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暴鳃连忙跑了已往，扶起大肚子。
“兄弟，我都叫你小心了，你没事吧。”
大肚子晃了晃脑袋，气呼呼道:
“奶奶的，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股子力气，也怪兄弟我轻敌了。”
他确实有些大意，杨戬除了会爬云，就只有一身蛮力，连花架子都不会，适才只是趁人不备才占了大自制。
至于能徒手斩恶龙天目退九头虫的手段，还不知什么时候才气出其不意的引发出来。
一脱手就给对方来个下马威，杨戬信心大增，料想这二位就是空有一副唬人皮囊的小妖怪。
那大肚子推开暴鳃，不平气的道:
“年老你别管，让兄弟我亲手宰了他，你别加入。”
“兄弟，切勿伤他性命。”
“管不了那么多，这荒山野岭宰了他谁知道。”
这个大肚子就是一个愣头青，又挥拳冲向杨戬。
杨戬不敢大意，闪身躲过，也挺身而上。
这一人一妖就像是一对莽夫，一时间拳脚相加砰砰震山响。
杨戬虽有蛮力，闪转腾挪还差着火候，对大肚子的来势汹汹能躲的就躲，躲不外就硬扛。究竟是一副钢筋铁骨，对手又不是什么大罗金仙。
那大肚子显然脑子不太灵便，身为一个妖怪还跟一个伧夫俗人一招一式的比划。
月光下，鹰愁涧。
一个像铜墙铁壁，一个裹着厚厚的鳞片兽皮。
杨戬却越战越勇，那大肚子竟徐徐气力不支，终于忍不住道:
“奶奶的，这小子像块臭石头，震的手疼。年老，还愣着干什么！兄弟快顶不住了。”
那暴鳃已不动声色的遛到杨戬身后，趁其不备一拳挥去。
杨戬忽觉背后吃痛，不由得向前两步。大肚子抓住时机又一拳击中对方胸口，杨戬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水，踉跄倒地。
大肚子狰狞一笑:
“嘿嘿，这下躲不掉了吧。实话告诉你，适才我哥俩只是跟你玩玩，宰了你跟捏死一只蝼蚁一般容易。小畜生，拿命来！”
那暴鳃忙拦道:
“兄弟消消气，大王有交接，这人还杀不得。”
“年老你别拦我，先宰了这个小畜生，再去解决水里的畜生。”
“你说谁是畜生！”
杨戬怒火中烧霍然起身，体内蓦地升起一股热气，瞬间漫至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杨戬只觉周身将要炸裂，不及多想双掌推出，只听轰的一声如电闪雷鸣。
那二妖像两条死狗一般，被隔空的掌风震到四五丈开外的悬崖峭壁上，又夹杂着碎石跌落在地。
杨戬纵身跨过，不待那二妖翻身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二妖再没了跋扈之气，身上的鳞片间都渗出血水，连连叫痛求饶。
杨戬终于停手，怒目圆睁道:
“你们适才说，谁是畜生！”
那二妖挣扎几下都跪在地上，齐声道:
“好汉爷饶命，我们是畜生。真的是畜生，如假包换……”
这二位倒一ǘ时务，原来就是畜生成了精。
杨戬冷笑一声，又狠狠道:
“说，谁派你们来杀水娃的！”
那大肚子瞪大圆眼问道:
“好汉爷，到底谁是水娃？”
“就是你们水里的祖宗！”杨戬单手指着水潭道。
那暴鳃忙连连颔首道:
“明白了明白了，好汉爷，是我们丧心病狂瞎了眼，不应来害我们的祖宗。”
“少空话，快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二妖面面相觑一番，却都是摇头不语。
杨戬又冷笑道:
“不说是吗，小心爷爷的拳头。”
他说罢蓦地一挥拳，原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
不意拳头朝向的峭壁上如被雷击一般轰然炸起，无数碎石纷纷滑落。
那二妖更是提心吊胆，又齐声道:
“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我们说……”
杨戬也自心惊，难道那碎石是被自己的拳头隔空击落？照旧有神人黑暗相助？
现在已管不了那么多，他又怒道:
“还不快说！若有半句胡言，立时叫你们人头落地。”
那大肚子早就丧了气，颤巍巍道:
“年老，照旧你来说吧。”
暴鳃苦着脸道:
“兄弟，为何让我说？”
“因为你是年老。”
“好吧，唉……”
那暴鳃脸拉的快要和月光一样长，说道:
“回好汉爷，我叫奔忙儿灞，他叫灞波儿奔。我是鲇鱼怪，他是黑鱼精，我们兄弟两个都是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手下小卒，厥后被……”
“谁问你们这些，快说谁派你们来行凶的！”杨戬厉声打断道。
那奔忙儿灞忙小鸡啄米一般颔首称是，颤声道:
“是……是我们大王派我们来的……”
“空话！是哪个大王！难道是万圣龙王？”
“是……是九头灵圣大王，不……是九头虫。”
杨戬眉头一紧，愤然道:
“果真又是他，把水娃害成这样还贼心不死，快说！他的老巢在哪！”
说罢他又抬手欲下。
奔忙儿灞兄弟两个身子都是一颤，又齐声道:
“好汉爷饶命，这个我们委实不知……”
“乱说！他能让你们来行凶，你们怎会不知他的巢穴在哪！”
照旧那个奔忙儿灞开口道:
“好汉爷有所不知，那九头虫当初跟我家万圣公主情投意合，被招为我碧波潭的入门驸马。厥后因冒犯了西海龙王敖闰，被四海龙王协力追杀。他便和公主逃往别处不知去向，每次都是将我们哥俩一阵风掳去，交接完又送回来。我们只记得是在水下，可实在不知道是哪条江河……好汉爷你好好想想，他也是逃命的，怎能让我们这些小喽啰知道住在哪……好汉爷饶命，我说的都是实话……”
杨戬究竟涉世未深，看奔忙儿灞的神情也不似作违。本想结果了二妖性命，想了想又忍住。
又冷脸道:
“看你们还算老实，暂且饶你们不死。回去再见到九头虫就告诉他，他若再想侵犯水娃，就先过我杨戬这一关，我在桃山等着他。不外我若再见到你们两个，就是你们的死期，滚吧！”
那二妖早巴不得这句话，立时磕头如捣蒜谢好汉爷饶命，起身灰溜溜爬云而去。
打败了两个妖怪，杨戬颇为自得，又挥拳朝峭壁上隔空一击，却是无声无息，一丝风都没有。
他失望之余又忽得想到，这桃山愈发像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