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梦拿着手术刀的手一抖。
他终于听到他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了。
谭海蓝A获得了数据之眼,她干了什么?她杀了罗京!
方启梦早就想到。
他看着手中手术刀,似乎看见适才走出的那个谭海蓝对他说:“杀了她。”
他早就想到。
方启梦盯着谭海蓝A,谭海蓝A也盯着方启梦。
终于,方启梦败下阵来,低头不语。
“我终究是要死去的。”
“那先等到那天再说。”
“有意义吗?”
缄默沉静。
方启梦缄默沉静。
“我已经给你缓冲了,起码外面另有一个我。”
“难道你们GUC的训练就是让人不做人吗?”方启梦受不了了。
谭海蓝缄默沉静一会,然后冷笑:“既愿为当世之恶,不做人了又何妨?”
“人,不够,那就不做人了。这是无数牺牲换来的教训。”
“人人都做人,那么谁来不做人?”
“……”
方启梦缄默沉静。
叹息。
许久,他哆嗦着伸脱手,徐徐在谭海蓝A的右手手腕上割了一刀。
“我想跟你聊聊。”方启梦声音沙哑说道。
谭海蓝A坐在椅子上,也不管手腕处的伤口,笑道:“也是,也许我们是访该好好聊聊。”
‘嘀嗒’‘嘀嗒’
鲜血淌下,在地上流淌起来。
“姐,你从小就一直在接触这一方面的工具吗?”
“嗯……也不是啊。主要是我十一岁那年,不小心在睡觉的时候捡到一个心灵方块……那是他们在做实验的时候扔到灵魂外面的,结果在异维度里飘啊飘,没想到就那么好运被我捡到了……”
“我还瞒着父亲,一直……”
鲜血‘嘀嗒’‘嘀嗒’……
“你每天学那么多,不枯燥吗?”
“烦了就玩方块呗,照旧很好玩的……”
“姐你的眼睛蓝蓝的,你怙恃划分都是哪里人啊?”
也许是感受到有点疲惫,谭海蓝A趴在桌子上,伸出的右手仍在不停滴血。
“啊……我父亲是华夏人,我母亲……”
‘嘀嗒’‘嘀嗒’
“虽然我父亲是广南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吃辣。特别是超感受之下极限的辣味,那是很舒服的,哪天你可以试一下……”谭海蓝A眯眼说着,舌头还舔了舔嘴唇。
‘嘀嗒’‘嘀嗒’
地上一滩血。
“姐?姐?”
方启梦试着召唤了几声,结果对方毫无回应。以谭海蓝的意志,完全可以战斗至最后一刻,压榨身世体中最后一丝力量。
现在她失去意识了。
方启梦眼睛一眨。
‘嘀嗒’
这次是他的眼泪。
曾经在艰辛训练中没有留过一滴泪,就算是鬼娃娃的恐惧,在意志瓦解前也未曾落泪。
成为超意志者后,他深感自己心如止水,稳如老狗,感受以后世间一切都市索然无味了,预计除了超自然力量,没有什么能让他落泪……
但他哭了。
方启梦呆呆地看着满地的血,直到眼前猛然泛起许多数字。
“数据之眼。”他的喉咙有些干涩。
谭海蓝B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她面无心情,看着死去的自己,第不知道几多个。
之前逃脱追捕时,其他两全不知又分出去几多,现在自然数不清。
“你们计划好的吧?”方启梦喉咙沙哑道。
“不是我们。”谭海蓝摇头道:“我是在养猪场那里才两全这一次的。之前你的身体被电击得心脏骤停,这是我的失误,是意外。”
“否则,你其实应该在二十天后做这事。”
方启梦点颔首。
“这节课还没有结束,”谭海蓝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
“下半节是解剖实践……”
说着,她指向一边的解剖台,又看向另一个自己的尸体。
“我来安置她,你去处置惩罚罗京。”
……
看着方启梦起身走向解剖台,谭海蓝叹了口气,走到还余温尚存的尸身前,轻柔地将另一个自己抱起。
“你已经做完你该做的事了,接下来……就是我了。”
谭海蓝轻声说道。
……
方启梦看着眼前罗京的尸体,感受很不兴奋。
圣诞不快乐。
绝杀之水只是杀死细胞,不会让细胞全爆掉,所以罗京并没有酿成一滩难以分辨的工具。
方启梦很不开心。
所以他闹脾气一般地随意将手中的手术刀住罗京肚皮上一插。
虽然,没插进去。现如今在他的眼中,罗京的皮肤属性,坚韧:100
手术刀属性,坚韧:150;坚硬:259。
“这副皮倒是很耐割。”方启梦冷笑。
他自己皮肤的坚韧只有13,力量57,而罗京的力量也只是84而已。
倒是罗京的毒抗,足足有203。
一个谭海蓝的游离灵魂足足提供了他100点‘尺度属性点’的转换额度。而罗京毒抗的总价值,足足有450多尺度属性点。
“麻烦。”方启梦心中极端不开心,于是就将手中工具的属性,尖锐,从184加到了209。
将罗京尸体上在属性一个一个削弱,额度自然是不够的,但增强手中的工具,这个倒是可以。
“对了,他是怎么将安娜电击的?”
方启梦追念一下安娜灵魂留下的纪录,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始细细视察起罗京身体外貌的皮肤起来。
集中注意力,不停视察,越来越多深层的数据被显现出来,一个个差异寄义的数字飘过。
罗京的皮肤,现在在方启梦眼中,已经不是单纯的皮肤了。其中似乎隐藏着一个世界,有着无数的数据,无数的信息。
无限深邃的深条理视角中,方启梦看到了一个又一个代表着差异属性的数据。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他极为在意的信息。
“果真是这样吗?”
方启梦视察着罗京皮肤上差异地方的同一个深层视角,视察着同一类型的数据。
“电阻率:0.0001……电阻率:100000000……电阻率:0.0001……”
只见一条条绝缘、导电良好的纹路相间着,犹如人的指纹一般,漫衍在罗京在皮肤之上。
“这罗京早就想过用自身带电去攻击别人,身体上都弄好了导电纹路。只是这次碰巧,安娜用了电击武器,结果被一击秒杀。”
方启梦有点无语。
想起刚刚死去的一个谭海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