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葱茏的南西岳深处,几排城墙似的小屋犬牙交织地排开,后面依山势制作数座弘大磅礴的楼阁,雕栏玉砌的结构与碧瓦飞甍的色调给人独具匠心的美感。
此地即是南华州最大的宗门——南华宗的所在地。
风和日丽的天气本该勤修苦练,此时的南华宗却笼罩在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气氛之中。
全宗留守在山上的近千名门生齐聚议事堂,焦躁不安地期待宗主及五堂长老的到来。
“听说了吗?南啸天师兄被对头灭族了!”
“不行能吧?南啸天可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妙手!”
“千真万确!听说包罗南啸天匹俦在内的所有南族族人都被杀害了!”
“南啸天可是宗主一生最自得的门生,被称为我们‘南华宗之光’,宗主肯定不会置之不理吧?”
“那还用说!听说宗主今天大发雷霆,亲自签发疾羽令,责成所有南华宗门生一定要查明真相。”
……
众人议论纷纷间,一个长须飘飘的古稀老人在三其中年人的陪同下姗姗而来,议事堂立刻鸦雀无声。
“咳,咳!”老人用力地清了清喉咙,环视众人一圈后中气十足地说道:“想必各人都已听说,我也就不再隐瞒,南族被灭确有其事,啸天目前生死未卜,梁长老和邱长老已经下山视察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报仇!为南师兄报仇!”人群中不知谁呐喊一声,立刻如狂风一样席卷全场,整个会场立刻回响起山呼海啸的“报仇”声。
站在宗主身后的三位长老立刻上前不停用手势制止各人,激动的人群良久才重新恢复平静。
“各人稍安勿躁!”宗主徐云鹤再次开口,“啸天是南华宗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既是我的门生又是我的忘年之友,发生这种事情我比各人越发悲痛!但是悲痛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我们更不能被悲痛和恼怒冲昏头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清楚凶手是谁、目的何在、意欲作甚?南族是我南华宗的重要支系之一,此次南族全族覆灭是不是意在挑衅我南华宗?下一步会不会故技重施偷袭南华宗其他支系甚至总部?这些我们都要考虑周详。所以现在各人要化悲痛为力量,越发刻苦勤勉地练功,越发恪尽职守地巡守,不给敌人一丝可乘之机!”
徐云鹤一番慷慨陈词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激情,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三位长老接过宗主徐云鹤的话头又仔细交接部署一番,稳定了大部门人的情绪,这场临时聚会会议才告以结束。
“我们去看看带上山来的那两小我私家吧!”徐云鹤转身朝背后的三位长老说道,率先离开会场。
南族被灭的消息是南华宗门人从山下传来,此外另有两个南族幸存者被偷偷送上山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少年伤势略轻,但由于惊吓太过目光呆滞;孩子却始终昏厥不醒,伤势不明。
几人信步来到客房,少年在女眷的抚慰下逐渐回过神来,看见有人到来立刻跪倒在他们面前:“前辈,求您一定要救救少主!他是老爷唯一的血脉,一定不能死呀!”
“孩子放心,你们都不会有事的!”徐云鹤一边搀扶起少年一边慰藉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爷和夫人叫我阿翔。”少年胆怯地低声说道。
“你们老爷是叫南啸天吗?”
阿翔默默所在头。
“这么说来昏厥的那个孩子就是南啸天的儿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血……血……全是血……”阿翔突然紧紧抓住自己的脑袋,身体更是缩成一团不住地哆嗦,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近乎抓狂般喃喃自语道:“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
在场的上清堂长老薛无痕见状立刻脱手,迅速封印阿翔的五感并用“净心咒”消除他的恐惧。一刻钟后阿翔才重新恢复平静。
在“净心咒”的加持下,阿翔断断续续地说道:“族长带着少主闭关修炼,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们……敌人放肆来犯,族中长老要求面见族长与夫人发生争执……长老们强行突入与族长发生分歧,族长叫我进来调派人手,没想到我突然被人打晕在地……”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被大火烤醒,发现族中长老全都倒在血泊之中失去生命,我哆哆嗦嗦靠近少主,发现他另有呼吸,就背着他从大火中逃出来,然后就遇到了……”
“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以后就留在南西岳吧。”徐云鹤面色凝重地说道,两只手掌紧紧攥成拳头。
“好狠的凶手!不仅杀人灭口还要毁尸灭迹!如果不是南华宗门生恰巧路过救了他们,南族可就真正被人斩尽杀绝了!”一俟阿翔离开,徐云鹤立刻义愤填膺地吼了出来。
“我想啸天一定是中了敌人的奸计,否则凶手不会这么轻易得手!”一向稳重的碧落堂长老胡竺琛肯定地说。
“你是说敌人因为啸天闭关才会放肆来犯?”
“这可能是一个提前筹谋好的阴谋,敌人先将啸天打成重伤,趁他闭关疗伤时再将南族一举扑灭!”雪霁堂长老于念娴推测道。
“那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南族照旧整个南华宗?”
……
徐云鹤和几位长老正在讨论,昏厥不醒的南柯突然有了反映。只见他身体不停打着寒颤,嘴中开始胡乱呓语。薛无痕俯身贴近他的脸庞,隐约听见“不要”、“快走”、“救命”等发音。
“不能再等了!”薛无痕坚决地说道,“我用几道符文试试看能不能将他叫醒。”说完便坐下盘腿运功。
薛无痕本是通玄宗门生,从小却对药物药理特别感兴趣,厥后与通玄宗决裂加入南华宗,虽然没有放弃修炼通玄宗的“符道”,但他的兴趣明显在药道上,在以剑道为主的南华宗算是一个“异类”。只不外平时不显山露水,年轻一辈门生险些不知道他既是一个用药妙手,也是一个符道妙手。
转眼间,薛无痕已经用“起灵诀”召唤出七道符文围绕在南柯四周,可是却始终得不到南柯半点回应。南柯体内似乎有一股神秘力量紧紧束缚着他的灵识,让他躲不外、逃不脱。
薛无痕累得满头大汗,心中却越来越笃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定是魔魇血咒无疑!”收束功力后的薛无痕慢条斯理地说。
“你是说这个孩子中了失传已久的封印咒术?”众人内心的惊恐毫无掩饰地显现在脸上。
“没有泛起并不代表已经失传!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视察魔魇血咒却没有丝毫进展,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再次泛起在一个孩子身上!”薛无痕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
当年,他的儿子正是被贼人种下魔魇血咒,在无边无际的恐怖梦境中逐渐被吞噬,最后再也没有醒来。而现在……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惜一切价钱也要将这个孩子叫醒!”徐云鹤和薛无痕异口同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