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的内伤好了。”
周斌差不多是一蹦一跳的来到了张首宁的院子，找到了正在练功的他。
“哦？那股炁隐藏极深而且会自动排斥其他的炁靠近，连我也不能用自己的炁将其包裹后拽出来，你是怎么办到的？”
张首宁穿着一身短打，正悠悠的练着一套招式，周斌的经脉被废他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
“师父，你说一小我私家要是元神极其强大，是凡人的六七倍，那是不是就可以随意的控制炁了，甚至是其他人的炁？”周斌好奇的问道。
“你这么问，那就是你办到了？”张首宁收了功，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嗯，门生实验了很久后，发现我的精神这些年来似乎一直在增长，控制炁运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前几天被那股炁侵蚀后，我就试了试控制住他们，让他们顺着经脉离开了我的身体。”
周斌半真半假的说着，他不能告诉张首宁自己的金手指，其他的就算了，杀人可以变强这一点，要是让守身持正的天师府知道，说不定会对自己的心性有所怀疑。
张首宁再次伸手搭住他的肩膀探查，发现周斌体内的炁果真流动的很快，不是他这个修为境界能有的控制力。甚至周斌的炁在本人的操控下，竟然逗弄起自己的炁，让他的炁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
要知道，以天师府天师的修为，就算是炁延伸出体外，也有绝强的控制力，近距离内，跟在自己体内运行不会有丝毫差异。
“师傅，怎么样？厉害吧。”周斌自得的说道。
张首宁颔首，“确实有些奇异之处，但凭据天师府的纪录，就算专门修炼灵魂的异人，也无法到达在他人控制之下抢夺其本人的控制权。你的元神虽强，但与那些人相比也强不了太多。”
“那是为什么啊？我明明都做到了。”
“你……这可能是一种异能。”张首宁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
“异能？师傅，我的资质你还不知道嘛？我怎么可能是先天的异人，否则也不会入门这么晚。”
周斌挠了挠头，很是疑惑。
“异人界中，有极其稀少的一部门人，因为其体内的炁先天转化而成的能力过于庞大或者要求过高，许多年都不能发现并使用出来的情况，但……这种人最起码也可以很早就感知到炁。
不会像你一样，三十岁有感受，不外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你练了那僧人给你的吐纳法十年没有效果，却在来龙虎山后修炼我们的吐纳法有了效果的原因。那就是你原本就有资质，只是被异能的成形拖累了脚步。”
张首宁也只能这么推测了，异人界的怪事太多，就算是天师府传承两千年，也不行能全部知晓。
周斌装作懂了的颔首，心中却很是怀疑。
如果精神属性不是自己这控制力大增的主因，那主因到底是什么？
‘真的是异能？可我这身体……真要这么说的话……’
周斌觉得被他占了身体的少年就有可能是个先天异人，但因为异能觉醒失败的原因，没什么能力，便死在了道边，而自己资质欠好，完全就是因为换了灵魂，与肉体不是完美匹配的原因……
‘这么说来，那我最近把精神属性加上去了，恰好满足了异能的需求？’
周斌没有继续猜下去，不管如何获得的，能用不就行了。
“师傅，那门生告退了，我还要把这消息告诉大师兄他们去。”
“嗯，快去吧。”
周斌随后找到了张恒德他们，先是见告自己的内伤已经治好了，让他们送了口气，又十分老实的向三师兄道了歉。
张贯中的伤较轻，也没有被伤到经脉，险些是和周斌这强悍体质一起能下床。
“那天听了你的话，我回去想了一晚，不停的问自己，到底是个天师府门生照旧一个纯粹的求道者，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但当我听说你偷偷下山之后，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羡慕，我便知道，自己首先是个天师府门生。那么，我自然要去报仇，你不必致歉，你要是不骂我一顿，我未必会作出决定。”
周斌闻言，心中同样问了自己一遍，自己首先是个天师府门生，照旧个想要自在逍遥的人，却发现自己基础就没有答案。
他去替轻灵报仇，一方面是因为两人同为天师府门生，为了维护天师府的尊严。另一方面，他又何尝不是单纯的把轻灵看成他的晚辈、熟人，只因为和自己的关系不错，便愤而前去报仇。
半个月后，异人界各局势力在王家的请求下，都派来的代表了解之前事情的经过，张首宁便按之前所说的理由将他们都挡了回去，但并没有提起轻灵的身世和王家故意做局的事情，因为没有证据。
不外他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了几家相熟的势力，他们会把这消息黑暗流传出去，让各人知道，为什么这次龙虎山这么强硬，就算没有证据，各人一猜也就能猜出来了。
可即即是如此，究竟是天师府的门生废掉了王家二十多人，手段过于狠辣，不切合这个时代名门正派的价值观，照旧为天师府的声誉蒙上了巨大的阴影。
‘名声这个工具，往下掉基础就不需要理由，想往上涨涨，就要像之前围捕全性一样去拼命，得不偿失啊。’周斌知道消息后叹息了一句，同时也很自责，不管这种规则对差池，自己究竟是明知故犯了。
天师府的名声掉了，但凭着周斌的战绩，逍遥魔的名声倒是涨了起来，更多的人听闻了这个名字，知道了天师府这种门派，竟然出了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他们甚至有许多人把张贯中废的那几小我私家算到了周斌头上，让他无奈不已。
天师府内部对周斌的处罚也下来了，家中禁闭二十年，禁绝踏出龙虎山周遭三十里，算是给所有人一个交接。
虽然，天师府内部的门生对周斌的观感并没有变差，反而变得更好了，谁都希望有这么一个手段酷烈，却心系同门的师叔。
