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三辆武装吉普车鸣笛驶来,几十名穿着玄色制服的巡夜人士兵将这里团团困绕。
“去查,这条街道上所有监控。”莫志凡招招手,“我要搞清楚,狼心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他究竟有什么阴谋。”
“是!”
“明白!”士兵右手握拳,猛地敬礼。
周紫和李云凯也被搀扶起来,到一边包扎伤口。
一部门士兵卖力抚慰路边受到惊吓的群众,一部门士兵卖力恢复破损的街道,另有一部门到各家店肆视察监控情况。
现场井井有条。
江火拿脱手机,对着地上狼心的尸体拍了张照片,留作自己完成任务的证据。
这时,莫志凡徐徐走过来,用降低的声音说道:
“谢谢你,帮我的兄弟报了仇。”
“不用客气,我其时也在,这件事也有我的一份。”江火摇摇头。
“只不外,狼心的行为让我有些不解。”莫志凡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里露出些许疑惑,“听他的话,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在这里等着他,可是他照旧正大灼烁地走出来,似乎故意送死一般……而且,他还说……”
“说什么?”
“没什么。”莫志凡收住话音,“总之,我想看看,能不能发现狼心的落脚点。”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过来。
“陈诉,发现狼心踪迹。”
“带我去。”莫志凡立刻付托道。
江火犹豫了一下,也跟上去。横竖时间还算早,他对狼心这小我私家,也很好奇。
……
十字路口旁的一家蛋糕店里。
“队长,你看,是不是他!”士兵用手一指。
江火与莫志凡看向屏幕正中央,果真发现一个穿着深绿色西服的男人正从一边的巷子里走出来,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又接着离开了监控规模。
“是劈面的那个巷子?”江火抬头看向窗外,街劈面果真有一条幽深的巷子,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我们已往。”
莫志凡招招手,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冲已往,守在巷子两端。
“没有危险。”莫志凡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钟,说道。
他应该是在用精神力扫视吧,江火注意着他的行动。
莫志凡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小巷很窄,约莫只能一次性并排走三人。
两面的墙上满是污渍,门路上的积雪被踩出凌乱的脚印,融化的脚印边缘另有玄色的泥。
“这条巷子似乎一直通到另一条街。”
江火一边走一边视察着。
“狼心一直处于通缉状态,他不敢在果真场合路面,只能走这种偏僻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莫志凡推测道,“因此,顺着这条路,一定能抓到他的马脚!”
“是这里?有灵力颠簸痕迹。”莫志凡突然停下,用手轻轻按在旁边的墙壁上。
江火抬头扫视一眼,这面墙约莫有两米多高,另一边,似乎是民居。
“炸开它?”旁边的士兵问。
“不用。”莫志凡摇摇头,“你们去找到劈面这家住户的正门,围住它,不让任何人出去。”
“是!”
巡夜人士兵雷厉流行,立刻离开。
“我们,进去看看?”莫志凡看向江火。
“好。”
江火点颔首,脚踩地面,砰地一声猛窜起来,直接跃起两米高,稳稳站在院墙边缘上。
莫志凡也同样如此。
“站在高处俯瞰,这是一个小院子,前后两排平房。”江火默默视察着,看样子,这里是有人居住的,院子里种着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纵然在冬天里,也被调养的很好,没有受冻。
他轻轻一跃,便飞身而下,落在院子里。
“是狼心哥哥回来了吗?”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突然从右手边的屋门里跑出来,兴高采烈地笑着,期待地看过来,“你允许要给萍儿买的蛋糕呢?”
“是普通人。”江火拦住举起拳头的莫志凡。
看到陌生的两人,小女孩愣了一下,猛地尖叫起来,“有坏人!”
不外她刚喊出两个字,就被江火捂住嘴巴。
“我们不是坏人。”江火凝视着小女孩,轻声慰藉道。
“呜呜……”小女孩挣扎了两下,才平静下来。
“我叫江火,你叫什么名字?”
