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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眠之国繁星下

13 跟踪

无眠之国繁星下 永不在线君哦 2416 2019-12-15 23:37:07

  【这里必须解释一下,上一章因不明原因被PB了,正在尽快解封。读起来暂时会有不顺。既然网站Boss一言不合就PB,那我只能一言不合就加更咯,谢谢支持!】

  他记得小时候在东京走失,从千代田走到代官山,又从代官山到惠比寿,不会乘地铁的自己,仅仅凭着小孩对街景和太阳方位的直觉走回了酒店四周的街区。

  现在,他是寻着一份官网广告上的地址追索一小我私家的轨迹,竟一ㄇ靠着这种直觉。

  出租车快到指定所在的时候,他的眼睛直接落在了一座老洋楼的屋顶上,从地址定位上看,应该就在这里。

  “停车,谢谢。”穆陆源在主干道下了车,沿着一条小巷走进去。

  据说这一片旧时的洋房里曾经住过那个时代许多声名赫赫的人,如今走来却是斑驳陆离的狭窄幽径,颤颤巍巍的风雨残楼。

  穆陆源在一户翻新的铁门前停下,隐隐约约,有一阵乐声从屋子里传出,尖尖的屋顶充满常青藤的干枯藤蔓,就是他在车里看到的那一栋屋子,虽然没有门牌,但他知道就是这里了。

  那乐声的旋律听不大明白,就是靡靡散散,有几分煽情,因为盖不外前院施工的噪音。门锁是开着的,穆陆源走了进去,这应该是个后门,前院正在大兴土木修葺,所以才会门禁大开。

  两株已有年岁的丁香树遥遥相对在后院一隅,正是开到荼蘼的时候,落了一地淡紫色枯萎的花,午后的阳光落了下去,风一过,幽香馥郁。

  他记得这个香气,原来不是香水,是四周空气里沉淀下来的香味。

  他突然就有了感应,她会不会就在这里?

  他走进深处转过楼体侧旁一片被修剪过的草坪,就到前院了,院子并不太大,屋子是法式的,可以想象当年已是气派很是的地方。

  现在这里却是一片繁忙,好几个施工工人正在往屋里搬运建材。院子里正进行园林革新,移栽树木,他找了个时机和几个工人一起进了屋子上了楼。

  随着已老旧得吱嘎作响的木质旋转楼梯上去,是个三层修建,工人们继续向上搬,穆陆源却停在了二楼。在转角宽敞的地方,果真放着一部老唱片机,唱针轻微地发抖着,声音若即若离,缱绻呢喃,笼罩着伤心。离得近了,他能听出是提琴和吉他的古典协奏,依稀影象里,似乎在哪里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旁边的门虚掩着,门缝中能看到一角斜窗,一片窗外的树影在旧地板上投出斑驳晃动的影子。他轻轻把门又推开一些,终于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个纤瘦的肩颈,慵懒随意的姿势,经常入迷的背影,他都见过。

  她果真在这里,险些立刻就能认出来。似乎空气中都有密告的分子,他每一次都能找到她,是不是受了诅咒?

  而她现在不时轻微哆嗦的肩膀,他也知道,她或许是在哭。

  缪好时靠在窗前,双手围绕,因为觉得冷,觉得凄凉;盛夏暑天的,却是寒意入骨的那种冷,街上熙来攘往的,却是四下荒芜的那种凄凉;她用头枕在窗边堆叠的窗帘上,闻着灰尘里残留的熟悉味道,望着窗外入迷,其实不是入迷,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眼泪不听控制地溢出眼角,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

  她望着的是一株前院的柿子树。

  工人们正在做准备砍伐它,因为它长得实在是太大了。遮蔽了太多的朝南房间的阳光,而且牛逼哄哄的驰名设计师认为,柿子树对于洋房翻新后的效果不太搭,要在前院也种满丁香,另有白蜡,才气切合一间高级会所,和他小我私家怪癖的美学。

  所以他们不会知道,那一棵树,那一树每年一到深秋就会结满的红嘤嘤的果子,那些时不时有熟透了的柿子“啪”一声落尽枯叶里的响动,是一个女孩儿对母亲所剩不多的,唯一的眷念。

  当年那个早晨,初雪薄薄笼罩在落叶上,也是“啪啪”两声,落了两个柿子在砂糖铺着似的院子里。她也是站在这个房间,偷偷望着妈妈离开了这栋屋子,那个裹着大衣凄然的背影就消失在那株柿子树后面。厥后许多年,她都好好打理着这棵树,怀着一种近似妄想的渴望,或许有一天,妈妈会再泛起在这棵树下,会再回来。

