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空灵
这是梦吗?
雨秋平怔怔地从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自己正粗暴地看待明智光秀。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啊…也是。都快泰半年没那个了,简直是...究竟我没有其他武士那样去逛鲸屋或者和侍女寻欢的喜好。
然而,雨秋平突然觉得这次的梦里的感受有些似曾相识。他就像是在看影戏一样,看着眼前的画面。
在有了“似曾相识”这个感受后,雨秋平立刻反映过来了——这和自己被细川真之刺杀昏厥后的那个梦境很像很像。只不外上一次看的是自己的人生,这一次看的是梦。所以…
雨秋平竭力调动着神经,努力地去感受,去感受自己手和脚的存在。
感受到了,那是自己真切存在着的手和脚。雨秋平甚至能隐隐运动自己右手的小指——他能感受获得它在动。可是,除了手和脚外,其他的器官却都感受不到。
这是什么情况…我又是在哪里?
画面上的明智光秀突然嗔了一声,把雨秋平的注意力吸引了已往。可是看到明智光秀那天使般纯洁的身体被恶魔般的自己肆意亵渎,雨秋平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尴尬地闭上了眼睛,不愿意继续看这个梦境。
然而,当他过了许久再次在不经意间睁开眼时,眼前画面的变化却让他震惊。原本五光十色的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幕布和幕布上两团行着轻易之事的影子。从他们的身形来看,正是雨秋平和明智光秀。
皮影戏吗?
不,似乎差池…皮影戏的话,灯光是从幕布后面来的。而这个灯光,显然是从自己背后照过来的…雨秋平追念起了自己小时候在晚上,悄悄打开一盏台灯,随后用台灯的光对着自己的手,往墙上做手影的趣事。
脑后突然热热的——上一次自己身处这种境遇,雨秋平也觉得很热。
等一下…
这温度突然让雨秋平有些熟悉。
他努力在影象里摸索,终于找到了温度的来源——那是多年以前的另一个梦,雨秋平梦到了熊熊燃烧的小谷城天守阁,和在天守阁里将阿市托付给自己的浅井长政。其时小谷城里的火光,就是这样的温度。只不外那一个梦…似乎自己不是在像现在这样旁观,而是在亲身经历。而那个梦的场景,也与厥后的现实一模一样。
真的是在亲身经历吗?照旧说我其时没有认识到“自我”是独立于画面上雨秋平的一个存在,所以没有以为自己是在亲身经历?
雨秋平越想越是可怕,甚至都不敢再想下去,可是脑后的炙热却照旧让他心烦意乱。他努力想要转过身躯看看那炙热的来源究竟是什么——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甚至可以做出转身这个实验。可是在那一刻,他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似乎被捆住了?
就在那一瞬间,眼前的幕布再次被撤去。
映入眼帘的是武家屋敷的天花板——这里是自己用饭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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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眨了眨眼,让视线逐渐对焦,并适应这里的光线——似乎已经是早上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自己睡觉的印象都没有?而且我怎么睡在明智光秀的房间里?我没回自己的房间睡吗?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毛巾拧水的声音。雨秋平努力侧过头去,发现明智光秀正坐在自己身边洗着毛巾,随后用毛巾帮自己擦拭脸庞。
“你昨晚喝醉了,直接倒在我这里了。”明智光秀没好气地笑了一声。
“啊?”雨秋平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不应该啊…我怎么记得我就喝了一杯啊…要是这样都市醉到断片,那我岂不是酒量变得和长政一样了…可不要到时候到了九泉之下,我被他几杯给放倒了啊。”
说到这里,雨秋平突然感受有些尴尬。
“我昨晚没干什么吧?”他边说边探手去摸自己的兜裆布。做了这样的春梦,肯定是要…要是被明智光秀闻到味道,那不就尴尬死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兜裆布那里居然没有湿。自己做了这样的春梦还没梦遗,真的是奇怪。
“直接醉得昏迷不醒了。”明智光秀低下头去给毛巾浸了点水。
“真是失礼了…很是歉仄。”雨秋平看了眼明智光秀,一身女装的她正如同侍女一样伺候着自己,慌忙道,“怎么美意思让你做这些事情…之前那次是为了保密,这次怎么能又让你照顾我?”
