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岳先下马,然后对浅笑伸脱手。
“谢谢——”浅笑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去探马镫。
她的脚还没探到马镫,般岳已经一把将她抱在臂弯里,横捧着。
“我自己——”她挣扎着想下来。
般岳的手臂越发地用力抱紧,说道:“你怎么像条鱼?”
浅笑恁了一下,自己的秘密被他发现了?
“怎么淹这么久还活蹦乱跳的?”他继续说道。
浅笑舒了一口气,他应该没发现。
“女子做什么生意,你看外面多危险?还不长记性?从现在开始,老老实实休息,不要再乱跑!”他命令。
“我——”浅笑不乐意。自己筹谋的书馆、商行还没开始经营,可不能被他关起来管头管脚的。
“不要再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也不知你是否受伤,我马上叫医生来检查。”他嘱咐。
“我——”浅笑想解释。
狠狠地一盯,他用眼神制止住她,捧着她大步地朝后院走去,基础就不容她说话。
恐怕他一辈子都没这么婆婆妈妈过。
不烦琐不行,浅笑太不听话,太让自己费心。
哪一次,这肇事精没给自己制造天大的麻烦?
这一点,浅笑心里明白。
他独闯太子府,太子一定不会罢休。
自己不能就此一走了之,把烂摊子扔给他。
怎么也得帮他一起渡过难关才行。
所以,她决定先住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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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陪着雪吟公主,心情十分舒畅。
那辆马车把雪吟公主哄得很开心,对他眉开眼笑的,他乘隙推荐了自己的几个候选人。
雪吟公主很有耐心地听着,说一定会慎重考虑。
“某些人是名不符实,好比那个春官的儿子陈宇江,号称才气横溢,其实特别喜欢泡花楼,总是跟那些歌妓在一处吟诗作画。另有天官的孙子刘恒宽,性格很怪......”太子乘隙攻击齐王那个阵营的候选人。
“谢谢殿下提醒。”雪吟公主微微一笑。
这些天,这些候选人都陆陆续续来造访过自己。
自己对这些候选人其实没有一其中意的,不管是太子阵营的人,照旧齐王阵营的。
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
般岳的貌,养刁了自己的眼睛。
太子的职位,养刁了自己的心。
若上天那么小气,无法将般岳的貌与太子的职位整合在一小我私家身上,那至少相貌要能令人心悦,职位要能让人心动吧?
可是那些人真的是一言难尽,总归不合自己的心意。
太子很会察言观色,感受雪吟公主那笑并不太真心,关切地问道:“公主殿下是否有自己的心仪之人?”
“只可惜......本公主晚来了一步,好的,都被人挑走了。”雪吟公主不无遗憾地说道。
以自己的盛世容颜、才气与职位,千里迢迢来和亲,若不能成为未来的皇后,那也太对不住自己了。
“您是指......”太子问。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这话令太子有些同病相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没有浅笑和雪吟公主前,自己认为太子妃是最配得上自己的,也是对自己最有资助的。
可是有了浅笑的神仙容颜,雪吟公主的尊贵职位,太子妃就像鸡肋一样让自己难以下咽。
“公主殿下也是让我有相见恨晚的感受。”太子叹息。
“天色已黑,我们该回去了。”雪吟公主心里头有了数,这位太子,与自己照旧心有灵犀的。
可是,又有什么措施?
再聊下去,无意义了。
太子殷勤地将她送回驿馆,立即急吼吼地回宫。
那个浅笑到底怎么样了?
自己一直盼着能够快点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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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知浅笑被般岳带走,太子怒气冲冲往门外走,掉臂此时已是深夜。
赭公公吓得跪在他面前:“殿下息怒,万万息怒。”
“都闯进本宫家里来了,老子抄了他的家!”太子对着赭公公狠狠一脚,将他踢到一旁,一定要去找般岳的麻烦。
赭公公轱辘一滚,滚到他脚下,抱住他的大腿,着急地说道:“浅笑女人此时生死不明,您万万不行去?”
原来太子妃千恐吓万嘱咐,禁绝自己向太子透露半句有关浅笑的事。
她本意是想逼太子去见她,什么事都由她本人来讲述。
可是太子这么激动,赭公公一不小心就提前剧透了。
太子骤然停下来,震惊地问:“什么叫做生死不明?”
赭公公又想起太子妃的话了,说道:“您照旧去问太子妃吧?”
“我去你他妈的太子妃,老子问的是你!”太子瞄准他又是一脚。
他捂着自己的头坦白:“般岳来抢浅笑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碰下了水。”
太子妃下过令,禁止宫内任何人对太子胡言乱语。
如果太子一定要他们说,就说适才那话。
这是太子妃想推卸责任。
“本宫要你看好浅笑,怎么又到水边去了,说!”太子怒问。
赭公公的头大得很,事情闹得这么大,太子一定会过问自己的看护之责,自己不能做替罪羊啊!
他老老实实地说道:
“浅笑是太子妃从我这里强行抢走的,想把她扔湖里淹死,说是想吓唬她,结果般岳硬闯进来要带走浅笑。
“人多杂乱的情况下,浅笑不知道怎么就掉水里了。
“般岳被府兵围着,老半天没法去救浅笑,她被淹得太久——”
“啪!”太子一个巴掌打断这个老太监的话,恨恨地说道,“老子是怎么交接你的!”
“小人活该,小人活该!”赭公公拼命地磕头。
磕头与被打的是赭公公,可是觉得天昏地旋的是太子。
他心想浅笑如果死了,般岳一怒之下,能不去告御状吗?
据母妃的说法,父皇是喜欢浅笑的,那父皇能不迁怒于自己吗?
到时就算自己有抓浅笑的理由,恐怕父皇也不会听,只会追究自己的杀人之恶。
“你就是活该!”太子继续踢赭公公,把气全撒在他身上。
尽管这么处罚赭公公,其实太子心里头明白,太子妃才是罪魁恶首。
她若发飙,赭公公怎敢不从?
这个女人真是误自己的事,居然还敢让整个东宫的人团体向自己撒谎:
说什么责任是般岳的。
般岳怎么可能会让浅笑受伤?
以他的武功,就算浅笑不小心落水了,他照样能实时救起来。
如果不是太子妃故意阻拦他,浅笑能失事吗?!
这个女人越来越让自己难以容忍!
他继续恼怒地责怪赭公公:“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实时向我汇报!”
“您与公主殿下相谈正欢,小人怎敢打扰。再说浅笑相对于公主殿下,虽然是公主殿下更重要。”赭公公委屈地解释。
太子颓然地叹了一口气,退回到椅子上无力地坐下。
赭公公的话不无原理。
自己是熊掌与鱼翅不行兼得,现在雪吟公主简直更重要。
她才决定着自己的未来。
想起雪吟的话:“只可惜......本公主晚来了一步......”,自己越觉察得,太子妃真他妈不应存在。
如果没有太子妃,雪吟公主非自己莫属!
现在若要挽救自己的危局,也不是没有措施。
他对赭公公招招手。
赭公公赶忙爬到他身边。
他对着赭公公一阵耳语。
赭公公的眼睛一伙儿睁大,一伙儿缩小,最后露出恐怖的神情。
“这......”他想增补自己的看法。
太子却很不耐烦地说道:“此次如果你还误本宫大事,新账旧账一起算!”
赭公公赶忙把话咽了回去,俯首称道:“诺,小人一定将功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