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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梳逍遥传

第二十八章 夏虫不行语冰

玉梳逍遥传 逐水风骚 2534 2019-11-29 09:56:17

  “女人,”李忠面色焦急,见她不动声色,更是着急上火,“难道就真的感受不到殿下的心意吗?虽然殿下不认可,可老奴看得出,殿下是喜欢女人的啊。”

  “是吗?”若初凌然正色,“那请问,王府昔日消失的几个奴仆,上哪儿去了?”

  李忠黯然,低头半晌无话。

  若初泪眼泛花,“他们没有犯错,唯一就是知道了当初我刻意接触安和县主随行丫鬟的事。怎么就全部消失了?”

  李忠面露愧疚之意,言语哽咽,“女人出逃,只要殿下不怪罪,便无事。可女人胆大包天竟然给安和县主和魏国夫人下药,谋害皇亲的罪名一旦被觉察,不仅是女人,就连女人的家人都难以幸免。为了不让县主发现,殿下特意交接不搜捕女人,不骚扰县主回府的马车。还把女人迷晕的丫头和那些知道看到的奴仆统统灭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殿下为保女人性命,不得不为之,女人难道还要责怪殿下吗?”

  “他们真的都死了!”若初骤然瘫到在地,虽然早就有此预感,可真的听到这个噩耗,依然难以接受他们是为了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做了无畏的牺牲品。

  她跪在地上,掩面痛恨,“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死了他们!”

  李忠沉静片刻,继续说,“殿下已经命人厚葬,并给他们的家人每户良田三十亩,白银百两,对外称他们是为掩护殿下,被刺客所害。”

  若初听闻更是心如刀绞,痛苦不堪,“为什么,为什么啊!我犯的错,要别人去受罪!”

  李忠扶她起来,“女人,殿下是天选之人,未来肯定可掌天下命脉。而君临天下,杀伐决断是不容半分质疑的,偏偏每次都对女人网开一面,岂是小小一块石头缘故啊。殿下为成大业,多年来不纳女色,偏偏对女人千般眷恋,这又怎么可能是无情呢?女人,殿下究竟是皇子,他不行能向任何人低头,你就不能给殿下低个头,给他个台阶下吗?”

  若初心绪大乱,头脑胶着,看不清他,也看不清自己,直觉血气上涌,双目明暗不定:帝王的女人,确实不是谁都能做的,即便的他真的对自己真的有情,她也不敢再把心交给这样一个,一怒之下,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男人。

  “李管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女人,想通了吗?”

  若初点颔首,转身回到了正殿。

  陈王恰好朝拜回府,若初盈盈向他施礼,为他捧上一杯热茶,然退却到一边。

  他放下茶水,目光在她冷色的脸上流转一圈,若有所思,“若初,记得你刚入府的时候,经常会对我笑,你的笑容,就像初次相见那般娇羞妩媚,即即是在冬日,也像在雪中看到盛开的梅花,让人温暖舒心。可如今,我已经不记得你上次的笑,是什么时候了。现在的你,依然孤苦如梅,却清冷如雪,即便在暖和的正殿,也冷气逼人。你究竟要跟我置气到什么时候?难道在柴房呆了这么久,你照旧不愿受教吗?”

  若初坦然跪下,面色毫无波涛,“殿下,处罚和欺压,得不到真情,只会获得委曲求全和曲意投合。我可以对任何一小我私家心口纷歧,却永远不愿意在旦夕相处的良人面前言不由衷。殿下既对我无心,我就不会继续自欺欺人,肆意纠缠。殿下是天选之人,需要的是女人,不是爱人,并非非我不行。我感念殿下维护援救之恩,今后会循分留在王府,一生为奴,决不再生逃离之念。只望殿下努力加餐,勿要念妾。”言毕,老实向他磕了三个响头,“请殿下,留我最后一丝自尊,请殿下玉成!”

  他站起来,微微伸手,尔后化作克制的挥手,“你去吧。”

  若初离开后,李忠黯然低头进入,“请殿下赐罪!”

