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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晋春秋

7 太后终是南柯梦 赵王兵败献男胡

乱晋春秋 地沟老叔 5022 2019-11-13 03:37:40

  公元二百九十一年,大晋王朝发生耸人听闻的流血政变,贾皇后先是下诏书召清河王司马遐入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诛杀了辅政大臣太守卫瓘,流放了东安王司马繇,同时又秘密下诏命楚王司马玮诛杀了汝南王司马亮,第二日贾后让惠帝下诏,以楚王司马玮矫诏蹂躏糟踏朝廷大臣为由收捕了司马玮,而且把司马玮鸩杀于大狱之中,四大辅政大臣,尽被贾后设计杀死,天下的军马大权,全部都被贾后贾南风攥在了手里。

  但是贾后究竟是女身,未便坐在朝上议论国家大事,她必须要设立几个傀儡,于是贾后提拔了侄子贾谧为尚书仆射,族兄贾模为侍中独霸朝政,侍中原来只是一名普通的官员,但是因为是近臣,所以在贾后的手中,权力极大,实权一点不比“三公”要少。

  中宫。

  贾后坐镇在薄纱卷帘之后,中涓董猛弯着腰站于旁边,台下,则是一字坐着孟观,李肇,贾谧和贾模三名心腹,贾后面色酷寒,道,

  “自从杀了杨骏之后,东安王司马繇被流放,太守卫瓘,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尽皆被诛杀,但是我心中,另有一小我私家,我不想他活。”

  众人面面相觑。

  贾后看着旁边站着的董猛,说道,

  “那个贱人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这件事是你来卖力的。”

  董猛虽然知道贾后口里说的“贱人”指这是谁,董猛低着头,说道,

  “杨太后现在依旧被软禁在金墉城。”

  贾后却是不屑地说道,

  “什么太后,不外是我手里的玩物而已!”

  贾后站了起来,嘴里连连冷笑,道,

  “想当初我杀她的母亲庞氏的时候,那个贱人还来求我,自称贱妾,把头发都剪了,跪在我的脚下,一个劲儿地给我叩头,求我放了她的母亲,那时候,那个贱人哪有一点太后的模样!连宫里的奴才都不如。”

  听到这句话,其他人都是面无心情,但是孟观的脸上,却稍稍有些变色,在贾后心腹里,孟观的官爵最高,他知道一些其他心腹不知道的宫廷隐事,想当初贾后残杀惠帝龙种的时候,这件事被晋武帝司马炎知道了,司马炎震怒,立即要罢黜贾南风这个太子妃,贾后得知消息之后很是畏惧,最终贾南风照旧去求现在的太后杨芷,因为晋惠帝司马衷,是杨芷的亲生姐姐杨艳的生母。

  杨芷太后对于贾南风残杀惠帝龙种一事也十分上火,把贾南风好生羞辱了一番,命其戗发请罪,贾南风为了太子妃的位置,不得差异意了这一在她看来十分羞耻的处罚,最终,杨芷太后给司马炎吹了枕边风,司马炎才放过了贾南风。

  杨芷太后对于贾南风的羞辱,贾南风到现在也没忘记,但是话说回来,虽然杨芷太后曾经羞辱过贾南风,但究竟最终,杨芷太后照旧给贾南风说了好话,保住了她其时太子妃的位置,但是孟观却没有想到贾后如此狠毒,看待曾经对她有过恩惠的杨芷太后,丝毫掉臂及往日的情分。

  董猛赞同道,

  “皇后虽是女身,但论无论才智照旧谋略,皇后都乃是栋梁之才,擎天之柱,哪是那个贱人所能相比的,不及皇后之万一。”

  贾后收起脸上的冷笑轻蔑的神情,说道,

  “杀了吧,现在留着也没用了。”

  董猛虽然知道贾后早晚要杀杨太后,但是当这一句话从贾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董猛面上照旧有些胆怯,小声地说道,

  “皇后,那个贱人虽然不值一提,但是……但是究竟是身为太后,死,也要有个合适的死法,否则对于天下没有交接,恐怕……”

  贾后想了想,说道,

  “那我就给她个体面的,现在金墉城里有几多丫鬟?”