禁令并没有给周斌带来多大的影响，虽然他真的不行以踏出禁令规模一步，因为这个禁令代表的是龙虎山天师府的脸面，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觉得龙虎山出尔反尔，甚至比周斌废了二十多小我私家的影响更大。
之所以说没什么影响，那是因为周斌自己对这个异人江湖也腻了，他作为天师府门生，一方面掩护了他的宁静，一方面却又限制了他的行为，尤其是这件事以后，他要是再出去杀人，很可能不管什么原因都市有人给龙虎山扣帽子。
索性，周斌便天天往返于家中和山上，一边修行一边教导天师府的子弟门生。
时间一晃就是二十年……
周斌此时却更不愿意出山游历了，习惯性的继续呆在龙虎山，每天修修道、陪陪紫萱，过着悠闲的小日子。
就这样，周斌解除禁令后又在山上无忧无虑的过了二十二年，直到有一天……
“师傅……”周斌和其他四位门生跪在张首宁的床前，五人的神情都很悲痛。
“你们这是什么样子啊，一个个都七八十岁的人了，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要是让门外那些门生看见了，指不定要怎么想呢？”张首宁抬起苍老的手，哆嗦的指着五位门生。
“我这一生，只收了五位门生，既没让天师府开枝散叶，也没有在劳绩上有什么作为，不外，你们五个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
“对于这天师之位，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无人回覆张首宁的问题……
“唉……早知道，就多收几个年轻门生了。”张首宁自己也是无奈的看着门生们。
张恒德、张启明、张贯中、张明玉、张文武，这五人之中，张恒德岁数最大，只比张首宁小了二十二岁，如今已经有八十七岁了，张启明和张贯中同岁，今年八十六岁，其次是周斌，也已经八十四岁，最小的张明玉也有六十九岁了。
但在这异人界，照旧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大多数异人的身体和寿命都要比普通人长一些，张首宁自己都已经活了一百零九年了，可别看他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样子，这时候真要有人攻山，立马就能像杀鸡一样宰了敌人。
但一百零九岁差不多也就是张首宁寿命的极限了，如今感应寿命快要，才召集了所有门生过来，计划传位。
这也是周斌五人悲痛的原因，天师的传承，一般都是在上一代天师寿命不多之时才会进行，这是一个终生制的位置。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五个门生，前三小我私家他没有指望，都不适合继续天师之位，他主要在看张明玉和周斌。
犹豫了一会，张首宁开口了。
“文武，让你来继续扛鼎天师府，愿意吗？”
周斌先是惊讶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果决的看向了他，“师傅，对不起，我有绝对不能继续天师的理由。”
“那好吧。”张首宁没问是什么理由，他相信自己的门生。
“明玉，那这天师之位只能传给你了，千万别嫌弃啊，也不要觉得我更看好老五，只是……你们两人的性格，会将天师府带往差异的门路而已。”
张明玉的脸上早就充满泪水，“师傅，你继续活下去好欠好，我不想当什么天师啊，我想继续伺候您老人家。”
张首宁却严肃的看着他，“别说那些屁话！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三个师兄的修为也就那么回事儿，活不了几多年了，老五的修为是你们中最强的，可他的性子……我本就很犹豫是否让他来继任，如今他也拒绝了，只剩下你了，你要让龙虎山天师之位失传吗？！”
“不是的，师傅……”
“不要再说了，你的性子还算可以，继续天师之位后，遇事不要激动，多与你的师兄弟商量，你要是感受自己当欠好这个天师的话，就赶忙培养一个年轻门生出来，二三十年之内一定要传下去，否则又是如今这青黄不接的样子，我师父犯了这个错误，我也差不多，你不能再这样了。”
“是，师傅。”张明玉哽咽的说着。
“好了……其他人都出去吧，我要用天师度了。”张首宁带着淡淡的微笑，站起了身。
周斌四人再也忍不住泪水，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离开了房间。
房门之外，一个十多岁的小道童正侍立在门口，见四人出来，赶忙问好。
“四位师叔，这是……”
周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面色一正，“静清，通知巡逻门生戒严，剩下的人全部叫到院子来，告诉他们，今日天师传位。”
“什么？！”静清道童一愣，似乎是没听清周斌的话。
“去吧！”
“是，门生告退。”
不多时，龙虎山上无论是打坐练功、切磋比试照旧烧水做饭的门生，全都来到了天师住处的院子里。
周斌四人站在屋顶四角，守护天师传度的历程不被任何人打扰。
诸位门生则面容肃穆的站在院子中心，许多人的脸上都留着泪水，哽咽声成片响起。
历代天师传度之后，都活不了多长时间，最长的一个也不到两日便去世了。
他们不知道天师度有什么秘密，但历代的宗门纪录不会堕落，只有天师自觉寿命快要或者继续人有大才时，才会施展天师度传位。
张首宁的屋子，自从周斌四人出来不久后便开始亮起耀眼的金光，明白昼也能透过窗户看见耀眼的金光冒出。
如今已往了或许两刻钟，屋子里的金光消失了，又过了不久。
“师傅！”张明玉的哭喊声从房间内传出……
周斌四人飞身站到了院子里，排成一排站于众门生之前。
张恒德作为大师兄，此时心中悲痛万分，但照旧开口说道，“明玉，出来吧。”
过了一会，张明玉打开了房门，竭力掩饰着脸上的伤心。
周斌四人见他出来了，齐齐躬身一礼。
“天师府全体门生，参见第六十三代天师！”
“门生参见天师！”
四人身后的小辈门生听从师叔们的命令，齐齐跪地行大礼。
“起来吧。”张明玉此时基础无心这种事情，但这是天师继位的规则，必须获得龙虎山绝大多数门生的参见和认可，才算是完成了天师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