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的味道……这种化合物的气味……是那种白化鱼。”肖旭鼻子耸动一下，然后立即让自己的时间恢复正常。
他看着下方的那条徐徐流淌的暗河，闻着水中冒出的气味，默不作声。
他倾听着窟窿中的声音，但是许久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将手机的屏幕瞄准下方的暗河，微弱的光线在窟窿中反射……水面与湿润洞壁的镜面反射、另有更多外貌的漫反射……一时间，凭借敏锐的视觉，他将整个窟窿中的景象都大致看清楚了。
特别是下方的暗河。
此处的水流并不急，很是平缓，河水的流速也不算快。肖旭记得，前段时间他这样看下去的时候，可以看到河中有着许多的白色小鱼……那些白化鱼，已经适应了窟窿中的情况，身上的色素基本已经消失，连视觉都已经退化。
对于这些他之前还大吃一顿过的鱼儿，肖旭很是清楚。
它们的数量许多，都缓慢地在这地下河中游动，吃着上流冲刷下来的有机质。它们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天敌，只有少少的数量才会被水流带到外面，然后被人吃或者被其它的什么动物吃掉。
事实上，在这黑暗贫瘠的窟窿深处，很难支撑起太过庞大的食物链。
可现在，这些本应该在水中自由自在流动的小鱼儿，现在却纷纷翻了肚皮浮在水面上，正随着水流静静过经过。
肖旭知道，这些是上流窟窿中的白化鱼。
他随手拾起身边一截断掉的钟乳石，然后打落了窟窿顶部的一只蝙蝠。
马上惊起了好几只蝙蝠，它们在窟窿中飞翔，发出在肖旭听起来极为难听逆耳的超声波。
皱着眉，肖旭低头看着那只被打落的蝙蝠。
只见它在水中挣扎了一阵，终于是飞不起来，直接就被水流裹携着远离了。
肖旭有点无语，只好亲自来了。
他看着自己的左手，念动之间，左手上的肉就开始膨大起来，然后就犹如水流一般变形，徐徐生出一个肉球。
肉球带着他左手的小拇指与无名指的骨骼落在地上，然后变形，酿成了一只奇怪的‘生物’。这是一只现今地球上不存在的动物，暂且称作‘左手怪物’。
它没有内脏，只有皮肤、脂肪、骨骼与肌肉。
肖旭的身体，竟然开始发出比力微弱的电磁波信号，而这个由他左手组织形成的‘生物’也同样给出了电磁波回应。
左手怪物异常敏捷地在岩壁弹跳飞跃，然后爬来爬去，终于是落到了下方的一个突出水面的石笋上。
左手怪物伸出一根‘触角’，伸入流淌的河水中，然后这根细长无比的触角开始吸水——这是一根中空的肉吸管。
肉吸管外貌与内部通道外貌有着由50层致密的无核死亡细胞组成的角质层，可以很好地防止毒素入侵扩散。
然后位于肉吸管末端的用来感知水中化学分子的细胞却没有那么严密的防护。
但是在收集液体完毕后，末端直接脱落了。
让左手怪物重新回到自己所在的平台，肖旭开始了检察。
左手怪物打开一个口子，露出其中存储河水的地方。用手机屏幕的光线照亮着，他视察那被封存的一点点的河水，然后闻了一下。
“无色无味。”
他接收了来自左手怪物的信息，获得了那个吸管末端的感受。
“一切正常？”
他让几个细胞进入其中，几分钟事后，那些细胞显示一切安好。
“没有毒素，那么那些鱼是怎么死的？”
没有肖旭的控制，那几个细胞在本能之下就开始相互吸引，然后结合成一个整体。
一个、两个……
只是短短十几秒，所有的细胞都死光了。
“嗯？”肖旭看着这一小滴河水，不明所以。
继续让细胞进入。
没事。
凭据适才的历程，细胞结合。
死。
肖旭眉头一挑，然后让左手怪物分出一个小块，让其进入河水中。
“百分比死亡？”统计了一下，肖旭发现了差池，不外这时他灵机一动，让那一小块脱离河水，然后外貌细胞脱落，结果细胞死亡没有停止。
让这个小块融入左手怪物，然后整个左手怪物也开始了百分比细胞死亡。
只是过了几秒钟，这个历程就停止了。
“有意思。”
肖旭看着河面。
他并不是从这条河的上流或是下游进入地下溶洞的。在劈面上游洞壁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小洞口，那里连通着另外一个洞道，直接通向地面。
现在河水泛起这种现象。
肖旭知道，‘他’来了。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走哪一条路？
无论是地下河上游照旧下游，照旧自己进来时候的那个窟窿，似乎都是不宁静的。
至于寻找其它的窟窿？
没有意义。
肖旭能感受到，对方并不想与自己面劈面，中门对狙。
所以，‘他’在隐藏自身的同时，不停袒露自己的位置，同时欺压自己现身。
也就是说，肖旭真正要搪塞的，其实是那些来自国家机械的力量。
所以，凭据这个思路去思考，原路返回是不行的。
那么只能顺流而下了。
关掉了手机的亮光，他看着透不进一丝灼烁的地下暗河，听着水流的哗哗声。
“挺黑的。”
……
让全身都生出一层致密的特殊层之后，肖旭跳进了河水中。
之前用的致密角质层只能在短时间内隔水，时间一长就会吸水起皱。所以他就换了一种方式。
现在，在肖旭周身，全都是能让他死得只剩下一个细胞的致命毒水。
随着河水流淌，暗河在经过频频弯曲，以及陡峭的下降之后，变得湍急起来。在经过一处小型地下瀑布之后，汇入了一条更大的地下暗河。
肖旭发现身边的河水不再致命了。
“果真，被稀释了，就完全一点作用也没有了。”肖旭随着河水流淌，在这黑黑暗，莫名地有一种战栗的感受。
那是属于以前的他的一份破损的影象。
具体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他能感受到，这种黑暗，很熟悉。
“三个物体的运动。”他终于记起那个名字。
“你也在看吗？我或许忘了，出去得再看一遍，是好工具。”肖旭喃喃道。
……
方启梦通过灵魂网络感受那个灵魂体正在对应的三维空间位置中不停移动。
“好嘛，你该知道自己是藏不下去的了。”他叹口气。
“我们都是无法转头的人。”
收拾了物品，方启梦挥手对身边二人说：“好了，回营地，准备下一步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