  董猛敬重地答道,

  “共有八人。”

  贾后说道,

  “从明日起,这八人全部撤出金墉城,而且隔离金墉城的食粮供应。”

  董猛一听就明白了,轻声答道,

  “诺。”

  公元二百九十二年,在政变中,取得了最后胜利的贾皇后,下令撤出金墉城所有侍从,而且封死宫门,八天以后,杨芷,这位晋武帝生前最喜爱的女人,被饿死在金墉城,杨太后死的时候身形枯槁如同蜡人,十分凄惨,贾南风直到第十天才打开了宫门,那时候,杨芷皇太后的尸体已经发臭生蛆,近不行闻,贾南风畏惧杨芷阴间索命,命人将皇太后的尸体面朝下而葬,灵柩中无任何珠宝陪葬,倒是洒满了驱魔的道符棺材盖命人用汤汁浇筑封死,在乱坟岗挖了个坑,把棺材扔进了里面。

  话说晋朝大乱的始作俑者,如果按源头来说,就是杨芷皇太后极其外戚杨骏一流,他们利用了晋武帝司马炎病重不能自知为由,数次矫诏,杨芷及杨骏尽皆位极人臣,独霸朝政,不想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贾厥后回踱了两步,然后座下,说道,

  “我虽然诛杀了三名乱臣贼子,流放了司马繇,但是我留下乱臣贼子的骂名,别让武帝辛辛苦苦建设大晋的王朝,在我的手中断送,现如今正值艰屯之际,朝政之事繁重,仅靠贾模贾谧二人,恐怕是不够,你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推荐上来。”

  四小我私家默然不语,缄默沉静许久,贾谧站起来,作揖道,

  “皇后,如今朝纲崩催,礼数待修,必须寻找一位德高望重,众人心服的人来出头主持大局,而我和贾模,无论是功勋照旧声望,恐怕都是不足。”

  贾后道,

  “那你觉得谁可以担任此职务?”

  贾谧低着头,说道,

  “下官近日也在思考此事,纵观全朝百余名官员,我觉得只有一小我私家比力合适,不外您可能会不兴奋,照旧不说为好。”

  “说,无罪。”

  贾谧犹犹豫豫,最终,照旧把那个名字说出了口,

  “太常张华。”

  果真,贾后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皱,贾谧心里有些畏惧,这个贾后,平时见人都是不苟颜色,自己跟她说话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一下贾后一皱眉头,贾谧心里就没了底。

  张华跟贾后的父亲贾充是政敌,可以说是斗了一辈子,三国时代后期,晋武帝司马炎对于是否攻打吴国而犹豫不决,张华羊祜是主战派的首领,贾充则是不战派的首领,两方斗得不行开交,厥后司马炎决定伐吴,而且大胜,贾充羞愧自带刑拘上朝,今后以后,贾充就被武帝司马炎疏远,退出了大晋的权利中心,仅仅三年之后,贾充便郁郁而亡,年止六十六岁。

  贾后不说话,贾谧不敢说话,贾模,李肇,孟观和董猛也不敢说话,气氛异常地诡异。

  缄默沉静许久,贾模硬着头皮,出阵说道,

  “贾后,四名辅政大臣都死于咱们的手里,虽然朝权尽在我们的手中,但是依旧有许多大臣在背后议论我们其名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百官莫从,此时我们急需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出来为我们说话,张华为人儒雅,博学多才,而且很早就追随晋武帝打拼天下,在朝中拥有很是高的口碑,选张华来代表我们,再合适不外了,皇后千万不能以己之私,枉废公朝之允,望皇后三思。”

  贾后的面色稍微松弛了下来,说道,

  “张华目前何在?”

  贾模说道,

  “杨骏乱政之时,杨骏畏惧张华的威仪过高,找个理由而已张华的官职,今后一直闲赋在家,未曾任职。”

  贾后犹豫片刻,但照旧下定决心,轻声说道,

  “李肇,即可去惠帝请旨,封张华为右光禄医生,侍中,中书监,佩金印紫绶,开府仪同三司。”

  “遵命!”

