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谈过恋爱吗

　　粟粒开始和沈自强很自然地拉家常，就像老熟人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

　　粟粒想保持高尚矜持的形象，率先结束谈话，可是照旧情不自禁地继续聊了起来。

　　“你外公九十多了？”

　　“是啊，很硬朗。”

　　“那你妈呢？”

　　“我妈快六十了，比我爸小八岁，我爸快七十了。”

　　“哦。”

　　“我妈不识字，但是很勤劳。”

　　“不识字，你外公不是老师吗？”

　　“对呀，我也很奇怪，我妈说，忙着照顾弟弟妹妹，给忘了。”

　　“哈哈哈，真的呀？”

　　“真的，那个时候的女孩子，尤其是农村的，上学的很少。”沈自强很认真地解释道。

　　“那算起来，你爸生你的时候，在农村来说，应该算是年龄很大了吧？”粟粒默默地在心里做着加减法，七十减三十多，即是三十多。

　　“嘿嘿嘿，是的，我爸家，也就是我爷爷，似乎是富农，我爸欠好找，所以结婚晚，我妈家是田主，我妈也欠好找，所以找了我爸。”沈自强兴致上来，摆开了他们家的事情。

　　粟粒听得津津有味。

　　“那个，粟粒，欠美意思，刚刚有同事给我发了急事，需要处置惩罚一下，我们今天可不行先挂电话，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可以吗？”讲着讲着，沈自强突然很着急地请求结束聊天，并申请明天继续打电话。

　　粟粒为之一颤，这是真有礼数，不是装的。

　　可是，不是应该我先提出来结束聊天吗？怎么又让他给抢占了先机？

　　这臭农民工！

　　“好的，可以。你先去忙吧！”虽然内心十分懊恼，但粟粒外貌上仍然是很平静地回覆了他，并应了他。

　　“那好的，谢谢你，我明天给你打电话！”沈自强很兴奋地挂了电话。

　　没有一点腻歪！

　　连一句你很漂亮或者你很怎么样怎么样的话都没有！

　　这农民工！

　　粟粒有点盼望他明天的电话了。

　　以前，只要是周末，她都是随意地把电话搁在书桌上或者是茶几上。

　　可现在纷歧样了，粟粒去厨房，会把电话搁在吧台上，去卧室，会把电话搁在床头柜上，在客厅，会把电话搁在茶几上……

　　总之，就是要把电话放在目力所及的规模内。

　　从早上一起来，粟粒就心不在焉的，书也看不进去，电视剧追着也没兴趣，音乐听起来也没有感受，红酒咖啡喝着也没味道……

　　一个劲盯着手机发呆。

　　无聊！

　　突然想起来，周五下班的时候，似乎领导真的喊她周一交一个草案上去。

　　哎呀，差点把正事忘了，真是糊涂！

　　她拍了拍脑袋，立马拿出电脑开始忙事情。

　　粟粒在事情上，态度又规则又有能力，在部门，除了黄甜，就数她最得领导们器重了。

　　平时，除了办公室就是家里，纯粹的两点一线。

　　那要否则，领导们要提拔她当副科长呢？

　　一忙起事情来，其他的，都随风飘散。

　　一晃眼，又到了千家万户都亮灯的夜晚了。

　　草案也弄得差不多了。

　　粟粒长出了一口气，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出去觅食了。

　　等走到小区大门口才发现，忘了带手机。

　　本想回去拿，后又嫌麻烦，加之一天没怎么吃工具了，着实是饿得慌。

　　算了，没带就没带吧，横竖就在门口吃碗牛肉面。

　　完成了一项事情，粟粒心情很好，“呼啦呼啦”吃了一大碗麻辣牛肉面，加了许多辣椒，吃得脸颊绯红，额头上布了一排细细密密的汗珠。

　　嗯，真好吃！连汤都喝得不剩！

　　吃饱喝足，手揣兜里，慢吞吞地摇着回去了。

　　一抵家，就看见有个未接来电，30秒以前的。

　　也就是说在她开门前。

　　是沈自强！

　　糟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故意不接他的电话呀？

　　她立马回忆了一遍昨天和他打电话的情景，确认自己似乎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瞧不上他的情绪。

　　嗯，是的，没有流露，反而，还聊得比力顺溜。

　　可是，他还会再打过来吗？

　　没接到沈自强电话，粟粒心里面稍稍有点点失落。

　　要是我再走快一点就好了。

　　正在琢磨之际，电话响了。

　　是钱会！

　　“喂，妈，我现在在赶一份很紧急的质料，预计今晚得熬通宵，有什么事，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她难得没有对钱会发脾气，语气很是温和。

　　她只想快快把钱会的电话挂了，免得沈自强打电话来时占线。

　　“哎呀，粒儿，你都好几个月没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呀？下周末，有空吗？回来吧，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梅菜扣肉……”

　　“好，好，下周末，我回来，先挂了啊！”粟粒赶忙哄着她挂了电话，心里才踏实了。

　　那边，钱会放下电话，也是好一阵欣喜。

　　今天她家粒儿没对她大吼大叫，还同意了回家用饭。

　　刚放下电话，沈自强的电话就来了。

　　幸好我赶忙挂了我妈的电话，要否则，这通电话又接不着。这个如果接不着，他今晚可能就不会再打了。

　　粟粒心里一阵小窃喜。

　　黄甜的那句话触动了她。

　　给他一个时机，也当给自己一个时机。

　　说禁绝，是段好姻缘。

　　时机，从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粟粒一直是个善于掌握时机的人。

　　粟粒是个智慧人，识人，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虽然嘴上嫌着沈自强丑，一个劲在黄甜面前喊他农民工，但是，却深深地被沈自强的憨厚实诚而吸引。

　　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拿起了电话。

　　“喂，粟粒吗？你好，我是沈自强！”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惊喜。

　　“嗯，是的，你好！”

　　粟粒觉得沈自强确实是憨得可爱，每次打电话总是这样礼貌客气的开头。

　　“欠美意思，今天开了一天的会，讨论下个项目的事情，各人讲话都很积极，争得面红耳赤。”

　　“打骂了吗？”

　　“哦，那倒没有，呵呵呵，各人都很认真，对自己的看法都比力坚持，所以讨论有些猛烈，我现在头还感受有点晕晕乎乎的。”

　　沈自强很自然地跟他说起一天的事情情况，就像丈夫回家，边吃着妻子准备的可口饭菜，边向妻子讲着一天的所见所闻般。

　　粟粒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这没谈过恋爱的人，尤其是没谈过恋爱的老男人，真的是跟其他人纷歧样。

　　不外，粟粒觉得另有点喜欢这种感受。

　　看来真的是老了，居然开始渴望家庭生活了。

　　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屋子，粟粒突然有种想哭的激动。

　　“沈自强。”她情不自禁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嗯？”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问了这个问题。

　　“嗯！”沈自强思考了几秒，很认真地回覆道，“以前刚事情的时候，暗恋过一小我私家，这个，算不算？”

　　“呃……”

　　一连串的惊叹号在粟粒脑子里飘过。

　　如果暗恋也算谈恋爱的话，那那些暗恋过她的人，岂不是都可以随处和别人吹嘘，自己和粟粒谈过恋爱？

　　“那你呢？”沈自强犹犹豫豫地吐出了三个字。

　　“哦，我嘛，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不外不凌驾三个月。”粟粒笑了笑。

　　“哦，那，你比我强，呵呵呵。”沈自强憨憨的笑声传了过来。

　　粟粒也随着笑了起来。

　　这个沈自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