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蜚语蜚语
一想到二皇女,她就头疼不已。
夜凌澜伸手将被晾在一旁的锦被提起,盖在微微发凉的夙君撷身上。
得想个法子将人封口了才是。
如若否则,就凭她那张大嘴巴。指不定将事情夸大到何种水平!
“妻主,你在想些什么?”夙君撷感受到了夜凌澜的心不在焉,轻轻的问了一句。
软嫩的面颊揩油式的蹭了蹭那散发出馨香的锁骨脖颈。
“想着怎么把那小我私家给灭了。”夜凌澜清瞳一闪,禁不住散发出邪佞不羁的气息。
夙君撷一愣,桃花水眸里尽是灿烈如火的自得。放在胸前的小手也微微的攥紧,眉间被愉悦之色点染。
“妻主不必为了君撷去做危险的事,君撷也不愿意妻主去冒险……”夙君撷软软的声音涌入鼓膜,夜凌澜的心不禁为之一酥。
那种麻痒的感受从心口扩散到四肢百骸,带着一股子神奇的力量。尔后,身体便徐徐的发烧,一股欲念涌上脑海。
“起来吧,赖在床上有些热了。”夜凌澜摸了摸夙君撷泛凉的耳朵,只觉得一阵凉爽袭上心头。
刚说出口的话想收回去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夙君撷看破不说破。
只是将微凉的面颊贴着夜凌澜的锁骨蹭了又蹭。
就这样,二人又在床上腻歪了许久。
……
……
临近中午。
夜凌澜之前用来传信的鸽子扑棱棱的飞到了她的书房门口。
岩棋平日里卖力照料这只小鸽子,见它回来,就立即抱着它去到偏殿。
“殿下,岩棋有事求见。”偏殿门是阖起来的。
岩棋明知道不应在此时打扰,但垂眸看了眼怀里的鸽子,咬咬唇,照旧唤出了声。
夜凌澜和夙君撷两人此时已经穿着整齐,坐在圆桌旁喝着花茶。
“进来。”夙君撷允了,便起身想躲到一旁去。
夜凌澜察觉了夙君撷的行动,抬眸疑惑道:“君撷这是作何?这事你也可以知晓,不用刻意回避。”
夙君撷绯色薄唇轻抿,眸子也微微低垂,似是在考虑。
“行了,岩棋人都进来了。你再躲也照旧被看见了,乖乖坐着陪我。”夜凌澜伸手拉过夙君撷的手腕,顺势将人拉到了自己身旁坐下。
夙君撷抬眸看向殿门,果真如夜凌澜所说,岩棋的人都已经进来了。
如此,他也没须要躲避了。
跟妻主腻歪在一起正合他意。不由得又是眉眼弯弯。
“参见殿下,殿下凌郎君万安。”该有的礼仪一分不少。
岩棋是个拎得清的。
夜凌澜和夙君撷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悄悄颔首。
“起来吧,何事要禀?”
岩棋将怀里抱着的信鸽放开,再将信鸽腿上绑着地纸条拿下来,敬重的递给夜凌澜。
“好!本殿就知道他是好样的。”夜凌澜接过字条,慢条斯理的打开。迅速的扫了一眼字条上的内容,旋即高声叫好。
夙君撷眨眨眼,若有所思,“何事如此振奋人心?”
竟然让素来挂着一张淡然脸的妻主露出那样的激动之色?
“很快你便知晓了……”夜凌澜唇角轻勾,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脸上全是胸有成竹的笃定之色。
…
…
虽然妻主说那消息很快便可知晓,可夙君撷照旧没想到会传的这般快速。
“你知道吗?三殿下曾在五殿下回帝都的路上劫杀她,就连太医院院首都说五殿下伤势颇重。若是在伤重半分,怕是就见不到五殿下了。”
菊花丛里站着几个手拿着小铲子的小侍,两人低声细语的八卦道。
“啧!你小点声,皇家血脉里哪会有什么真正的姐妹情意。莫要少见多怪,三殿下生性如此。手段很辣,心眼又多。”
“我也听说了呢,那丞相府的嫡令郎原来就跟三殿下有一纸姻缘。可自从丞相府嫡令郎了解三殿下的秉性之后,竟然央求着老丞相上朝退婚。”
“可不是嘛,可陛下就是偏爱她。若以后由三殿下坐上帝位,我看这好不容易安宁几十年的天下,也要乱起来……”
旁边一人伸手捂住了说话没把的小侍的嘴,转头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四周,看没有人经过才将捂住另一位小侍嘴巴的手给放开。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连这种话也敢说出来。还真以为自己是猫啊,能有九条命!”
