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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令策之凤摄天下

10.三分软水七分雪

君令策之凤摄天下 朝承欢 2150 2019-11-23 22:37:27

  此时的陵川仍然特别雅致,通判无故的受伤昏厥不醒似乎未曾惊扰它丝毫。

  宋怀毓今日穿了一件绯色的云袖长裙,裙幅上是差异于昨日的辛夷花形态,描银勾线,栩栩如生。发髻上只插了两支宝螭金簪,倒也显得端庄华贵。

  陵川城内的街道多有行人,但见到宋怀毓车架上刻着的辛夷花,都知趣的退避一旁。若是不认得辛夷的,瞧到车架四檐垂挂的青鸾红缨穗子,便晓得车架里的是谁了。

  洹朝所有朱紫的车架唯有宋怀毓的车架是四檐挂着缨穗的,旁人的大多是挂钴铃的。

  宋怀毓正疏懒的靠在迎枕上,手里正捏着一块玉瞧。晶莹剔透,质感尚佳,也是一块好玉了。

  “女人,你都盯着这块玉一路了,不会待会儿到了通判府还在瞧着吧?”幼辛琢磨着,她家女人莫不是对这块玉有什么深仇大恨?

  宋怀毓慢悠悠的收了玉,浅笑的看着幼辛,“瞧你这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幼辛抓了抓头发。

  “这玉是谢二的。”宋怀毓换了个比力舒服的姿势,“嗯,我在他身上偷的。”

  “……少夷要是知道了会打我的。”

  宋怀毓捏了捏幼辛有些委屈的脸,“这又不干你的事,少夷不会打你的。”

  “可是女人居然偷谢二的工具,着实是因为我没有思虑周全照顾周到,少夷铁定不会放过我的。”

  “啧,幼辛真是越大越难哄了,我的话都不听了呢。”

  其实这玉是之前谢瑜拥住她的时候她偷拿的,其时她只不外是好奇他的袖袍里到底能扒拉出几多工具,但是她要是这么问出来铁定就没得什么面子了。

  ——这倒不是她好什么面子,只是在谢瑜面前她总是下意识的好强好胜。

  她在谢瑜的袖袍里扒拉出这块玉,其时她只觉得遗憾,没有多看便弃捐在一旁了。但是如今细细去看,却发现这玉是纷歧样的。

  至少,和她见过的玉都纷歧样。握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处是温热的。

  宋怀毓却忍不住勾了唇,或许这并不是她多智慧,想来她那么艰辛的扒拉出这块玉,谢瑜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呢?

  车架稳稳的停在通判府外,通判府就只有陆子舟一个主子,连个夫人妾室都没有。出来迎接宋怀毓的,是通判府的管家。

  陆管家不得不抹了把汗,这长宁郡主也未下帖子通知一声要来,就这么突然的来了,让他们一丝丝准备都没有。

  最怕的照旧,恐招待不周惹来一身麻烦。

  这位主儿,身份可尊贵着。

  宋怀毓下了车架自然是另一番模样了。

  此时通判府外也围了好些人,有些纯属路过难得碰到宋怀毓这样的朱紫便驻足张望了,有些则是一路跟过来的,就为了一睹长宁郡主的芳容。

  虽说陵川是宋氏的祖家,但是宋怀毓却一年到头只来一次,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正的……闺阁女子。

  宋怀毓的长相是极其明艳的,她安平静静的站在那儿自己就是一幅极美的画卷。

  陆管家连忙迎了过来,“小的给郡主请安,还请郡主移驾正堂。”

  “陆管家不必拘谨,我此番来是想来探望陆子舟陆通判一二。陆通判上任短短一月,却也博得清正廉明的好名声,想必陆通判的能力定然是不俗的。怀毓若是再不来,错失与陆通判结交的时机,怕是会忏悔终生的。”宋怀毓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细声细语,却又不容人置喙。

  陆管家有些拿禁绝宋怀毓的心思,这来都来了,他也客客气气恭顺重敬的请她进去,她偏生就站在门口说话,看起来并没有要进府的意思。

  “幼辛。”

  听到宋怀毓的召唤,幼辛向后面的丫头打了个手势,丫头端着华贵的锦盒敬重的上前。

  “这是我家女人特意送给通判大人的,可要收好了。”见陆管家犹豫不决,幼辛撇撇嘴,“你就收着吧,要是通判大人不要,届时让他送还女人即是,女人不爱强人所难。”

  四个护卫又抬了一个大箱子上前,幼辛又道,“这是我家女人送给通判大人的药材,并不多见的,对补脑都是大有用处的。”

  补脑……补脑?

  陆管家的心情庞大。

  “对了,我家女人已经和韩医生说好了,若是有用获得他,便可随时去请他给你家大人看诊。”

  韩医生身世韩氏,宋怀毓的大姐宋怀英嫁的韩越正是韩医生的侄子。最重要的是,韩医生的医术在洹朝也算是头一份的,难请得很。

  “谢谢,谢谢郡主。若是能让我家大人醒来,即是给郡主当牛做马我也是愿意的!”

  陆管家激动的就要给宋怀毓下跪,幼辛连忙拦住了他,“我家女人说过,男人的膝盖是不能随意下跪的。谢谢就搁心里头儿,日后好好侍奉你家大人即是了。”

  宋怀毓始终都是安平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她就像戏台下的观者,宠辱不惊的张望着戏台上一出又一出的戏。

  ——现下可不就是一出好戏么?

  照旧她亲手部署的呢。

  宋怀毓去了通判府的事情全陵川城内很快就全知道了,宋氏的人自然也都知道了,只是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她不外是给这清正廉明的通判大人送温暖而已。

  入夜,宋怀毓就收到了一张纸条。

  “四月十二共时,淮竹亭。”

  宋怀毓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就着烛火烧了纸条,看着它徐徐化为灰烬,风一吹便散了。

  她并不完全信任谢瑜,所以她要靠自己。

  这天下所有的得失,所有的美意恶意,多数逃不开利与益。

  毁了宋氏,相当于毁了洹朝的泰半基本,宋怀毓是不信今上会那么蠢,蠢到宁愿动摇洹朝也要除去宋氏。

  今上到底想在宋氏做些什么呢?或者说,宋氏能让他获得什么。

  宋怀毓透过轩窗凝着天上的玄月,月光皎洁柔和。

  其实邬玉年一早便发现了少夷跟在他们的身后,他发现了便说明谢瑜也知道。只是谢瑜似乎并不计划理睬少夷,任由她随着,甚至不让人拦下她。

  邬玉年想到了宋怀毓,终是轻叹了声。

  他是记得那晚谢瑜醒来后说了一句,“阿年,我是来赎罪的。”

  他说的极其小声,更像是喃喃自语。

  可是,他是来赎罪的,向宋怀毓赎罪,可是他邬玉年……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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