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娘,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你怎么了?”张芸环收起长枪狐疑地看了张茵一眼。“话说,自你进府,我就觉得你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张茵心里咯噔一下,大叫欠好,堪堪稳住心神,发愁道:“自那日重伤差点见了阎王爷,才知道亲情弥足珍贵,你我一个镇守边疆一个守卫国都,八年有余了吧,我竟恍若没有家人一般,在临死时也只有一众奴仆看着我。”
张芸环想起张茵重伤昏厥彷徨于生死之间,心里也不是滋味,微微泪目:“瞎说什么傻话。你若真看透了,这次就打个彻底的胜仗,回来便跟皇上请辞留在家中,谁还不允你?皇上听了预计都能笑作声。到时候,你再娶个与你心意相通的男子,再给我生个大胖女儿,我这一生也知足了。”
可我能不能回来都纷歧定啊!张茵也只敢在心里嘀咕。
张芸环又扶了扶张茵身上的铠甲,道:“其实一开始也没想让你上战场,究竟张家正值辉煌壮盛的时候,盛极必衰,恐惹皇上怀疑。谁知你年少有为,不爱笔杆爱长弓,都是命啊。不外,也不愧是我女,得我一身真传。”她说这话时,脸上掩不住的自豪。
张茵只觉心里有愧,如何告诉这位上将军,她的女儿早已逝去了?她不能。
她只能抬头道:“那是自然!”
三天时间很快已往,张茵用这三天狂补《孙子兵法》,最后的结果就是……没看懂。
果真,三天时间照旧太短了,更况且她没有实战经验,书里的内容总是无法与现实结合。
城门口,皇上带众臣子目送张茵与众将士们出城,之前带来的几个小将和军师也回到了张茵身边,她敛了心神,脚下使力,乐成上马,坐得稳稳的。
不枉她泰半夜的去马棚偷摸练习骑马,她还蛮奇怪的,明明自己没有骑过马,在摸到马的时候却觉得十分熟悉,这或许是留在将军身体里的影象吧。
太宗瑛忽而觉得差池,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哎不想了,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自有臣子们费心。
“上将军,您为何一直皱着眉头?”马跃明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张芸环眉间。
“夫人,你可觉得茵茵这些天跟变了小我私家似的?”
“茵茵不是说了吗?曾与阎王临近,想必心境是比凡人差异了。将军莫太担忧,浩劫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茵茵是有福之人。”
“夫人说的极是。”张芸环低头看了眼依偎在怀中的马跃明,又想着,也不知自家茵茵什么时候能找到她心尖上的人。
茵茵带着雄师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众人才离去。
礼部侍郎略一想,照旧凑到了皇上跟前作揖:“皇上。”
“爱卿免礼。”
“现在镇国将军已经走了,那赐人之事?”
哎呀,原来是把这茬给忘了?皇上不假思索道:“将军此去不知又是几年,再没个一女半男的可就是朕的过失了。直接去跟宋太尉说吧,让人将她儿子宋懿之送往边疆镇国将军的府邸,朕马上下旨给他一个名分。”
身旁的女侍应“诺”离开了。
然而,这对宋太尉来说显然不是太容易的事。
“什么?懿之又不见了?!”宋非烟手一甩,直接摔碎了一个白玉茶杯,“这个孽障!!”
“母亲,那如今怎么办?皇上的女侍现如今还在门外等着呢。”二女儿焦急问道。
“直接跟皇上实话实说呗,这个弟弟,正好也得惩治一番才好。”三女儿一直都看宋懿之不顺眼。
宋太尉家有一夫人二小妾。夫人乃是光禄医生之子欧阳轩,两位小妾,一位是县城小官的儿子,名为丁原,进府不久就生了大女儿宋爱月和二女儿宋爱枝。一位则是无名商贾的儿子,名为李丰贤,进府一年后生了三女儿宋玉兰。
当年宋非烟也是风骚,早早和两个小妾熟识,不外又十分规则,楞是娶了夫人才纳了两个小妾进门,一开始宋非烟不喜夫人,闹得两个小妾都生了几个女儿了,夫人还一无所出,也不知夫人厥后怎么转性了,徐徐拿住了宋非烟的心,厥后才有了宋懿之。宋非烟如今一心与夫人琴瑟和鸣,爱屋及乌对这个最小的儿子也十分痛爱,倒是三女儿不是嫡不是长也不是幼,哪怕是个女儿,照旧被忽略得透透的。
所以打小,三女儿就看不惯宋懿之。
“三妹妹果真不学无术,如今还在说傻话,你可知,若弟弟的事情袒露,受惩治的可不止他一个,我们全家都得受牵连。”大女儿宋爱月算是女儿中最拎得清的了。
宋玉兰被呛了一下,自知理亏,却越发挺起胸膛问道:“那大姐说怎么办?现在可是连人都找不到了。”
“母亲……”宋爱月不理会她,转头看向宋非烟。
“爱月说得对,玉兰你得好好听听,我们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谁能摘得出来!”宋非烟心里也急得不行,又听几个女儿喧华,更觉烦闷,语气难免加重。
“不若跟女侍说,弟弟早以按捺不住,乔装妆扮随雄师去了?”宋爱月试探道,也不知这主意好欠好,眼神询问着宋非烟。
“那怎么行?这可是欺君之罪!”宋玉兰立马反驳。
“我倒觉得可行,究竟……”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啊。宋爱枝想着,能拖多久拖多久,说不定以后有措施挽回,总比现在不打自招直接进牢的强。
宋非烟几番思索,立即决定:“就这么办。这件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从今天开始,全贵寓下都管好自己的嘴,爱月,这事你去部署,务须要在袒露之前把宋懿之给我找回来!”
“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