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是东面关口,由袁将军镇守。这个关口并无天险,能做抵御的只有先人所建的一段城墙。
倘若东面部落真能联合攻打,阳城休咎难料。
且另有怪人之事疑点重重,姜墘善思虑再三,先给袁丛发去消息,提醒他注意各个部落。
午后气温升高,阳辉煌煌光耀,微风暖和,早春的天气着实让人舒服。葛少秋上午说了要教千叶骑马,下午果真帮千叶挑选了战马。
考虑千叶的身高,葛少秋没有挑选高峻的成马,而是选了一匹牙口少小,个头还没长全,但体格匀称,腿脚健硕的棕色马匹。
千叶站在马厩外,各色马匹在千叶看来没什么差异,饶有兴趣的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有的马不难烦就朝千叶打喷嚏,千叶也不嫌弃,还要去摸马的鼻子。
“你也不怕它咬你!”葛少秋吓唬道。把为千叶挑选的马牵出马厩。
“就这匹吗?”千叶接过缰绳问道。
葛少秋挑选的马是匹棕马,长鬓毛,颜色偏深,乍看像是玄色。
千叶凑近看了看,发现这匹马的睫毛也很长,密密的睫毛下,眼神看起来十分温顺。
“这匹马真漂亮!它是个女孩子吗?”千叶抬手梳着马项上的长长的鬓毛问道。她不会相马,只能从外观上肤浅的做出判断。
“呃,这匹马名叫白露,而且他是公的。”葛少秋尴尬道。
“公马?”千叶抚摸着棕玄色鬓毛的手顿住了,尬笑道:“哈哈,这么悦目的马不是母的吗?”
“你看鸳鸯是公的悦目照旧母的悦目?”葛少秋从另一个马厩里牵出自己的马,“而且要上战场的马都是骟过的。”
葛少秋教了千叶如何给马上马鞍。葛家的马都经过训练,十分听话,不难上手,葛少秋稍微说了下窍门,千叶便能驾驭了吗。
千叶骑着马在葛家的马场上绕了两圈,问道:“我这样算是会骑马了吗?”
“会骑马?你觉得这马场上放着的栏杆是部署吗?”葛少秋指着一排用来练习马术的栏杆道。
“呃……”千叶看看那些栏杆,最高的得有四尺左右,心里犯怵:“你确定我现在就要练习这些吗?”
“你照旧多练练简朴的骑马吧。”葛少秋道。“在战场上,马是战友,你不得先建设建设情感。”
可葛家的马场就那么大,千叶跑了几圈就觉得无聊,兴致缺缺起来。
“葛少秋,可以出去骑吗?”千叶问道。
“出去?你想去哪?”葛少秋问道。不只是千叶,葛少秋陪着千叶在马场跑了几圈也觉得无聊起来。
“我想去秋莲家看看。”千叶想了想道。从那天送秋莲回去后,她就没去过秋莲家了,秋莲酿成那副怪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回去后过的好欠好。
“也行。”葛少秋道。千叶提起秋莲让他也想去看看那女子如今过的怎么样。
千叶这几日研究如何是怪人恢复,不再抵触怪人即是受了秋莲和岳昭母亲的刺激。
一个女子酿成那副怪模样,一定会受人非议。槿辞在岳家就算过的欠好,起码有吃有住,却落的自杀的下场。千叶不知秋莲酿成那副模样,心里的坎能否过的去。
人啊,通常都是死了徒增伤痛,在世也不容易。
千叶思来想去照旧觉得,既然能帮一点即是一点,在世再不容易也有点希望不是?
葛少秋带着千叶出了门,秋莲家在外城靠东面的位置。
去秋莲家的路上,千叶心情很好,笑嘻嘻的问葛少秋,严涛是如何发现他在视察怪人的。
“还能是怎样发现的?”葛少秋没好气道:“咱们走时没处置惩罚尸体,老人不要孩子的消息本就是严叔放出的诱饵。”
“那也没有措施呀。”千叶道。就算怪人瘦成那样,也究竟是两小我私家,要想藏起来也不容易。
“确实。”那次葛少秋第一次杀人,虽然杀的工具不太像小我私家样,但他依然心若擂鼓,只是面上强作镇定。离去时又要保住秋莲伉俪和孩子,又要担忧怪人卷土重来,一时竟忘了处置惩罚遗留的尸体,确实是个大纰漏。
“嗯?另有一件事。”千叶想着下次做这类事时要不要把痕迹处置惩罚好,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葛少秋,你让葛天视察我时,有没有看到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啊?没有,他倒是和我说过曾发现有烧焦的痕迹。”葛少秋道。“怎么了?”
“你确定吗?”千叶看着葛少秋脸色微变,“你忘了我曾经烧了一个怪人,如果他没被烧死,严将军在山中也没有发现带着烧伤的怪人,那么他去哪了?”
