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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令策之凤摄天下

27.既要今朝醉也要万年长

君令策之凤摄天下 朝承欢 2101 2020-02-06 01:00:00

  暮色四合,白昼里的杂乱与不安都逐渐被外貌的平静所掩埋。

  宋怀毓站在檐下神色漠然的望着那株枯了的辛夷,早已换了一身薄柿对襟绣金百褶如意月裙,在光影里半明半昧。

  萧家要篡权,这是她试探出来的最终结果。

  萧家两月前销声匿迹,再也没在京华出没过。试问,萧家同宋谢两家一般都是百年氏家大族,怎会一夕之间就被岁时的一个圈套给套住?

  作为拥有最强的商业手段的萧家,才是真正的冷心冷情,利益至上,又怎会为了一个毫无作用的嫡次子舍弃全族?

  萧渠在萧家虽然受宠,但是宋怀毓却无比清楚,一旦遇到两难境地,萧渠肯定会是被舍弃的地方。

  这就是一开始宋怀毓不信任谢瑜的原因。

  也就是说,萧家受到岁时压迫不得不让生工业。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背地里萧家却做好了重振家门的准备。

  可岁时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萧家吗?斩草不除根东风吹又生的原理,岁时一定比她还熟悉,那么私底下对萧家的围剿是势在必行。

  与其说萧家想要篡权,不如说是在争取一线生机。

  那么一切便说的通了。

  萧家首先对岁时展开的第一个抨击,即是她。她深得岁时宠信,平日里处置惩罚政事她都在一旁,甚至会与她讨论朝政,足以说明她在岁时心中的重要性。若是将她击垮甚至碾入灰尘,是对岁时的一大攻击。

  真的是如此吗?岁时会将自己的弱点明明摆摆的展现在人前吗?

  宋怀毓心头猛地一震,会的,他会,因为——障眼法!

  随即叹了口气,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推测。若岁时和萧家都在利用她对相互进行争斗,也勿怪她不留情面。

  “女人。”少夷急急走来,“外面凉爽,怎不穿些衣物?”

  宋怀毓摇摇头,“我身子骨还未弱到风一吹便倒。查的事儿可有眉目?”

  少夷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并无,这是在河里搜到的。”

  少夷在宋怀毓得知护城河之事,便派少夷前去探查。其时林厝在明昭被救上来后便下令封锁护城河,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宋怀毓便寻思,林厝定是得了岁时的命令在查这件事。而少夷是偷偷潜入河中在御林军尚未派人下河之际,搜到了这张手帕。

  除此之外,也再无其他。

  幼辛嘟囔着嘴满脸不兴奋的从外堂进来,“女人,四令郎和那个谢二来探望你。”

  宋怀毓的眉略微蹙了蹙,旋即淡道,“我晓得了。”

  幼辛撇撇嘴,站到了宋怀毓身边。少夷叹了口气,幼辛对谢瑜的偏见有些大。

  外堂,成蹊已给谢瑜和宋怀缙上了茶,二人之间的气氛特别诡异,成蹊候在一旁心中叫苦。

  青衫玉面的少年郎瘫在广寒木七屏围榻椅上,撑着下颚慵懒的开口,“唔,阿瑜怎生还未来?”

  成蹊低头,“奴婢不知。”

  谢瑜转头去看门外,恰巧一抹倩影迎着暮色而来。他的眸中一亮,“阿瑜来得如此之慢,可是特意为我装扮了一番?”

  宋怀毓淡淡的看已往,他坐的是首座。

  宋怀缙在左首位上冷然的吃茶,见到宋怀毓时才脸色柔和了一些,“七妹妹。”

  宋怀毓福身见礼,“四哥哥,谢二令郎。”

  谢瑜微微挑眉,似是蹙起了秋波,引得人心神微漾。他朝她伸出了一只手,“阿瑜,过来。”

  宋怀缙将茶盏放在桌上,发出了一声极重的声响,“谢二令郎与七妹妹婚约在身,理应洁身自好。但虽有婚约在身,也理应晓得非礼勿言。”

  谢瑜却浅笑道,“我与阿瑜乃是未婚伉俪,即即是牵手也无人敢说半句不是。四哥。”

  这句“四哥”似乎别有深意,宋怀缙闻言神情一顿,面色更冷。他在刑部待得时间比他处长,虽然身形消瘦了些,但面色一冷下来便犹如一尊杀神。

  “既然七妹妹无恙,我便放心了。竹青。”宋怀缙转头瞧了瞧宋怀毓,才唤身后的随从。竹青闻言连忙将手中提着的工具递给不远处的成蹊。

  “七女人,这是令郎给您的补品。”竹青道。

  “谢谢四哥哥了。”宋怀毓柔柔一笑。

  “我另有些事儿,便不久留了。”宋怀缙起身往外走,未曾转头。

  宋怀毓目送他离开后垂下了眼眸,她晓得宋怀缙对她的关切。她从一进门,他的视线其实全在她身上。

  谢瑜再次作声,“人已经走了。还不外来?”

  少夷和成蹊知趣的拖着幼辛出去守门了。

  “谢二令郎的时间掐得真准。”宋怀毓不动。

  谢瑜收回手低笑,“七七可是在怨我?我在过来前瞧见了少夷,想来她是为你去服务方回来,想着她肯定会与你禀报,故而才拖了些时间才过来。”

  说完又幽幽的瞧着她,“七七也怪乎无情,不愿对我笑上一笑。”

  “想必溢香楼的阿弥女人是肯对你笑上数百数千遍的,听闻她还在痴痴的等你去见她一面。”宋怀毓寻了个位置坐下,说不上的奇怪,明明她才是主,却是谢瑜坐了主位。

  “七七可是在嫉妒?”谢瑜突然吃痛一声,脸色都扭曲起来,满身哆嗦,面色发白。

  宋怀毓蹙眉,见他扶着腰不停的揉着,想来是在町水伤到了腰,却不想这般的重,能让他疼得面目狰狞。

  她寻思片刻挪到他面前,迟疑着开口,“是在町水时伤到的?”

  “许是伤口裂开了。”谢瑜说这话时,唇都在颤。

  “我瞧瞧。”说着便低下头去,伸手在他手揉着的地方摁了摁,他吸了口气,似是疼极。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侧颜上,昏暗的烛光衬得她肌肤细腻眉眼谦恭温良,美极。

  “我去让人叫医生吧。”宋怀毓说罢起身,手腕却被人扣住猛地一拽,落入了那人温热的怀里。

  “刚开始不叫,如今叫医生也迟了,七七。”那人开口,慵懒着迷,似是一场漩涡要将她卷入其中,哪儿另有刚刚的病弱模样?

  她挣脱不开,面色不善,“你骗我?”

  谢瑜扣紧了她的腰,头放在她的肩上,那浓郁的辛夷花香将他也包裹起来,似要陶醉起来。

  “七七。”他的声音微哑,裹了那无边的风月灌进了她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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