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令郎年纪不大,竟然对张若虚的这首诗,竟了解透彻如斯,奴家实在敬佩得紧。”花阁女子浅浅一笑,轻声说道。
“谢女人抬爱!女人的丝竹管弦,可引得游鱼出听,雀鸟入驻,堪为各人之作。本令郎虽对这春江花月夜有所研究,但今日听了女人奏曲,才恍然进入诗的意境!”赵德芳说道。
“哦?小令郎不妨道来,奴家听听你的卓识!”花阁女子说道。
赵德芳长吁了一声,说道:“以本令郎之见,这首诗描以春、江、花、月、夜五种事物为载体,看似写景,实则借景抒情。诗里说,游子像流云一样随风而去,思妇对青枫浦发出无限惆怅,看似诗情画意,意境优美。实则他们是被生活所迫,被命运部署,更被世道捉弄!这才不得已弃儿舍女,远离家乡,造成了无数怨男痴女的离愁和别绪!”
“命运部署,世道捉弄......”花阁女子一遍一遍轻声重复着。只是她面上白纱帷帽遮挡,看不清她神色变化。
“烟翠女人,再奏一曲!”这时候,一楼大厅的人群中,有人喊了起来。
花阁女子马上回过神来,她向前走出两步,来到竹阁的边缘,说道:“本女人今日只奏一曲,若是列位还想听,他日我定会再行献曲!”
说罢,花簇竹阁徐徐升起,到了三楼处,花阁底又散出浓浓的烟气。片刻之后,花阁就不见了踪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稍顷,一楼的舞台之中,竹乐声又起,几名妖艳女子手扶琵琶,悠扬的曲调徐徐升起。
围观众人有的离开了樊楼,他们已经见过了烟翠女人的演出,心愿已了,便各自回府去了;有的回到包间,各点两三名陪酒女人,继续饮酒作乐;另有的立在原处,似乎在适才的曲调之中还未清醒,面色奋然,陶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赵德芳与高继和也返回包房,二人继续饮酒。
“四令郎,我看那烟翠女人对你有意,不妨花些银两......”高继忠眼角闪动,不停的向赵德芳眨着眼睛,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诶,我虽是皇子,其中职位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官员,哪有那么多银子去见她?”赵德芳摇了摇头说道。
高继和泄了口气,说道:“我的令郎啊,哥哥还寻思沾上你的光,能见到烟翠女人一面。这官家也是,你堂堂皇子,只封了……”
赵德芳连忙将指头放在嘴角,做出一个嘘的行动,连声说道:“五哥,切莫要继续再说下去!”
高继和连连颔首,深表歉意。见烟翠主动找赵德芳搭话,他本是腾起了希望,忽被浇了一盆凉水,这才口快才说了出来。
咚咚咚……
忽听得房间外有人敲门,二人神情惊奇,陪酒的女人已经被他们赶走了,这时候又有人敲门,莫非又是她们。
高继和站起身来,漫步走到门口,将包房的门打开。见门口站着一名绿衫婢女,他不由问道:“女人,你找我们有事吗?”
绿衫婢女作揖道:“我是烟翠小姐的侍女,此来见小令郎,是为我家小姐传个话。”
“哦?”高继和面色大喜,连声说道:“女人,烟翠女人她……她有何话要你通报?”
“我家小姐说了,刚刚与这位小令郎言谈未尽,要约小令郎到房中一叙!”绿衫婢女说道。
“烟翠女人,她什么时候要见我们?是现在吗?”高继和急遽问道。
“嗯!”绿衫少女又点了颔首。
“好好好!”高继和神情一震,快步来到赵德芳身前,说道:“四令郎,烟翠女人要见你,我们走吧!”
赵德芳刚要起身,绿衫婢女突然说道:“高令郎,我们小姐是要见这位小令郎,你现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吧!”
“什么?”高继和立即一愣,连忙说道:“我和小令郎是一同来的,我得看着他,以免泛起什么意外!”
绿衫婢女淡淡一笑,说道:“高令郎,我们樊楼是什么地方,你也是知道的,怎会能将小令郎弄丢了。”
“我不是担忧意外吗,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就在门外站着,这样总该可以吧?”高继和带着祈求的口气说道。
“高令郎,你就不要难为奴婢了,小姐只让我来请小令郎。至于你,奴婢确实不敢引进已往!”绿衫婢女说道。
赵德芳站起身来,说道:“女人,你怎么称谓?”
“小令郎,奴婢叫小青,小姐一直叫我青儿!”绿衫婢女说道。
“青儿,你同你家小姐说,现在天色已晚,我去见你家小姐似有不妥,他日若有机缘,我定当拜会!”赵德芳淡淡说道。
“这......”婢女青儿面露惊奇。
她家的小姐是何等的身份,亲自邀约,这等的时机,竟然被他给推了。在她接触的人群中,莫说高继和这种王府的令郎,就是当朝一品大员,也不是相见就能见到小姐的。
这小令郎年纪轻轻,看装扮还不如高继和华美;若是论貌相,倒是神采奕奕、俊秀爽朗,还带着三分傲气。
“四令郎,你怎么把这事都推了?”高继和有些着急了,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都被他给拒绝了,这不是傻子吗?
青儿也连声说道:“小令郎,我们小姐可从来不主动邀约,这么大好的时机,你难道要浪费了?”
赵德芳微微一笑,说道:“青儿女人,我与高五哥来此,只为饮酒听曲。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说罢,他拉起高继和,便要向外走去。
青儿紧走两步,挡在了二人身前,说道:“既然令郎不愿与小姐晤面,能否留下名字,奴婢也不至于受到责骂。”
“我啊......你就叫我赵四令郎,或者四令郎都行!”赵德芳说罢,便出了包间,向外走去。
高继和犹豫了片刻,立刻快步跟了上去,嘴里嘟囔道:“四令郎啊,你这是何须呢,烟翠女人不让我上去,我就不上去了,你怎么也拒绝了呢?”
“这樊楼虽为酒楼,但也是烟花之地,潜伏风月之所!我刚刚说的清楚,我们只喝酒听曲,若是有其它项目,恐怕招来非议啊!”赵德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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