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京都的空气变得清新了起来。
本是干燥的泥壤都带了些细雨的清香,屋檐角下徐徐而落的水珠犹如琵琶声一般。
行人收了伞,摊贩上了街,热闹的气氛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袭来了京都。
急遽的人群之中,一个羽士怡然自得地徐徐地行走着。
总是东瞅瞅西看看,看见些好工具就多停留些时间,看见无聊的,即是扭头就走,半点时间也未曾留下。
徐徐地,闹市的街道徐徐地消失了,泛起的是严肃的街道。
明明是天明时分,却是寂静得犹如天黑时刻。
羽士徐徐地走着,忽而拐角停了下来,上了台阶,走了进去。
这府邸倒也有名,也是个大姓人家。这姓并非人多,而是人尊,故而称之为大。
那牌匾上写的,赫然是那晋王府三字。
入了晋王府,犹如入了自家后院小茅房一样,来去自如。
四处随意逛,四处随意看,得了个拱门,便进去。
“王爷!”不见其人倒是先让人闻其声。
“先生?”晋王疑惑地看着,“先生不是该去......”
话虽未说完,但那羽士倒也知道。
“幸不辱命!”说完,便拿出一本账本,“这本就是李仇的账本!我已经偷梁换柱,换了出来!”
晋王不相信,琢磨着该不会是随意拿了个本子乱来他,即是掀开瞧了瞧,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不说这上面的官员有名有姓,上面的金钱有零有整,单说这字迹,就相当的漂亮,真不愧是当年的榜眼。
“本王不知道先生竟然有如此之能!”晋王佩服地说道,“不外些许时间,竟能将此等重物拿了过来。认真厉害!”
“王爷,”那算命羽士问道,“不知道王爷有没有跟右相说着夺账本的事情?”
“事关国师和先生,本王倒是没有跟他说过,”徐符疑惑地说道,“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贫道去取账本之时,”算命先生笑道,“看见一个女人也来书房想要夺账本!”
“是右相的人?”徐符疑惑地问道。
“应当是,”算命的笑了笑,“我之前见她找那些下人问路时,自称是右相的家仆!”
“没曾想,”徐符闻言马上笑了出来,“这右相大人竟然跟本王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本王因先生夺得先手!这可得跟那家伙好好炫耀一番!”
“王爷,不行,”算命摇了摇头,“这账本虽说是在王爷手上,但是现在还不宜向其他人说明。”
“为何?”徐符疑惑地问道。
“此物虽说是重要之物,但是还不足以扳倒左相!”算命的见徐符想要反驳,抢话说道,“请王爷听贫道说完!”
算命一发话,晋王只能缩在椅子上静静地听了起来。
“左相虽说千般不足,但是他有一处令人忌惮之处,”算命掰开了讲,“那就是,他颇得圣心!圣眷在他,与我等倒霉!只有当他失去圣眷之时,这账本才是致命一击!”
徐符点了颔首,“先生说得在理!”
“王爷放心,既然这账本在王爷手中,自然也不能让账本疏弃了去,”算命的笑了笑,“既然账本上纪录了诸多官员,不如以此为器,拉拢那些官员。”
听到这里,徐符立马拍案叫绝,“先生大智也!”
晋王府中倒是厦悦,但是菊花那边却是有些奇怪。
菊花把白萱儿送回白府,自己便回了晴初的家,推开门一瞧,便瞧见了晴初坐在院子上的石凳上剥起了核桃。
晴初闻声,转头一瞧,“咦,你回来了!”
菊花闷闷不乐了起来。
“呐,”晴初见菊花,不知不觉有几分欢喜,“我刚剥好的核桃,你尝尝!”
菊花结果那盘子,“这些都是你剥的?”
“恩,”晴初点了颔首,继续开始他剥核桃的历程。
“你剥那么多干嘛?又吃不了!”菊花有些奇怪。
“不是给我吃的,”晴初专心致志地剥核桃,“是给你吃的!我记得你很喜欢零嘴不是吗?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给你剥核桃!”
“太子回来了你知道吗?”菊花闻言,死死地攥着盘子。
晴初虽在剥核桃,但也是点了颔首,“知道,殿下派人来说,明日再去当值!所以我才有空,给你剥核桃!来,啊~!”
说着便点着一个核桃仁朝着菊花的嘴里的送去。
“那我是不是该回去了!”菊花觉得这核桃仁有些苦涩。
“恩,”晴初点了颔首,“当初说好了,太子殿下一回来,你就可以正大灼烁的回家了!横竖太子护着,你不会有事的!”
“那以后是不是很少会晤面了!”菊花手指捻着核桃仁吃着,低头看着满满的核桃仁,“究竟你也是太子近卫不是吗?”
“恩,”晴初闻言,手中的活马上一停,点了颔首,继续剥核桃。
“那你,”菊花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抬眼看着坐在劈面的晴初,“有没有话对我说!”
“有,”晴初看着核桃抿着嘴巴,点了颔首。
闻言,菊花羞涩地闭着嘴巴,嘴角有些上扬,“那你说,我听着呢!”
“回去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着凉了!”晴初停了手,伸向了菊花,摸了摸她的头。
菊花闻言,脸色马上没了笑容,“没了?”
“没了!”晴初点了颔首。
“呀,”菊花用手把晴初的手打了到一边,“你就是个呆子!”
说着,把盘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转身就走了!
晴初的手就这么悬着,静静地看着菊花,见她把门关上了后,默默地缩了回手,继续低头,剥核桃。
剥了一颗便放在盘子里,剥了一颗就放在盘子里。
也不知道剥了几多,只知道桌子上的残渣一双手已然捧不住。
那盘子的核桃仁也叠得老高,老高。
微微的光线打在核桃上,看得晴月朔愣一愣,转头看向了菊花的屋子。
似乎可以透过那厚厚的门,可以看见门后那美人的模样一样。
静静地坐着,也静静地看着。
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