  他懒懒地摆摆手,“你也退下吧。”

  几天后,王府大院一连迎来两位新人:划分是府外来宾送来的王氏和宫中贵妃送来的周氏。府内的奴仆偶尔聚会会议论几句,若初虽不体贴,倒也知道一些信息。

  听说这王氏,年方十六,生得肤白貌美,且能歌善舞,妩媚妖娆,是陈王麾下幕僚谢昌进献给主子的礼物,很得陈王喜爱。

  而周氏原是孙贵妃的侍婢,因受贵妃赏识,且与陈王年纪相仿,便赏给他为姬妾。听闻她原比陈王还年长两岁,姿色虽不及王氏,却灵巧稳重,大方得体,也得陈王欢心。

  果真一静一动,相得益彰,赵元僖倒是很会享受。

  若初暗自吞下两碗酸醋,便事不关己,继续每日平凡重复而又乏味的事情。

  两个月后,天气逐渐暖和,王府后院百花盛开,湖光山色,别有风味。

  若初忙完手里的事,见天边日落黄昏,便带着梅香去后花园采选鲜艳的花朵,用作调配胭脂,却迎头碰上了正在一起游园赏花,相互嘲弄,含血喷人的王氏和周氏。

  那两小我私家乍然见到若初,倒是一阵惊奇。周氏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审察她,而王氏则摆起主子的架子,训斥她,“你是哪里的婢女?竟敢随意破坏王府花木!”

  王氏身边的婢女金香回覆,“女人,她是张氏,也是殿下屋里人,只是现在住在柴房。”

  “哦,”王氏恍然,“原来你就是张氏啊。”

  若初不愿招惹是非,随意打个招呼,领着梅香就告退。

  “站住!”王氏自觉被怠慢心中不爽,语调满是狂妄无礼。

  见若初依旧置若罔闻地走自己的路,金香便驴蒙虎皮盖住她们,“我家女人让你站住,你没听见吗?”

  若初微叹口气,转头询问,“王女人有何指教?”

  王氏扣着团扇,面带幸灾乐祸的嘲弄,“我听闻你入府一年,原本一直很得殿下痛爱。怎么如今,沦落到这个田地啊?”

  若初倦于搭理这样的女人:她如果只是看笑话的,那就看吧,横竖自己也无所谓。

  王氏生得唇红齿白,眉目间情波激荡,妖娆妩媚,见若月朔副寒酸模样,更得寸进尺,“只是,殿下如今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你还采花做什么?”

  她瞟了一眼若初手中的花朵,“我看着花这么娇艳,倒是跟我很般配。”

  说罢,金香已经犷悍地从梅香手中夺过花篮,梅香敢怒不敢言,若初则泰然处变。

  王氏随意拿出一朵艳红欲滴的月季,别在头上,自鸣自得,卖弄风情。金香也不忘锦上添花,夸她天姿国色,妩媚感人。

  周氏只赞同点颔首,微笑间深藏蔑视。

  王氏见若初依旧不动声色,更仗势欺人,随意捡起地上被蹂躏的残花,在她的发间扯弄,“这花才更你更配,戴着真是不错。”

  梅香忍无可忍,挡在若初身前,“王女人不能欺负我家女人!”

  “你算是个什么工具!滚开!”

  梅香忠心护主,倔强挡辱,王氏回手就甩给她一巴掌,转身见若初仍无动于衷,便心满意足捂嘴讥笑,“果真缩头乌龟,主仆一双。而已,我今儿心情好,就放过你们了。滚吧。”

  若初扶起梅香,递给她一个忍耐的目光,领着她准备离开。

  一直冷眼旁观的周氏这才开口叫,“张妹妹且住。”她满脸堆笑,和善拉住若初的胳膊,“王妹妹不知轻重,冒犯了张妹妹,还请妹妹不要介怀。王妹妹脾性如此,可心眼不坏。”

  若初横了两人一眼,抽出胳膊冷笑,“夏虫不行语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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