那位被斥责的小侍露出了惊惧之色,连忙抬手拍了拍了自己的嘴巴。
“差点就说错话了,看来这平静了许久的皇宫也很快便要乱起来了……”
…
几名小侍说的差不多了,才提着放在花园里的竹篮子。
眼神四处瞟了几下,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离开。
可他们闲聊时的话都被躲在暗处、个子娇小的岩棋给听到心里去。
于是,一回到绮乾殿,闲来无事的夙君撷便将岩棋招去解闷。
说着说着,岩棋就将自己所遇到的事情给说给了夙君撷听。
“哦?他们真的是那样说的么?”夙君撷满含兴味的眸子里露出了几许暗黑诡谲的冷芒。
“回凌郎君,那些小侍简直是这般传的。”
岩棋自从跟在夙君撷身边服侍,就与青叶他们少了许多的接触,这性子也算是慢慢的被矫正过来。
“好,赏!”夙君撷本就是各人之子,一举一动都带着别样的意韵与风姿。
桃花眸里漾着满足的星子,绯色薄唇轻轻的勾起一个弧度。
只要是能让妻主开心的事情,他都市格外关注。既然妻主对岩棋的体现很是满意,那他也要同妻主共进退才是。
…
…
这些“蜚语”很快就传进了女帝的耳朵里。
乾坤殿内,气息压抑,让人不由得精神紧绷起来。
“你可知错!”女帝站在上首,猛地一把抓过好几张折子,用力的甩在了夜倾妍的脸上。
夜倾妍没敢躲,愣愣的看着那些折子朝着自己的面颊快速甩来。
尔后掉臂脸颊上被折子划出的细长伤口,苦着脸替自己辩解到:“妍儿真的无辜!这件事只有五妹和您知晓,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如今消息肆虐般传得哪儿都是,定然是那五妹搞的鬼!”
夜倾妍猜的分绝不差,可女帝却以为那只是夜倾妍怕事的推诿之词。
“呵~这些年让你好好磨砺一番,你就是这般磨砺的?!这就是你的磨砺结果!”女帝扬手,又将好几本折子甩到夜倾妍的身上。
“陛下,您还不了解妍儿么?妍儿怎么可能是那种蠢笨之人,这明白就是有人在陷害于我!”
夜倾妍振振有词,一张妩媚张扬的脸上满满都是怨愤不平。
女帝却不像他这般想,而是静静地站在上首。仔细的思考夜倾妍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
许久,女帝低低一叹。
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幽幽的望着横梁。
“你且退下好生反省吧,若是不能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日后照旧少泛起在民众场所,先避一下风头。”
妍儿就是个心眼小分不清的人,这一点她很清楚。
自从有心将她培养起来,她就一直在留意妍儿的各方面动向。如今被人抓住把柄,日后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想个法子替妍儿洗白才是。
而另一边。
夜倾妍回到妍华殿。
好一通发脾气,将殿内摆置的许多珍贵器件都给摔碎了去。
“小贱人!一定是她在黑暗操控着蜚语的滋长狂盛,除此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三小我私家!”
“嘭啪!”
抬手又拽着桌面上的珍稀白瓷茶盏摔了出去,瓷盏砸到雕花大门上,碎个稀烂。
“丘颖,你且说说解决此事的措施。”夜倾妍冷静下来后,立马让站在一旁干看着的门客丘颖出主意。
三皇女的门客丘颖是一位始终在科举考试上不得志的举子,但她满腹才气、雄韬武略,堪为大用。
故而女帝才将人送给三皇女。
女帝有心培养继续人,那给她的资源自然是最好的。
丘颖原来也是满腔热血、身怀理想,可自从进了三殿下的妍华殿。她就有些偏离了自己的初衷。
其实,丘颖也搞不懂为何女帝陛下会选择一个胸无点墨,脑袋空空的皇女培养起来。
丘颖略一沉吟,便计上心头:“前些日子陇南部门郡县遭受水灾,还未完全成熟的粮食颗粒无收。洪流还将许多村民住户的屋子给冲垮了。
想来帝都这边的蜚语还未传到陇南,若是殿下若是此时现身陇南,资助陇南的怙恃官平定庞杂。资助陇南的黎民重建家园,实时止损。
这么一来,风势就会逐渐的偏转。究竟,蜚语只是蜚语,还没有十足的证据。
可殿下现身陇南平定庞杂,拯救万民于水火,这件事却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的。
两相比力,此消彼长。那些对殿下倒霉的言论就会徐徐的被叫好声、赞美声、谢谢声给压倒摧毁。
亲眼所见总是比旁人说出来的更能令人信服,而那些于殿下倒霉的言论便会徐徐的不攻自破。无法再对殿下造成倒霉影响。”
丘颖气定神闲的抿了一口茶,顺了顺气又道:“殿下,机不行失时不再来。若是您没能掌握住这一时机,那些恶性的蜚语怕是很难实时停止。
都说三人成虎,积毁销骨。蜚语的危害性以及摧毁性堪比时疫,殿下可要好好地掌握住时机才是。”
一听到时疫两个字,夜倾妍就慌了神。
她可是见识过时疫的恐怖破坏性的,一个城的黎民都被时疫熏染,尔后为了制止让时疫流传出来。
女帝陛下直接下令将全城的黎民都给烧死了去,
纵火屠城。
这怕是女帝陛下做过的最为狠毒之事。
可这事情已往之后,女帝陛下在黎民的心里,威望和声势都变得高了起来。
仔细想想,这急剧的变化之中,很有可能暗含着一场惊天大案。
丘颖眯了眯眸子,眼底的暗芒一闪而逝。
事情恰似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