雨秋平边说边想起身,可是脑袋刚离开枕头方寸,剧烈的头疼就让雨秋平的面部扭曲起来。“我去…”雨秋平低声呻吟了一声,老老实实地把头放回了枕头上,这才缓解了一些疼痛。
“对不起…”明智光秀见状眼眸一闪,低下头去,歉意地轻声道。
“我自己喝多了,又不怪你。”雨秋平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道什么歉嘛!”
明智光秀抿了抿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向前了一点,伸出她那细腻的小手,在雨秋平的眉间推拿起来。
“唉?别啊!”雨秋平慌忙伸手遮住了自己的额头,“怎么能让你做侍女的活啊!我回去让我的侍女给我按就好了!”
“好吧。”明智光秀点了颔首,有些落寞地错开了眼神。雨秋平一时间也不清楚明智光秀怎么了,尴尬地试图讲几个笑话逗她开心,结果笑话却很冷。
“我感受你有时候完全是另一小我私家。”明智光秀突然开口打断了雨秋平尴尬的笑话,狐疑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雨秋平被明智光秀给说懵了。
“平时的你,是个平易近人、诙谐的烂好人,比力谨慎守旧,甚至有时候还很胆小。”明智光秀斟酌着说话,微微撇了下嘴,“可是有的时候…就好比你之前那次孤身进入八上城做人质并劝降了韧井教业,你却果敢坚决到我都畏惧。太冒险了…和你的气势派头完全纷歧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哈哈,实不相瞒,我有时候也会有点奇怪。我这么怂包,为什么总是会在某些时刻做出一些斗胆的举动。”雨秋平自己闻言也是一乐。
“你似乎知道为什么。”明智光秀看了眼雨秋平,敏锐地发现了后者的心思。
“我有时候会下意识地去模仿一小我私家,模仿一小我私家的决断。我会在想,如果是他在这里,他会怎么做,于是我就会凭据他的方式去做选择。”雨秋平把双手垫在脑后,有些入迷地望着天花板。
“谁?”明智光秀十分好奇地追问道。
“已故家督殿下…”雨秋平淡淡地说出了那个仅仅是想起就会让自己无比心痛的人。
“今川治部吗?”明智光秀惊奇隧道。
“是的,他是我一辈子努力的目标。刚来日本的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怕。我就只想要成为他那样了不起的人,成为他那样果决的人。”雨秋平想起当年的自己,突然笑了出来,“所以我在做决定时,经常会刻意地去模仿他。不外预计我一辈子也比不上他吧。”
“哪里会?红叶今日的成就,恐怕已经在昔日今川治部之上了吧。”明智光秀摇了摇头,对雨秋平的妄自肤浅有些不满,“而且今川治部几十年来,也鲜以战功闻名于世。”
“这些话许多人都和我说过,他们觉得家督殿下不外尔尔,鸣海城之败更是一生污点。”雨秋平并没有否认,只是微微颔首,“可能那是对于你们而言吧…但是对于我而言,家督殿下就是特殊的存在。我自己也曾扪心自问过,为什么他在我心里会那么厉害。或许是因为,我把自己很想成为的理想中的人的所有优点都投射到他身上,期望在他身上找到那些亮点吧…”
“啊,讲不清楚。”雨秋平笑着叹了口气,放弃了用语言把自己心里微妙的感受讲清楚的计划,“横竖他在我眼里,就是全天下最强的人。”
“哈哈。”
一声笑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雨秋平在片刻的错愕后,掉臂头部的剧痛,骤然坐起了身,同时大叫道:
“家督殿下!?”
“怎么了?”明智光秀被雨秋平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扶住了雨秋平——后者正茫然地在四周环视。
“门外有人吗?”雨秋平一把抓住明智光秀的袖子,急急地问道。
“不行能有人,我昨夜特意付托侍卫,天守阁二楼以上禁绝任何人进入。”明智光秀脸色一红,低声答道。
“那…莫非是喝多了酒,有幻听了吗?”雨秋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照旧有些难以置信、或者说不宁愿宁可地再次环视了一圈屋内——空荡荡的。
可是适才那笑声…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声音啊…
那就是家督殿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