“萍儿。”小女孩也冷静下来,镇定地回覆。
“萍儿,别怕,我们是狼心的朋友,你的狼心哥哥今天是不是穿着绿色的衣服?”江火眯起眼睛,温和地问道。
“对,对啊。”
江火转过头,用眼神和莫志凡交流了一下。
“这里除了萍儿另有人住吗?”江火继续问。
“另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女孩低声答道。
“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我们没有爸爸妈妈,只有狼心哥哥一小我私家照顾我们……”萍儿睁大玄色的眼睛,露出一副认真的面容,“狼心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们最好的人。”
江火缄默沉静,紧握双拳,他不再说一句话。
“能带我去看看他住的地方吗?”莫志凡开口道。
“好啊……”萍儿转身向劈面的屋子走去,小小的身躯一晃一晃的。
江火和莫志凡随着小女孩走进屋子里,床上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子正在熟睡,身上还盖着一件棕色外套,另外两个女孩和男孩正蹲在桌子前,认真地对着一本书写写画画。
“你们别怕,这两个哥哥是狼心哥哥的朋友。”萍儿小手一摆,慰藉几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能看出,她是这里的大姐,很有威信。
走进最里面的房间,萍儿一嘟嘴,“就是这间,狼心哥哥基本上一直住在这里。”
“谢谢你,我们随便看看。”江火这时才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小女孩摆摆手。
“那你们别乱翻哦,弄乱了他的工具,回来又会说我的……”萍儿转身走出去。
“狼心,真的是怪异之心的人?”
萍儿一走去,江火就扭头问。
“是的。”
“他是邪教徒对吧?”
“是的。”
“他主导了前几天的恐怖袭击,对吧?”
“是的。”
“邀月馆里折磨那对伉俪的人,是狼心的手下,对吧?”
“是的。”
江火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钟,再次睁开,紧握着的手指慢慢松开,恢复血色。
他开始在屋内搜索起来,视察可能有用的情报。
“这里,似乎有个夹层?”
江火用精神力一扫,发现衣柜后面,另有一个小夹层。
他用手扶住衣柜,拉开,发现后面另有一个小隔间。
里面工致地摆放着一套玄色制服,叠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玄色制服上,还放着一个玄色条记本。
江火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莫志凡,他身上,也穿着一套相同的玄色制服。
完全相同。
莫志凡也看到了那套制服,眼神瞬间凝固。
江火轻轻拿起条记本,打开它。
“最近我时常拷问自己,我究竟是狼心,照旧叶问心。”
这似乎是狼心的日记本,看样子,他的原名似乎叫叶问心。
“每天晚上我都市做噩梦,想起那些在袭击中死去的人,他们的脸,像影子一般,在我身边围成一圈,面无心情地注视着我,注视着我。”
“我曾经是一名发过誓的巡夜人队长,但我现在却也是怪异之心的教徒。”
“有时,我也会感应杂乱,分不清我究竟是谁。已往的兄弟们,那些同生共死的朋友,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都市泛起在眼前,告诉我,我是谁。”
“莫志凡曾经是我很看好的队员,可惜,他太天真,以为这个世界仍是美好的,仍值得他守护,看到他,我就不自觉地会想起已往的自己。”
“不外,往事不行追。从那天开始,我改变了容貌。我不再是巡夜人叶问心,而是怪异之心的狼心。已往的叶问心已死,我将带着死去的几十万人的遗志,带着我全家人的遗志,向在世的人复仇。在兰城这片圣洁的土地,不应有怪物存在。然而,能战胜怪物的,也只有怪物……”
“我不再盘算对错,道德、正义,全都是假的……直到我碰到那小我私家,他的理念是我认可的,我愿意追随他,向他描述的未来前进。”
……
江火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今天为止,该做的事我已做完,我不再有遗憾。只是,萍儿……我舍不得你……我计划在离开之前,再与莫志凡见一面,看看他是否还像已往一样天真。之后,我一定要带着萍儿这几个孩子离开,他们是我兄弟的孩子,也就相当于我的孩子,我要带他们,到德城去,到没有危险的地方去。”
“不知道我形成这样自言自语的习惯,已经多久了。或许,我应该留在兰城也说不定……这片土地养育着我,是我的根,也是我的魂……”
他抬头,看向莫志凡,只见他心情凝固,像一尊没有情感的雕像。
“叶问心,是我刚加入巡夜人时的队长。”莫志凡嘴唇蠕动,微不行查的声音从他的嘴巴里钻出来。
“几年前,发生了那件事情,兰城一半人熏染红眼病。叶问心的妻子,五岁大的孩子,和他小队里的几十名队员,都……”
“天幕从空中徐徐落下,像是死神降下的遮尸布。”
莫志凡的声音像是压抑得沉在几千万米深的地心里。
“在最后关头,他一小我私家,冲向那片被隔离的区域,黑暗无边的天幕就在他眼前,但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转头。”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
江火轻轻把条记本放在桌子上,轻的像是在放一个易碎的泡沫。
他转头看去,明亮的辉光正从窗外照射进来,隔邻屋子里的几个小孩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咯吱咯吱笑起来,笑声久久萦绕在屋子里,未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