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医院照旧学校？
江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笑了一阵，他才重新聚精会神的寓目“蒋彤彤回忆录”。
蒋彤彤被部署到了一个四面关闭的房间，里面放置着一台看起来很像心电监护的仪器，和一张浅易的单人床。房间墙壁刷得很白，床单被罩也都是白色的，是一间单独的病房。
病房里只有一扇三十公分长宽的正方形出气口，可以勉强算作是窗户。
窗户外面静得出奇，偶尔几声鸟鸣都像哀嚎一样难听逆耳。
情况有些压抑。
很快，江原发现这种压抑并不全部来自于情况，更多的是从蒋彤彤身上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
他能感受到蒋彤彤的怒气，尽管这个孩子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心情镇定甚至有些呆滞，他缓慢的扭动着手里的魔方，似乎注意力全部在魔方上。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江原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线，声音稚嫩而狠戾。江原急遽扫一眼屏幕中泛起的人物，除了蒋彤彤外所有人的面部都是一团马赛克。
这句话，难道是蒋彤彤说的？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寒从脚下起，江原很快发现蒋彤彤并不是毫无心情，他的目光会时不时的从这些马赛克身上扫过，不经意间地透露出厌恶之意。
这个看起来憨厚的孩子只是格外的镇定。
江原突然明白了。
他不会是杀了……或者弄伤了之前那个讥笑他的人吧？
嘶……
彤彤妈说话了：“医生，彤彤就先托付你了，只要能治好他，我们给你捐几多钱都可以，你知道的，我和他爸爸……”
“蒋太太你放心吧，彤彤这种情况我们以前遇到过，都是药到病除，无一例外，彤彤的情况不算严重，只要好好的……咳，配合治疗，照旧很有希望回归正常的。”马赛克医生说道。
两团马赛克糊在这两个大人脸上，江原看不到他们的心情，也没有从他们的语气中听出一点真切的体贴。
只是你来我往，按着社会的规则谈判而已。
攀谈结束，蒋彤彤被留在了充满不祥瑞的白色的病房里。
他开始审察这个房间，然后在医生开门进来的时候乖乖躺在了床上。
“小兔崽子还算有觉悟。”医生走到仪器旁边，开始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电线。
“我就这么给你说吧，你还小，有大把的前途和灼烁，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出去你爹妈还会待你好，到时候你家里的家产都是你的，你要是不听话，你爹妈有的是再生一个听话孩子的能力。”医生边说边把红红绿绿的电线往蒋彤彤身上粘。
蒋彤彤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这样他听不懂，医生不再叨叨，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的旁边，问他：“你为什么要用刀划伤那个阿姨？阿姨的肚子里另有一个小弟|弟，你划伤她的肚子，现在小弟|弟没有了，你开心吗？”
蒋彤彤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你不说话我们没法交流，”医生摊手，“你看到这些线了吗？它会让你说话的。”
说罢，医生扭开了仪器上的某个按钮。按钮上标有从0到50的刻度，符号是mA。
“卧槽？”江原愣住了。
虽然他的物理从没及格，基本的符号照旧认得的。
江原现在唯有震惊，这辈子见过电鱼电猪的，还没见过电人的，这玩意儿用在人身上会死人的吧！
扭开按钮的瞬间，蒋彤彤明显抽搐了一下。
他似乎还没明鹤发生了什么事，满目惊异。
回过神来，蒋彤彤咧开了嘴开始大哭，哭声炸得头疼。
江原很想揉揉太阳穴，缓解一下这一幕带来的视觉和心理刺激。
可他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差池，这些都是蒋彤彤的回忆，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看这间病房的样子，不像是现在游戏中的学校，也许只是蒋彤彤经历的一环而已。
然而，蒋彤彤在学校的遭遇预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江原心里一阵恶寒，脑子里不停冒出“青山学校”，那个真实存在却不知为何废弃了的小学。
这种剧情，可别是真的才好。
播出来一定会被封直播间的剧情果真能够带给人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适。
短短几分钟，医生已经将电流加大到了15mA，足以将撂倒一个成年人。
病床上的小小身躯不停抽动着，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突然间，屏幕黑了。
蒋彤彤晕了已往，这一幕到此为止。
江原还没缓过劲来，画面立纪迫椿到了走廊。
是学校的走廊，江原认得这里。
蒋彤彤在移动，朝着茅厕偏向去。
那里人许多，嗤笑声传了很远。
“喂！你们把门开开！看我出去不收拾你们！一群小兔崽子！”雄厚的男中音吼道：“赶忙开门！我保证不给你们家长说！”
这位可怜的男人并不知道茅厕门外已经搬来了凳子，一群半巨细鬼头端了半盆水正准备往茅厕门里倒。
蒋彤彤走进来，正巧遇到。
嗤笑声停了下来，这群孩子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
“新来的。”
“是新来的。”
“哈哈哈，新来的可怜虫。”
“让新来的上！”
蒋彤彤被人推到了人群中，怂恿并欺压他把水倒进茅厕里。
蒋彤彤仍旧不说话，他冷着脸在荷包里摸了半天，摸出一个纸包。
他打开纸包，把里面的工具倒进了水里，然后端起水盆站上凳子，从茅厕上端把水倒了进去。
男中音马上暴戾：“啊！谁敢！谁做的！痛痛痛……刀片？”
蒋彤彤勾起了嘴角，这是江原第一次真切的看到他的心情变化。
周围突然噤了声，开玩笑的熊孩子们全都满面惊恐。
现在的蒋彤彤像一个恶魔，做了他们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
画面还在继续，江原却不大看得下去了。
越往后，画面越发血腥起来。认真论起来，这更像一部恶魔生长史，每一件事都在挑战江原多年来的认知。
江原正准备闭上眼，不再去看这些工具。
身后突然寒意四起，一双小手捂住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