“好了,咱不提这事。”下午的太阳原来暖融融的,听了千叶的话,葛少秋突然觉得似乎有风灌到领口,凉飕飕的。
“这事能不提吗?”千叶急道,“那怪物会吃人啊。对了,骨头呢?他吃的那人的骨头你们有发现吗?”
葛少秋摇了摇头,葛天只告诉他在一个屋内发现一口铁锅,和一柄铁斧。他下意识便认为,锅是千叶用来煮工具果腹时用的。
“骨头也没有?”千叶勒住缰绳急道,“不行,不去秋莲家了,我要去梁村看看!”
“你要去那个遇到怪人的院子?”葛少秋停下来问道。
千叶颔首,没看到尸体有两种可能。一是,尸体被苜族回首同伴尸体的人一起带走了,一是,那怪人基础没烧死。
从之后遇到的秋莲来看,火灼对怪人的伤害并不大,只是让他们觉的疼而已,秋莲那样大面积的烧伤,在火焰熄灭后,行动并不受影响。
千叶刚会骑马,还不熟练,心中一着急,便驾欠好马来。葛少秋担忧千叶下手没轻重,一鞭子让马受惊失事,便道:“你上我马来,我带你已往。”
“那我这匹马这么办。”听了葛少秋的话,千叶也不逞强,一边下马,一边问道。
“葛家的马受过,训练会自己跟在后面。”葛少秋搭手把千叶拉上来道。
“你还记得那院子在哪儿吗?”葛少秋一抖缰绳问道。
“记得,唔!”
“怎么了?”
“我咬到舌头了,横竖到了梁村我记得或许偏向。”千叶说着,一手拽着葛少秋的衣服,舔了一下手背,果真出血了。
适才葛少秋突然驾马,千叶开口说话,马背一点,一下子咬到了舌头,疼的千叶眼泪打转。
“下次骑马说话小心点。”葛少秋道。
这次千叶没回覆,或许是咬到舌头不愿说话了。
葛少秋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梁村,有千叶之路,很快就找到了其时的院子。
时隔一个多月,院里的烧焦痕迹,已经看不见了。
千叶奔进,屋内。攻击她用的斧头早已不翼而飞,锅还在那里放着,里面的人骨不翼而飞,连一点渣子都没剩下。
千叶想起在厨房看到的血迹,又奔到厨房。
她一进厨房就愣住了,血迹还在原来的位置,而在血迹旁边放了个牌位。牌位做的简陋,只刻了名字。千叶拿起牌位,上面刻的是——许志。
那柄用来攻击她的斧头也在厨房里,斧柄上有烧伤脱落的皮肤碎片,那怪人并未把斧头带走防身。
千叶注意到斧头上除了木屑外,还沾有泥土。
难道?
“千叶这次这么积极,怎么不怕那怪人了?”千叶一到院门口,就跳下马跑进屋子了。葛少秋拴好两匹马,一进门就看到千叶举着个木牌,在地上搜寻。
“你可别说了,快帮我看看地上有没有土地翻动过的痕迹。”葛少秋晃晃手上的木牌道。
葛少秋看出,千叶拿着的是个浅易的灵牌,“你怀疑,那怪人把尸体埋起来了。”
“是的,我觉得他们可能认识,另有厨房那滩血,可能人不是怪人杀的。”千叶在一个墙角发现徒弟有松动的痕迹。
她手上没有工具,只能回拿厨房拿怪人丢下的斧头。
葛少秋跟到厨房果真看到了一大滩褐色血迹,这肯定不是用斧头攻击得来的,斧头攻击的话,那么血液肯定会飞溅而出。
千叶在厨房捡起斧头,急遽赶到院子里刨土。
葛少秋仔细看过了厨房的血迹回到院子里,千叶已经把骸骨刨出来了。
千叶把骸骨简朴的拼凑了一下,脑袋是脑袋,胳膊是胳膊,腿是腿,数一下肋骨和脊椎骨的数量都没少。
“这人应该是正凡人,而且致命伤是在头部。”千叶看着回到院子的葛少秋道。
此时的千叶蹲在土坑旁边,脚下零零散散放着一堆从坑里刨出来的骨架子,手里还捧着个脑瓜骨,把后脑上摸向葛少秋,指着上面的裂缝给他看。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葛少秋问。
“我觉得他们可能认识,这人不知遭到了谁的攻击,那怪物肢解尸体的时候这人已经死了,厨房那滩血迹是肢解尸体的时候留下的。”千叶道。
土坑里另有些零碎骨头没有挖出来,千叶往里看了一眼,发现一个褐色的小角卡在土里。
“咦,这是什么?”千叶疑惑一声。要把那工具挖出来看看。
“你可别挖了,让人入土为安行不行。”葛少秋受不了千叶捧着一堆死人骨头,绝不隐讳的往外扔。
“等等快拿出来了。”那工具埋的深,千叶费尽力气硬是把那工具从土里挖了出来。
是块褐色的牌子。
前面是名字,和牌子上一样,叫许志。牌子反面刻着'饮雪居'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