  在众百官的眼里,张华是一个十分有威仪,十分有正气的一小我私家,他们都以为张华万万不会替乱政的贾后出谋划策,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张华竟然二话不说,奉诏出山,而且还给贾后推荐了贤士裴頠(wei三声)为侍中,开班课本,修开国学,一时之间,朝野众臣对张华和裴頠议论纷纷,俱认为是张华是“假道学,真小人,有奶即是娘”,不外张华和裴頠确实有很高的才气,尽管手里没有实权,但是依旧把国家政事打理地井井有条。

  却说贾后刚开始,对于张华另有点不放心,但是日子一长,发现张华对自己确实是十分的敬重,自己派入张华府中的细作也接连来报说张华平日对自己从未有半点怨言和不敬重,于是,贾后便把除了兵权以外的所有事情,交付张华去办,张华也都办的井井有条,颇得贾后的满意,虽然贾后擅权,但是朝廷倒一ㄇ相安无事,就这样较为平静地过了四年时间。

  话说这三年,贾后呆在后宫,也是闲来无事,正值虎狼之年,人欲难满,竟然派自己的心腹,弄几辆拉上了布帘的马车停在洛阳城外的路上,看见长相俊俏帅气的年轻男子便强行扣在马车中,送进中宫任由贾后淫乐,事毕贾后又怕此事泄露,便把这些年轻男子都给秘密地杀掉了,洛阳城中连续多日都有男子无故失踪,城内人心惶遽,不行终日,无论白昼夜晚都是大门紧闭,闭门不出,贾后连日捕捉不到年轻男子,心神甚为急躁。

  一小黄门低着头,轻迈着步子,趋进中宫,道,

  “皇后,赵王司马伦求见。”

  贾后原本轻纱薄帐,躺于凤榻之上,听见司马伦求见,眉毛一挑,说道,

  “赵王司马伦?他这么快就来了?”

  贾后穿好衣服,董猛进来侍奉于左右,贾后说道,

  “进来吧。”

  “皇后诏赵王司马伦觐见!”

  纷歧会,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细脸长髯的人低头疾步进了中宫,见到贾后,司马伦敬重地膜拜在地上,给贾皇后叩首,道,

  “给皇后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凤体金安。”

  司马伦对于贾皇后的礼节,可以说是大大的超出了朝廷正常的礼节,司马伦是司马懿的第九子,也是司马懿最小的儿子,按辈分司马伦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叔父,是晋惠帝司马衷和贾皇后的祖叔,凭据朝廷礼法,即即是司马伦见到了司马炎,司马伦也只需作揖而不用叩首,所以司马伦在贾后敬重的行叩首大礼,让贾后对司马伦很是满意。

  “起来吧。”

  贾后轻声说道,

  “赵王,这么快就进京了?知道召你回京所谓何事吗?”

  司马伦仍然膜拜在地上,不敢起身,全身都在哆嗦,惊恐地说道,

  “罪臣知道,罪臣知道……皇后娘娘诏罪臣回京,实乃是因为……因为……镇守边关倒霉……”

  “原来赵王你自己心里是清清楚楚的,”

  贾后站了起来,掀开帘子,看着话说不上来两句,就被吓得全身哆嗦,话都说倒霉索的司马伦,然后又放下了纱帘,心里却是冷哼一声,暗道,

  “这赵王司马伦,再怎么不才,也是宣帝的儿子,怎会如此不堪,好生没个气节。”

  贾后心里暗道,嘴上却说,

  “两年以前,匈奴人就在魏属(山西)聚众作乱,赵王治乱倒霉,竟然让贼人攻破了冯翊,而且杀了冯翊都尉,今儿匈奴又反了,这一次,比两年之前愈甚!竟然杀了北地太守张损,又击败了冯翊太守欧阳健,你说,你让我怎么把边疆之事放心地交给你!”

