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秦柯奕的不耐,其他三个都挺镇定。
时毓奚坐得笔直,桌上是一本摊开的书,冷白如玉的手指正搭在左上方的页角,长长的睫羽微垂,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少年正看得专注。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时毓奚回神,看了一眼屏幕,神情微顿,又看了一眼还在讲台上絮絮不停的孟齐善,蹙了蹙眉,拿起手机一言不发地走出教室,背影挺直,没有丝毫心虚。
“时毓奚,你去干什么?”孟齐善怒斥。
然而少年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很快在后门消失。
“嘿嘿,老师,时毓奚他急着去洗手间。”秦柯奕尬笑着解围。
“哥哥……”
电话一接通,时毓奚就听到藤玉带着哭腔的声音。眼神微凝,看了眼窗外,发现照旧小雨。
温凉的嗓音比往日缓和:“出了什么事?”
最后,时毓奚是住所四周的公交站台后面找到的她。
小女人蹲在广告牌边,长发湿湿的贴在身上,暗绿色在现在变得更明显,裙子也湿了,白色印花裙摆上还沾着黑黑的泥印,整小我私家就像被雨水打湿的小动物,窝在墙边,狼狈又可怜。
洁净的白色帆布鞋突然泛起在眼前,藤玉抬头就看到了一身白色校服的少年。他撑着一把透明伞,面庞纤白如冷玉,温凉的眸子正静静地看着她。
藤玉鼻子一酸,满腹委屈又开始翻腾,“哥哥……”
眼眶通红,声音细弱,让人心软。
时毓奚朝她伸脱手。
藤玉看向面前的手,愣了愣,然后用手背抹了下眼睛,伸出另一只手。
冰凉的小手搭在同样酷寒的手上,时毓奚感受到那比自己还要冰凉的温度,神色顿了顿,轻轻握住,透明的伞倾向她头顶,盖住落下来的串串雨珠,安平静静地带她回家。
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藤玉脚突然不动了,被笼在他手心的小手紧握成拳。
时毓奚低头,见她脸色苍白,明显还在畏惧。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别怕,不会有事。”
温凉的嗓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坚定力量,藤玉抬头,碧绿的大眼看向时毓奚线条酷寒的下颚,犹豫了一下,点颔首,小声应着“嗯。”
时毓奚带她走进电梯,看到了那把落在电梯内的玄色小伞,藤玉主动把它捡起来。
直到进了家门,两人都没说话,直到进了家门,时毓奚牵着她的手也没放开。
他拉着她去把伞挂在阳台,又给她倒了杯水,把杯子递到她手上,牵着的手才算彻底放开。
等她喝完水,时毓奚道:“先去洗澡,出来吹头发。”
知道自己宁静了,藤玉点颔首,自己去了衣帽间翻自己的小衣柜。
在藤玉洗澡的时候,时毓奚给严静打了电话。
严静:“时先生?”
“为什么没把她送进门再走?”时毓奚开口就问,嗓音里夹杂着寒冰。
严静被这带着冷气的声音弄得有些心虚:“小玉她不是可以自己回去吗?”
“你离下班时间另有半个小时。”时毓奚眉间甚至笼起了薄雪。
严静被听得张皇,忙解释:“时先生,很歉仄。这次我是有急事才……”
“你被解雇了。”时毓奚直接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