  虽然那个梦没有实现,厥后她也再没问过,关于母亲的任何事,她依稀知道,她死了。

  就像6岁时她第一次被穆鹏飞带进这所屋子一样,她12岁离开这里被送去香港时,也从来没有把这里真的当成过家。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家了。但是,她所有的童年回忆,无论昏暗照旧孤苦,美好照旧乏善可陈,究竟都留在了这里。究竟这里是一个孩子所能占有的最大的一个被爱过的证据。

  楼上搬运完工的工人又顺着楼梯下来了,好奇地看了看穆陆源,还好并没说什么,离开了。

  他们要去院子里资助,砍伐下来的庞大树干和繁盛的树枝又需要搬运。

  砍倒一棵树和移栽一棵树,所费的人力物力相差好几倍,若没有特殊要求,所有的施工单元都倾向于这种轻车熟路的简朴要领。

  院子里的电锯声终于戛然而止,那颗树斜斜地轰然倒下了。

  缪好时也终于不行停止地放声痛哭起来,没有什么是可以留下的,也没有什么是可以改变的,她那双星光一样空寂的眼里,满目苍夷。

  这哭泣的声音,恐怕是穆陆源听过的,最伤心的声音。

  第一次见她哭,他不知该如何慰藉,只好带她去看日出。这一次再见她哭,他却无能为力,不知所措。

  他握着门把的手僵在那儿,转动不得。他很想冲已往搂住她,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因为他耳朵里的乐声终于在某一刻清晰明确,穿透他的脑海,响彻他遥远的儿时影象。

  他虽然曾经听过这段乐章。

  在爸爸的书房吧,爸爸的办公室,或是是他车里,他酒店大堂的配景曲目里,总之这旋律醍醐灌顶似的,熟悉得碎在所有的关于父亲的点滴时光中。

  他突然转身去视察那只唱机,好生眼熟,恍若隔世的怀旧似乎时光也随之倒流。他禁不住走了已往,拿起放在一旁的唱片套。发黄的油画封面,日文的曲谱目录,连手感都是如此熨贴如旧。

  他徐徐觉得呼吸也急促起来,心跳像被瑟瑟凉风阻塞了一样无法顺畅。

  这是罗德里戈的《阿兰辉兹之恋》,安赫尔演奏与伦敦交响乐团协奏的版本。

  没错,这是他爸用塑封袋掩护得格外好的那张唱片,时不时,在他一小我私家的时候,喝酒的时候,便会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骨董唱机里,听一会儿。

  听一会儿,就像她现在那样,灵魂出窍一般地听上一会儿。

  似乎一切都突然有了解释。

  他觉得满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地球反转,太阳自噬也不会这样晕眩。

  他只能站在那道门口,或许又过了许久,等自己平静冷静,等沸腾的血液冷却,或者就是单纯地等里面的她停止啜泣。

  直到天光全暗了下去,楼梯走廊里再没有什么光线,那间屋子里也恢复了死寂一般的无声无息。

  他才转身下楼。

  走下楼梯时,重力作用发出的声响一定不小,他走得尽力轻柔,可楼道里照旧回响着诡异的响声。

  出铁门前他回望这院子和她的窗,须臾片刻,灯已经亮了。

  穆陆源快步走了出去。他想她不会猜到自己来过吧,最好永远都不会知道。

  可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他却像走顺了腿一样,阴差阳错似的,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这栋屋子看看,她是不是在这里。

  缪好时也简直经常过来。网站广告上的信息果真不假,这里简直是在改建一个会员制的高端雪茄俱乐部,名叫‘暮园’。

  改建工程为期90天,极端严苛的会员招募也限时90天,日程过半时,泰半个城里有头有脸,身价不菲,或者说T打头的激素(雄性睾酮素)排泄过盛的爷们儿都排队入了会籍。清一色的男权特色。其实并没有任何划定说这里不许女人入会。只是因为招募者是那个刚从香港回来,财色双料又配景成谜的金融新贵,缪好时。

  虽然,第一个入会的VIP会员毫无悬念的,是穆陆源他爸,恺撒的大Boss穆鹏飞。

  而这段时间,也是穆陆源最隐秘的时光。

  今天是第三十次,他坐在四周的咖啡店里佯装看书,缪好时从屋子里走出来,没有开车,没有旁人,从他低着头的橱窗前走已往。间隔不到10米的距离他已经跟紧跟了已往。

  她在那个浮华虚伪的世界里伪装穿行,他就在她一无所知的身后潜伏徜徉。

  徐徐地,他竟开始享受起这种幽微的小小快乐。

  他虽然知道,自己是在跟踪她。但是却不知道,这段短暂的日子,是两叶漂移在命运星河里的小舟可以靠得最近的时刻。

  

永不在线君哦

上一章可能涉及什么敏感词被屏蔽了,会尽快修改解禁!让你们读不顺畅,特别歉疚,明天三更!谢谢支持,我需要你的收藏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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