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玄色的房间,透不着一点光。
拿着匕首,划拨着自己的手,正面划下,反面又划下。
似乎就是在用手擦拭着匕首的钢刃。
昏暗的房间里,闪过的目光犹如乌云里窜着的霹雳。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天子的嘴唇一张一闭,徐徐地吐露着。
“俪女已经死了!”
“那就好,”天子看着匕首的钢刃,“去看着白毅,别让李仇和那个国师对他下手。现在他可不能死!”
“是!”
“等一下,”天子纤细的手指翻转着钢刃,“顺道看一下太子那边那个羽士,似乎有些奇怪。小心点别让他察觉到你!”
“是!”
寂静的房间里现在就只剩下天子一人。
只见他走到了衣架前,换下了自己的伤服,顺手扔在屏风上。
触摸着,那衣架上的衣饰。
一针一线,那细细的条纹,宛延的线条。
金色的丝线,绣着龙。
雄伟的龙似乎能从衣服上飞离。
不知为何,徐徐地,金色的气息一点又一点地从衣袍里渗透出,缠绕着天子的手指。
见他不自觉地闭上眼,嘴角上扬,似乎享受什么饕餮盛宴一般。
欲仙欲死一般。
睁开了眼睛,双手一挥,把那衣袍,绕了一圈,披在了身上,穿了起来。
很快地,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陛下!”门两旁的婢女行礼言道。
“恩,”天子和颜悦色地说道,“起来吧!朕去花园走走!”
抬头瞧着,那晴天白昼的,颜色正好。
层层的云不高也不低。
风吹不散也吹不落的云,小巧玲珑得似乎就像远处的小白兔。
小白兔跳呀跳,一个尾巴动了动,朝着东边飘了去。
那里的阴影下,虎子阴差阳错地抬了头。
眨了眨眼,歪了歪脑袋。
“怎么了?”菊花走到了虎子身边,揉了揉虎子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一样。”虎子眨了眨眼,“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忘了!”
“有些时候,”菊花笑了笑,“影象就像躲猫猫的小孩,会躲着你,藏着你,费劲心思让你找不到,但最终游戏结束的时候,等你找不到,不想找的时候,他自己就会出来。”
“哥哥,”虎子抬头看着菊花,眼里闪着光线,“你说得好有原理哦!但是,什么是躲猫猫啊!”
菊花闻言一愣,赶情就是没有听懂呗。
“躲猫猫啊,”菊花蹲了下来,“就是找宝藏的游戏。”
“哦,”虎子点了颔首,“那跟影象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菊花摇了摇头,“你只要知道,顺其自然,你的影象不需要你去找,也会来找你的!”
“恩,”虎子点了颔首,“那我会等着的,等他来找我的。那哥哥也要跟我一起等吗?”
“好啊,”菊花点了颔首,“我们一起等!”
相视而笑。
笑声如云,藏于风里,躲在天下。
端着果盘的陶婆子从厨房里走出,瞧见那对和气相处的兄弟不由地莞尔一笑,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