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鬼!
沈墨念头升起的霎那,没有丝毫停顿,仰头便往地上贴去。
但那只阴鬼长肢,就似乎长了眼睛。
攻击的偏向,也紧随沈墨改变,巨掌由上至下,抓向沈墨心窝。
沈墨一个驴打滚,急遽向一旁闪避。
砰。
巨掌利爪落下,砸出一个数尺深的大坑。
它一击不中,如影而至,整个从浓雾中现身世形。
光秃硕大的脑袋,恼火地左右晃动。
横贯面部的长长裂缝,突地张开,露出鲜血淋漓的细密尖齿,冲着沈墨就是一声厉吼。
沈墨纵然精神力远超凡人,也是头疼欲裂。
一阵眩晕袭来,双目口鼻之上,更是有鲜血流出。
虽然实力差距悬殊。
但让沈墨坐以待毙,也绝不行能。
“启动推演。”
生死生死之际,沈墨也不管有用没用,绝不犹豫地下达了推演指令。
昏沉肿胀的意识中,一道灵光闪现,身体之中,也瞬间充满了力量。
沈墨人随心动。
在阴鬼张着血盆大口咬向他的刹那。
反手一撑地面,双脚并拢,整小我私家就恰似一根长鞭,啪地抽向阴鬼的脖颈。
这一招,不管是力量、速度,照旧攻击的角度,全都妙至巅毫,迅猛至极。
阴鬼嗷呜一声,竟被沈墨抽得一个踉跄。
沈墨自知与阴鬼的实力差距巨大,并没有蚍蜉撼树地趁势还击。
他偷得喘息瞬间,立刻向后急退。
而阴鬼则恼羞成怒,砰地一声,化作一团浓稠黑雾,朝沈墨扑去。
“哼,区区鬼物,也敢趁势作乱,来我风雷武堂放肆,给我灭。”
就在沈墨准备和阴鬼拼命之际,白管事终于泛起。
只见他双拳捣出,隔空打向那阴鬼化作的浓稠黑雾。
没有之前的烈烈雷鸣,锐利响声。
但双拳所至,浓稠大雾之中,竟现出两道真空地带。
砰。
阴鬼被打得现出原形,细长双臂,左右齐至,恼羞成怒地抓向白管事的两侧肋腹。
但白管事的行动比阴鬼更快。
他冷冷一笑,手腕翻转,十指恰似铁箍,趁势一把扣住阴鬼的双手,口中一声低喝发出。
轰。
阴鬼竟被白管事抓住,恰似捶洗衣物一般,砰砰砰地往地上用力砸去。
行动之快,连贯成线。
险些是眨眼之间,地上就被砸出一个数丈宽的大坑。
阴鬼死尸一般,躺在坑底。
白管事踩住它的脑袋,用力狠狠向下一跺,伴着凄厉惨叫,那阴鬼尸身,寸寸碎裂。
沈墨瞠目结舌。
没有花里胡哨的行动,也没有使用任何武器,纯粹靠的就是速度和力量。
以快制胜。
以力取命。
在白管事身上,沈墨对力量和速度,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阴鬼被杀死了。
浓雾笼罩的演武场内,随着一声声嘶吼厉叫消失,重新归于平静。
六名青衣门生,从浓雾中走出。
领头的,正是之前给沈墨他们演示烈雷拳、疾风腿的王松涛。
他向白管事敬重地行了一礼,陈诉道。
“作乱的伥鬼,已经全部清剿完毕。三十六名外院学徒,待在演武场中的,共有二十四人。昏厥十五人,死亡八人,只有一人意识清醒,完好无损。”
说着。
不止王松涛,其他五人的目光,也都投向沈墨,带着几分探究和洽奇。
这意识清醒的,不用说,肯定就是沈墨了。
沈墨垂首,不言不语。
没有袒露剑形吊坠,就已经是大幸。
现在。
他也只能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知道了,你们去唤人过来,把昏死已往的学徒,都送到药堂。尸首也都装殓好。你,跟我来。”
白管事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沈墨一声不吭,紧随其后。
穿过两进院落,沈墨随白管事进到一处装饰得颇为考究的房间内。
“沈墨,读过十年书。父,新丧,孤身一人,性喜静,不爱与人交往。”
白管事从一个屉柜里,拿出一沓写满字迹的纸张,抽出一页,一目十行地扫过。
然后。
细长双目,淡淡地看向沈墨。
“本以为你是个书呆子,没想到,竟是个精神力远超凡人的遗珠。身手、反映也很机敏,不错,不错。”
沈墨心中,不仅没有丝毫被夸赞的厦悦,反而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看来白管事应该早就到了,最起码在他和阴鬼交手的时候,是在现场的。
想装傻充愣是行不通了。
沈墨只能敬重地向白管事抱拳一礼,递上投名状。
“管事谬赞,墨不敢当。沈墨之命,乃管事所救。沈墨终生也不敢忘管事大恩,若有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管怎样。
表忠心,肯定没错。
果真。
白管事嘴角微扯,露出一抹淡淡笑意,伸手轻拍沈墨肩膀,叹息道。
“读过书,就是纷歧样,是个智慧人。这段日子,你好好练习武艺。半个月后,我会派你去沭阳。”
至于去干什么?
白管事就没有继续往下说的兴趣了。
他扬手一甩,扔给沈墨一个瓷瓶。
“这里面有十五枚气血丹,算是对你的夸奖。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是,管事。”
沈墨将瓷瓶收好,躬身退出房间。
沭阳?
凭据原主的影象,那里已经是柳城和楚国的边缘地带,与沭云山脉紧邻。
十万大山,漫无边际,荒无人烟。
里面生在世蛮族、野人,甚至传言另有妖物和鬼魅,十分的恐怖神秘。
沭阳镇里。
除了镇守界限的军队,就多是世代居于此处的山民,另有想要一夜暴富的淘金人。
白管事要部署我去沭阳,会不会和那里的金矿有关?
但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在这半个月内,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沈墨最重视的。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失事了呢。”
回到舍房。
沈墨刚推门进屋,周虎就如释重负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没事。今天幸好你没去演武场,那里闹鬼了。”
因为咬牙死撑了一个下午,周虎背上的伤势又加重了,晚上就没去演武场,反而逃过一劫。
“真是闹鬼了吗?青衣门生只让我们抬人,禁绝我们乱问。我在药堂里没看见你,都快急死了。”
从周虎口中,沈墨获知,张通和廖光杰也都平安无事,只是昏死已往而已。
六人之中,唯有王富贵不幸丧了命。
晚饭时还打过招呼的人,说没就没了,这让周虎唏嘘不已。
沈墨纵使见惯生死,也颇为感伤。
而且,
如今的形势,似乎越来越严峻了。
先是在荒原破庙中,今天又在武堂演武场内,另有传言不停的来福客栈。
大雾笼罩之下的柳城,似乎鬼影频现,危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