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傻了,呆呆看着周至柔大快朵颐,把专为章岂准备的早餐一样样都先尝了个遍,末了还摆手让蔷薇给她盛碗小米粥。
蔷薇虽然赶忙迈了小碎步,盛好了端规则正放在周至柔面前。
周至柔就拿了调羹,慢悠悠的喝起来。
不多时,章岂过来了。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热气,蒸腾得面容白皙细腻,像刚剥了壳的鸡卵白。论容貌,他竟也不比身边的朝颜差几多!
只是,章岂对“美色“显得十分缓慢,而且别人若是朝着他投来“惊艳“的目光,他反而会引以为耻。觉得“我是堂堂男子汉,以才气震慑众人“,才是正统。所以对美丽的外表,他完全不在意。随意的把巾帕丢给朝颜,就弯腰坐在周至柔劈面,拿了筷子开始用早餐。
食不语。
一时间,整间屋子安平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个对坐吃早餐,碗筷不经意之间的清脆碰撞声。
直到吃到七八成饱了,章岂才擦了擦嘴,道,“今儿你不跟我一道去学堂了?“
“不去了,我要待在家里练字!“
“嗯,好,我书房里丁字格上有字帖,你想临摹谁的,自己拿。“
“我才不要临摹!“
周至柔上辈子写了几多字,就摹了多长时间,早就临摹得厌了!一听这两字,就眉头皱起来,一副憋闷的样子。
“不临不摹,情感你要自创字体吗?“
“怎么?不行啊!我还非要自创给你看看!“
章岂听了,筷子都快拿不稳了,想仰天大笑,半响,觉得这会令周至柔下不来台,赶忙掩饰的遮嘴,“好,我等着你字体大成的那天。“
饭后,他就脚步生风的去月微草堂了。石磊和新上任的书童雨桐,赶忙拿着书箱,跟在后头。
周至柔就回房了。
她至今还住在东稍间——面积约莫二十平米,用旁人的眼光来看,实在是太小了,放了几个衣柜子就腾挪不了身子了。不外,从前住在这里的菖蒲搬走了,这里即是她一小我私家的住所,巧妙的一番部署之后,就成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卧室。
高峻鸠拙的衣柜子不要了,完全仿造现代气势派头,制作了衣柜和移门,刷上清漆,保留木质的原本纹路色彩。床是重新打的,单人床,不大不小刚恰好。她才不要那种带着围栏的“拔步床“,床帐子一遮,成了密闭的狭窄空间,对有密闭恐惧的人太不友好了!
此外,就是正对着窗口的书桌,一桌一椅,巨细正适合——因为是凭据她的尺寸制作的。
周至柔对这间卧室很满意,功效齐全,犬牙交织,完全的私人空间,不受打扰!
吃过早饭之后,她就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就开始练字,浑然不在意外面如何评价。
原来么,背地里聚会会议论她的是谁,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们夸赞她,她得不到什么利益。她们批评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爱咋咋地呗!
……
“弄错了?不是朝颜,是夕颜?“
清风苑就那么几个小丫鬟,居然还弄错了人,这笑话闹的!不外,也不能怪自己眼瘸,谁让朝颜生得那么好?如明珠落入荒草间,显眼的是小我私家都市误会啊!
“小侯爷到底看上夕颜什么了?一朝一夕,长了眼睛都知道朝颜不仅生得好,性子更好啊!“
“嘘,乱说什么!“
“小侯爷是你能随意议论的么!“
初来乍到,虽说从前在京城也见过章岂,但究竟没有近身伺候过,还得等慢慢摸透了小侯爷的脾气性情……
袁婆婆没有太过在意,她在侯府几多年了,见过几多自得的姨娘,痛爱时有多张狂,败落时就有多潦草。听说周至柔“知耻后勇“在练字,听了淡淡一笑,就丢到一旁,招来琥珀,趁阳灼烁媚,坐在假山后的朱亭下拉扯家常,细细询问这一年来小侯爷的经历。
琥珀不是当初刚来那会儿了,经历一次章岂失踪,早就唬住了,哪敢吐露?
除非章岂劈面,许她开口往外说话,否则她一个字都不敢吱!
任凭袁婆婆和风细雨,或者疾言厉色,她只是闷头不吭。
白白浪费了半个多时辰,软的硬的都没用,袁婆婆无奈,只能换了要领,问琥珀愿不愿意和她学医?
这一招果真管用,琥珀就地跪了,恭顺重敬磕了三个响头,端起茶过头顶,就称“师傅“,态度好的不要不要的。
袁秀珍原来计划收了关门徒弟袁阿久,悉心教导给自己养老,不想再多收徒的,现在也只能浅笑喝了茶。
之后再问,就是师傅问徒弟了,徒弟不应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哪知道琥珀仍旧沉闷的摇摇头,“主子的事情没有奴婢多嘴的份,再说师傅一双慧眼,待久了不用门生说,也能看明白了。“
真是一个守口如瓶的好丫头!
袁婆婆只能把算盘打到茱萸蔷薇芙蓉三个。
这三个倒也憧憬京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惜她们啥也不知道!针线上的绣娘也变着法子探询过,只获得“夕颜原来离开庄家一回,去哪里不知道,小侯爷也随着去了,厥后又回来了“的消息,再多就没有了。
到了晚上,章岂回来,依旧和周至柔同桌用饭,席上没有肢体碰触。吃完之后,各忙各的,章岂继续学业,背经诵典,牢固白昼所学的课程。周至柔则拿着章岂买回来的话本,开开心心的歪在罗汉床上看。
这会儿,“撒谎识字“的传言总算取消了,因为话本不管厚薄,只有三五张插图而已,其他不都是字写的?不识字哪里看得懂?
这一夜静悄悄的已往了,没有风浪。
越日清晨,依旧如昨。
清风苑的两拨人,相互还在试探的了解中。看章岂对“丫鬟夕颜“的重视水平,京城那些满肚子心机的,也暂时收敛了小行动,期待时机,只派跟来的小丫鬟,和庄家打交道,旁敲侧击。三五天后,就传来不少碎言碎语。
原来,夕颜另有个名字,叫谷莠——这也是人名?明白就是杂草啊!原是庄家大少爷当街买来的,期间还丢失过一次!小侯爷章岂就是为了找她,也随着丢了。这件事,甘泉县衙最清楚啊,去年为了找小侯爷,净街了两三天,差点惹出民怨。
这还得了!
袁婆婆皱紧了眉头,又去问外出去的人手,“翁婆子怎么说?“
“别提了!翁婆子说,没有这个谷莠还好,一有她,没事也要惹出三分事!她就像个搅家精,惹祸精,扫把精!我走时,翁婆子还特意提醒袁婆婆,叫您注意点儿,别三十老娘倒绷孩儿!临老还犯下大错,跟她似地被撵回家!那就一辈子的容光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