉生递过来的水,才细细的瞧着自己的手臂。

  肤色如雪,白皙细腻。

  似乎她那几天遭遇的如同在火海中煎熬翻腾的痛楚从未存在,只是她的一场梦。可是她却清清楚楚的记着那万蚁噬心的滋味,着实令人生不如死。

  为何会这样?

  甚至让她忆起了已许久未梦到的噩梦。那无边的火海,无数投身火海的鸟类,那来自天边遥远念着法华经的声音。

  宋怀毓冷了眉眼,迅速冷静了下来,无论这是因为什么,她早晚会找谢瑜问清楚。

  蝉生了然于心,晓得宋怀毓此时想知道的,无非是目前的状况,“女人昏睡的这些日子,倒也无恙,谢二令郎会时不时来看望你,对外声称你在绣嫁衣,并准备及笄之礼,不允其他人打扰,所以他人并不知道女人是在昏睡。”

  她……绣嫁衣?

  蝉生又道,“但有一桩极为离奇的事情,九女人在月西楼被当成艺伎,一些令郎哥羞辱于她,被五女人看见并带回来了。回来当晚,九女人昏睡不醒,韩医生看过之后只说此病无人可解。”

  宋怀毓看了蝉生一眼,淡淡道,“成蹊,我饿了,去准备膳食吧。”

  成蹊这才恍然,“瞧我这笨的,女人睡了这么久滴水未进,定是饿了的。”便急遽出去了。

  “有何内情,你直说即是。”

  蝉生这才跪下来,低声道,“女人恕罪,九女人一事乃是令郎付托侍墨与奴婢一同做的。”

  “为何?”

  宋怀毓细细想来,似乎从年初与谢瑜重逢,他对宋词似乎一直都有着若有似无的提防。为何对宋词提防?

  “令郎说,若女人想知晓,只需查清你想知道的幕后人即可。”蝉生似是犹豫了一瞬,才又开口,“奴婢知晓女人对九女人有些许疼爱,将九女人视为掩护之人,但女人,九女人不得不防。”

  视为掩护之人?对于这句话,宋怀毓嗤之以鼻。她对宋词的疼爱有几分倒是真切的,但更多的无非是无聊时寻小我私家一同打发时间。

  她对宋词的关切,真真假假,但对其他宋家的女人来说,是更好些的。

  “九女人会医术,不止是皮毛,而是深通。而且,与桓均楼有所勾通。”

  桓均楼是什么地方?是江湖杀手组织,崛起于近几年,算不上最厉害,却也名气大些。

  宋怀毓突然便觉得,她所见到的世界太小了。她一直以来,都养在京华,所以眼里心里所见所想,一直都在京华。

  她甚至连陵川都少少会去想。

  她看不到京华以外的地方。

  她的声音冷了些,“认真?”

  “奴婢句句属实。这些都是令郎亲口告诉奴婢,让奴婢见告女人的。九女人不简朴,城府极深,女人一定要当心。”

  但宋怀毓想的却是,好个谢瑜,害得她受了如此折磨,便施施然撒手离去,让个丫头传话。

  “他计划让宋词一直睡着?”

  “等女人想明白了,她自会醒来。”

  “……”

  谢瑜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脸上噙着浅浅的笑,手里的酒盏被他摆弄的转来转去。

  开口,尽是玩笑,“殿下约臣子到这烟花柳巷之地来,干坐半天尽是饮酒作乐,瞧不出来也是性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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