  司马伦因为恐惧,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伏在地上,说道,

  “罪臣自知剿匪倒霉,罪该万死,但是这一次,叛贼声势浩荡,不仅仅是匈奴一族,贼人还黑暗联络了羌民和胡民一同反了,贼人起事之时,我们没有丝毫预防……”

  贾后说道,

  “他们因何而反?”

  司马伦瑟瑟发抖,断断续续道,

  “罪臣……臣……不知……”

  贾后突然声调一高,厉声道,

  “不知道!哼,你看看吧!”

  贾后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董猛,董猛心领神会,给司马伦端过来一个木盒,里面尽是一册一册的竹简,贾后说道,

  “你自己看看,这都是冯翊太守欧阳健,雍州太守解系这两年上书奏你的朝谏,说你和你手下一名叫做孙秀的小吏,一同苛政敛财,导致民怨沸腾,上面例数你的所有罪状,你自己看看!”

  司马伦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瑟瑟发抖。

  贾后看着司马伦那一副犹如惊弓之鸟的懦弱模样,语气软了下来,道,

  “不外你放心,赵王你究竟一ㄇ皇室宗亲,我没有把你交给张华,而是单独在中宫这里见你,就说明我不会治你的罪,不外,这段时间本宫封你个车骑将军,你就在京都里自省吧,边疆就不要去了,我已经加封梁王司马肜(rong一声)为征西上将军,敏捷去关中接替了你的位置。”

  司马伦拜服道,

  “谢皇后不杀之恩!”

  “退下吧。”

  司马伦没走,贾后撇着司马伦,说道,

  “另有什么事吗?”

  司马伦敬重地说道,

  “罪臣本次入京,应当给皇后进献些奇珍宝物以供皇后娘娘欣赏把玩,但是关中苦寒,实无奇异之物,于是罪臣特意挑选了一些胡人与我一同进京,这些胡人身体结实精于马骑,尤其善舞乐,特此敬献于皇后娘年细赏。”

  “哦?”

  贾皇后一听就来了兴致,连忙掀开遮榻的纱帘,看着膜拜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司马亮,说道,

  “善舞乐的胡人男子?这个本宫倒是想看看,看来赵王真是尽心了。”

  司马亮敬重地说道,

  “能为皇后娘娘尽心,乃是罪臣的天职,也是罪臣极为荣耀之事,不外……不外……”

  贾后道,

  “有什么你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司马伦这才大着胆子,说道,

  “不外罪臣恐怕要在京都待很长的时间,罪臣在京都并无房产,晚上也不知道该栖于那边,日常开销也……”

  贾后冷笑道,

  “赵王,你这是请赏啊,说出去不怕人笑话,打了败仗,还要本宫赏你。”

  “罪臣不敢,不敢。”

  贾后瞥了一眼董猛,说道,

  “而已而已,难能可贵贵赵王还想着本宫,本宫赐你所宅子,再赐你黄金千两,退下吧。”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司马伦丝绝不掩饰脸上喜悦的心情,大喜而退。

  司马伦退下之后,董猛在贾后身边低声说道,

  “贾后,这个司马伦也是一带藩王,这要恒久滞京……恐怕……”

  贾后轻蔑一笑,道,

  “这个你多虑了,司马伦虽然也是藩王,但是此人胸无雄心,才谋品德皆是一般,在宣帝的九个儿子中,也是最不显眼的一个,其实就连宣帝都不太喜欢他,多次罢黜他的爵位,这次,司马伦连个万余人的叛军都解决不了,证明此人实在是庸才一个,而且司马伦最喜财色,这样的人,最好控制,照旧老规则,你介时往司马伦贵寓多派些细作,看看他每天都在干什么。”

  “诺。”

  如果说贾南风是大晋王朝政局动荡的导火索,那么赵王司马伦,就是造成国家破裂的始作俑者,相比于贾南风,一个心机更深,心肠更毒的司马伦登场了,究竟这势败的司马伦是如何反抗权势滔天的贾皇后,列位看官稍慢,且看老生下回——赵王挑唆母子嫌,京都初探张茂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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