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千年往事
千年前，阴风桀桀，黑雾弥漫的鬼门关之中。
不时有游魂野鬼、魍魉僵尸在荒原中游荡。离着有数千里远的平原之上，坐落着一座雄伟的巨城，城墙高达百丈，下方一座数丈高的城门上书着几个大字“枉死城”，血红色的字迹特别凄厉。
城中不时传来凄惨的喊叫，哭声震天，哀嚎遍野。血红的灯笼高高挂着，遍布着城中的深宅大院、街头巷尾。
只是每一座宅院中都不是通常的家居装饰，而是林林总总的刑具，无数的恶鬼在刑具下哀嚎着，挣扎着。只有数个青衣妆扮的鬼差，桀桀大笑的享受着折磨人的乐趣。
与此相比，城外就显得平静多了，但只是外表平静，内里暗流涌动，其中的腥风血雨比城内愈甚。
一只浑浑噩噩的跳僵在荒原上行走，却没有注意脚下土地的异样，暗红色的土地上一阵发抖，数丈长的人体蜈蚣一跃而起，将僵尸死死的压在身下。
人体蜈蚣由数十截人体拼凑而成，人头组成躯干，人的手脚组成肢体，数十只手很快将跳僵撕成了碎片，被十几小我私家头分食。
低洼的山谷中，一丈多高的羊头人身的白骨怪物正满身燃烧着火焰，血红色的火焰却无法驱散着跗骨之躯的迷雾，很快被迷雾融成一团黑水，渗进了紫玄色的土地之中。
空中，只有半截身躯的人形骨架藏身于靛玄色的云雾中，残缺不堪的翅膀使劲蒲扇着才不致掉落，但是它一旦锁定了某个怪物，便会带着尖啸的锐音俯冲而下，用其极不协调的细长骨爪一穿而过，然后带往天空，在黑雾中大块朵硕，只有零零碎碎难以消化的秽物会再次落下。
……
一颗幼小的玄色藤蔓在暗红色的泥土中艰难穿行，地面下的危险不比地面上少，除了之前的人体蜈蚣，另有种种千奇百怪的邪物藏匿在土中。
藤蔓以毫厘之产穿过一只断手的指缝，断手依然不甘的掘着土，拼命想抓住这个从指缝滑过的小工具，天生的破坏欲想把它碾成碎片，和他溶为一体。
只可惜藤蔓满身倒钩，身形起伏得似乎蚯蚓，掘起土来飞快，很快就脱离了断手。
藤蔓从骷髅头的孔洞中穿过，骷髅头亮起火焰，一道阴冷的真火熔穿泥土，直奔藤蔓而来。藤蔓拼命掘土，却照旧被阴火沾染，还不待阴火燃起，倒钩猛然伸长，划断了着火的那截。
厥后又无意中落入了一个溶洞之中，顺着酷寒的地下河流，直至窟窿深处。藤蔓继续爬行，却撞上了一块酷寒的鳞片。只得弯曲身体改道而行，一条漆黑如墨的巨蛇翻转眼白，露出血红色的杏仁瞳孔，直视着小如手指藤蔓艰难的钻开洞壁，吐了吐蛇信并未行动。
藤蔓终于像泥鳅一样再次钻进了土壤，浑然不知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终于藤蔓伤痕累累的来到了目的地，一座高俞千丈的雄山脚下。雄山气势巍峨，高耸入云，藤蔓虽无眼睛，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厚重感与宁静感。
原本微弱的召唤在这里已经格外强烈，原来雄山之上早已爬满藤蔓，玄色的藤蔓与青玄色的雄山十全十美，似乎生来他们就应该是这个模样。
藤蔓挣扎着爬上雄山，将倒钩狠狠的扎进土里，与前一段藤蔓的断处相连。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漫山的藤蔓像火苗一样舞动了起来，山石扑扑而落，所有藤蔓拔出倒钩，像一张笼罩天际的蜘蛛网，不停飘动、哆嗦，继而又迅速蜷缩为一团，散发出莫名的黑光。
意识从一个无限模糊遥远的地方浮现，像一块厚重的巨石，原本沉在深不见底、永无天日的海底中，却经过精雕细琢，逐渐打磨出一个个孔洞，变得轻松、灵动，一连串的气泡升腾，巨石经过无垠的黑暗，浮上了海面。
双眼骤然睁开，幽深凄迷的鬼门关景象在瞳孔中逐渐成型。金边黑袍的长袖轻甩，女子似乎不胜娇柔，乞伏在地上：“黑……山，今后……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前半段话似乎两块玻璃摩擦般嘶哑难听，还断断续续，后面却很快调整了过来，清脆悦耳。
瞳孔中的景象不停变换，由地狱四处征战，面对种种妖魔鬼魅，惨败中计受伤，穿过人鬼界域来到郭北镇……眨眼已过千年。
这时，瞳孔是两个绝美的女子景象，一个端庄秀丽，一个妩媚性感。芊芊细手自黑袍中伸出，轻抚两个女子的秀发，清脆中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倩，小蝶，能服侍黑山老妖是你们的福气，不要让我失望啊。”
两名女子欲言又止，最后照旧低下头来：“是，姥姥。”
白昼，郭北镇客栈中。
李朝露又收罗了一缕蕃秀之气，阴阳离合真身再次壮大几分。今天，已经是到郭北镇整整四十天了。夏之蕃秀气息收罗了三周，也险些收罗完了。阴阳之气已经无法再融入进去。
苗小玉躺在床上，翘起自己的玉足，两个珠圆玉润大脚趾一左一右的来回蜷缩起又松开，“格达格达”的枢纽摩擦声响起。
李朝露头疼的捂住脑袋：“你这样成何体统，能不能有一点各人闺秀的样子啊？”
自从袒露出吸食血液的癖好以来，苗小玉已经开始越来越放飞自我，而且已经摸透了李朝露的性格，做事险些肆无忌惮。
“师兄，你看我这脚趾好奇怪啊，别人都是捏拳头才响，我动动脚趾也会响哎。”
李朝露摇了摇头，“穿上鞋袜，我们今天要出去一趟。”
“真的吗？”苗小玉惊喜得快要跳了起来，已经在这个破房间里整整呆了四十天了，虽然有着李朝露陪伴，这四十天并不难熬，但是去阳灼烁媚的街头运动自然更为兴奋啦！
“为什么突然要出去？”
李朝露回过头冷着脸：“你去不去？”出去自然是有原因的，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找到其他羽士，可能就是他的运动规模太小了，而且他的剑道也到了一个瓶颈，需要去寻找机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