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离开将军府之后,被勒令搬回她自己所购置的院子居住。
这是浦玄皇存了个心眼——阻止她开书馆。
她的院子外围着那些禁军,谁敢靠近?书馆怎么开得起来?
而且这样的话醉叶就没有理由再赖在那里——
谁敢跟皇上的备选秀女住一块?不要命了?
既然开不了书馆,又没了租金收入,浅笑岂不是会坐吃山空?
那她早晚会想到要依靠某个男人。
另有,般岳作为典属国,难免经常要去驿馆参见外国使节,浅笑若住隔邻院子,万一撞见就很欠好。
总之浦玄皇心思细腻得很,能想到的预防手段都想到了。
浅笑猜获得浦玄皇是怎么想的——
不就是怕自己滋扰般岳的婚姻吗?
其实他真是多想了。
她觉得住在自己的院子没问题,但是让自己足不出户绝对不行以。
于是她想了个折衷的措施,说自己出去,一定着男装,绝对不会“松弛民风”。
浦玄皇知道自己也没理由恒久限制她的自由,否则那院子岂不是成了她的缧绁?便说只要雪吟公主选婿结束,就可以解除对她的强制性软禁。
自己主要的目的,照旧为了防止她见到般岳,破坏般岳的婚姻大计。
至于让她成为自己的妃子这种想法,最好放弃。
般岳对于自己的意义非同寻常,若强迫于浅笑,只怕日后自己很难与般岳相处。
除非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那就另当别论了。
浅笑允许了浦玄皇的要求。
关几天,无所谓,只要接下来能自由行动。
书馆延迟营业,也无所谓,自己早晚会让它成为京城耀眼的明珠。
醉叶被放出来之后,浅笑便让金宁部署他住到自己所租的那院子里去,之前让他收购店肆的计划稳定。
外界的信息靠金宁在通报。
这天,金宁跑过来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说般岳辞官了,被赶出了将军府,什么工具也禁绝带走,以后,就是个穷光蛋。
“他为何要辞官?”浅笑不解地问。
“还不是雪吟公主惹的,她果真说自己喜欢他,一定会把绣球丢给他。他不愿去加入选亲大会,皇上不允许,他就辞官了。”
浅笑听了,心里头沉甸甸的,手不知觉摸着脖子上玉坠。
他就这么顽强吗?
娶雪吟公主,应该是他人生最好的选择。
他为什么会拒绝雪吟公主?
是不是因为对自己有执念?
可自己不行能跟他在一起——
这不是延长了他的终身大事和美好前程吗?
不行,自己得去好好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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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岳带着简朴的行李和骞叔住进了关记米行。
他的到来让那里的人很开心,纷纷围住他说道:“将军,不做官就不做官,我们做生意,日子照样好过!”
“不要再叫将军。”般岳严肃地说道。
“对不起,将军,不,那个般大人,我们叫您什么?”
“般令郎即可。”骞叔说道。
等般岳进了后院,其他人围住骞叔继续七嘴八舌地问他好奇地问题。
有人说:“其实将军娶雪吟公主没什么欠好。”
“对呀,雪吟公主据说很漂亮。”
“般将军是不是还想娶浅笑?”
“她现在不是备选秀女吗?这种只想攀高枝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骞叔瞪着他们,严厉地警告:“不得乱说话,小心般令郎辞掉你们。”
各人吐吐舌头,纷纷散去。
后院不小,各人自然是把最好的正房腾出来给般岳居住。
他疲倦地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帷帐顶。
自己激动地做出辞官的决定,其实不仅仅是为了避婚,更多的是不满于浦玄皇的横刀夺爱。
他明明知道浅笑是自己非娶不行的女人,却把自己抛给雪吟公主,他却攻克浅笑做备选秀女,这让自己如何能佩服于他?
另有,太子那样诬陷自己,丝毫没有受责罚,自己却因为只想简朴地跟浅笑在一起而被关入死牢,有这样护短的吗?
皇上这般护子心切,太子才会这般胡作非为。
这世道,让自己心灰意冷。
皇权大于一切,氏族统治一切。
什么正义,什么自由,对普通老黎民来说,真是遥不行及!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来没有这么灰心过——
我太高估自己了。
其实我很无能,基础不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日后,不管是谁做皇上,老黎民只要日子能过下去就行,我又何须去管是谁在其位?
或许这样我很对不住期待我回去的海防营将士,也失信于那些沿海诸郡的黎民。
但其实我就是一个最普通的人,没有我,各人照样能够按部就班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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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独木舟在码头靠岸.
“啪嗒!”
一位相貌十分俊秀的瘦小书生下了船。
金宁收起船桨,绑好小船,也跳上岸,追上那位小书生,十分谨慎地左右看看,生怕有人发现。
原来这位书生是浅笑乔装妆扮的。
她为了出来见般岳,从后院的墙偷偷翻出去,坐上金宁准备好的船只,来到关记米行四周的码头。
一艘大船紧随其后也靠了岸,好几个渔民妆扮的人下了船,悄悄跟在浅笑和金宁后面。
这是禁军中尉梁奇部署的人。
梁奇为了讨好太子,坚定不移地执行着赭公公交接下来的任务,煞费苦心,不仅在前院大门口安插了自己的人,后院墙外的河滨也有自己的人盯梢。
这样就算浅笑插翅也难逃出他的手掌。
当盯梢的人发现金宁驾船在墙外期待,立即通报梁奇。
梁奇大喜,认为这是猎杀浅笑千载难逢的时机,便派出自己的心腹,勒令他们一定要让浅笑有命出去没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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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笑进入米行,店里的一个伙计认识她身旁的金宁,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将军呢?”金宁问。
“将军不让叫将军了,叫般令郎。”伙计提醒他,“否则他会生气。”
“少空话,带我去见他。”
“不行,”伙计小声见告,“般令郎说了,谁也不见。”
“连我也不见?”
“虽然,你现在又不是他的人,是浅笑女人的人。谁不知道你现在只想随着浅笑女人沾皇上的光?”
金宁被他说得很恼火,推了他一把,想硬闯进去。
店里的其他伙计立即抄着扁担拦住他。
浅笑连忙出头说好话:“这样,麻烦哪位兄弟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金老板求见。如果他照旧不见,我们自己走人。”
有小我私家进后院报信去了。
金宁仍旧生气,对浅笑发牢骚:“你说这般岳,现在比做将军的时候架子还大!”
“他历来这样吧?”浅笑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