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都四恼怒的瞪大了眼睛，扬起蛇尾想要抽打已往以泄恼恨，但眼中的色泽却先一步昏暗了下去。
望着软软瘫在废墟里的蛇尸，虎尤来到跟前停步注视了片刻，自言自语般的呢喃道：
“你说，在世欠好吗？”
“就差最后十年了，飞升时再寻死路多好啊。”
虎尤遗憾的摇摇头，尔后张嘴吐出一刀风刃，直接将蛇尸一分为二，从腹部门别取出了一枚碧绿的妖丹，以及一枚充满裂痕的石珠，若是细细看去，隐约还能瞧见石珠里有一条被囚禁的虚幻蛇影，正对着它恼怒的嘶吼咆哮。
虎尤咧嘴露齿在面部挤出一小我私家性化的笑容，随即张口将它们全都吸了体内，这才望向对岸陈青所在的位置：
“都死了，出来吧。”
“本座知晓你并非晁玉成那老工具所养灵物，更不是他所在宗门的手段，不是本座不屑，而是整个下界都没有谁能豢养出你这般的存在。”
“说说吧，你尾随方家三人前来惠阳山的目地究竟是为了什么。”
“亦或者……”
“你来下界的目地！”
陈青眼睛微微眯起，穿过身前拱门看向了对岸立在蛇尸前的紫虎，心思转动间，也不再继续躲在三书空间，立即就举步踏了出去。
而对岸注视这边的虎尤只感受视野马上一亮，然后便看到那身披金光，头顶庆云，看不清面容的灵物忽地泛起在钟乳石前，正默默看着自己，其身那种庄严浩荡的气息，在隐隐让它有些不适的同时又令它有些渴望。
不外它终究身世不俗，并非寻常动物成精的都四那般容易被本能支配，故此很快就将心中吞噬的欲望压了下来，口中道：
“这应该算是咱们第二次晤面了吧？”
陈青看着它，却没有作声作答，仅仅是颔首致意，算是认同了这句话。
虎尤似乎被他颔首的举动噎了下，旋即随着眸光闪烁，笑着道：
“差池，本座收回那句话，你并非是蕴养出来的灵物，而是上界的修行者的分魂下界吧？”
“若是灵物，凭借你当前的实力，不应该有如此之高的灵智和神乎其技的隐匿手段，即即是身世上界也是如此，唯有修行者自己，方能做到这般田地。”
“只是我惠阳山在下界平平无奇，又何能获得上界修行者的看护，并分下神魂特来此地？莫非，是为了这洞府的主人不成？”
陈青背负着双手，失笑道：“你倒是挺会猜，既然如此，那你不妨继续料想一番我为何会尾随方家三人，却不自己独自前来？”
虎尤极赋人性化的面庞滞了下，随即收起笑意反问道：
“难猜吗？”
“你无非是不愿沾惹方家的因果而已。”
“倘若你下界不是为了这座洞府的主人，那么前来的泉源即是想要借用宝物壮大分魂实力，然后去完成你真实目地，而本座与都四的存在，又恰恰是个极好肩负方家怒火的棋子。”
陈青盯着虎尤看了会儿，愈觉察得它的体现不符精怪。
岂论是上界照旧下界，精怪开智亦是代表迈入养气境，但在这个阶段，它们的心智多数是懵懵懂懂，像是刚刚出生不记事的婴儿一般，饶是侥幸进入了六识境，也不外相当十五六岁的青年，唯有在漫长的生命历程中逐渐生长才气有所突破，但大多照旧容易被本能左右，除非六识全开，方能挣脱野兽的本能影响。
而那被虎尤轻易算计至死的都四，便大多是因为被野兽本能左右的缘故。
可眼前这同样觊觎自己的虎尤却能很好压制本能，并能依托见识分析出自己并非下界之人，也非方锐进三人与都四口中的灵物，甚至还凭借蛛丝马迹将尾随方家三人的全部计划推测了出来。
缄默沉静中，忆起它在都四临死前的那番话，陈青抿着嘴唇徐徐道：
“若是所料不差，你也并非身世下界。”
此话一出，虎尤直接大笑了出来，周身萦绕的黑雾也是一阵哆嗦，道：
“哈哈，本座以为你会蠢到如此田地，瞧不出异样呢。”
“不错，正如你所言，本座并非下界生灵，只是幼年外出玩耍之际，不留心被两族大修士的战斗波及坠入了凡尘，而都四，即是本座黑暗培养出来，用以看成稳固修为的鼎炉，只可惜因为你的到来，不得不让本座提前将其收获。”
“你说，这算不算欠下的人情呢？”
陈青眉头微皱，总感受它这般推心置腹的模样，别有目的，或者说是有求于自己。
思索间，他开口道：“你待如何？”
虎尤那对猩红的双瞳瞬息浮现一阵颠簸，语气也变得几分迫切起来：
“本座要与你做上一笔交易！”
“这洞府内的一切宝物皆数归你，若是你欲要护法也是可以，但本座要的即是追随你一道外出，然后一同回到上界。”
陈青摇摇头道：“不行，你已达六识二境，又有内丹蛇魂在手，只需再修行些时日自会飞升，何须委身于我？”
虎尤深深看了他一眼，御风将散落废墟各处的宝物悉数卷起，隔空徐徐送到了对岸湖边，然后想了想，接着又将方家三人的武器以及洞府主人的骨骼一道送了已往，道：
“这是本座的诚意，若是同意，它们即是你的，若是拒绝，那么本座只好独自带走了。”
“你且记着，或许本座奈何不了你，但却能将你堵死在这里！”
陈青一声嗤笑：“莫非你还真以为能吃得住我？”
且不说三书空间有两条白玉长桥，就当前所展现的天、人二书，只要待到信仰足够敕封一尊神坻，岂能容忍一头六识境的精怪逞凶？
虎尤压低声音，闷沉道：“那你意以作甚？”
陈青抬手指向湖边的宝物和骨骼道：“工具，我要。你，我不带，若事毕回归上界时，可携你一程。”
虎尤摆头：“不行！”
陈青不再作声，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它。
而虎尤也同样抬头平静看着陈青，谁都未曾退缩，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直到半刻钟后，它才在一声轻叹中无奈颔首应道：“可以，但你却要在与下界无关事外带上本座。”
陈青负手颔首：“可。”
虎尤长舒口气，隐去黑雾，徐徐说道：“重新认识一番，妖族，虎尤。”
“玉虚，姜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