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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鼠令

第四章 断指之痛

擒鼠令 起棺 5212 2019-11-24 09:15:24

  张锦秋想到这里难免后怕阵阵……总之这齐轩年回朝绝对不会是安的善心!

  承德大殿上诸位大臣都小声议论起来。

  这个齐轩年看似柔弱无害,可张锦秋就是觉得心下忙乱……

  侧头刚刚细看向齐轩年,他眉目生得清爽洁净,一张脸称得上是惊艳!

  虽然自己离齐轩年有些距离,但不难看出齐轩年与齐轩平这样看着一对比他恐还更胜平儿一筹!

  这样惊为天人的人居然身带残疾?

  张锦秋自是不敢发话问的,只细细审察还跪着的齐轩年。

  齐轩年被皇后娘娘火热的眼神盯着却依旧面不改色!

  当张锦秋目光移到齐轩年的左手上时。

  齐轩年左手食指与中指戴着玄色的指套,可这也不能证明齐轩年便身带残疾!

  除非让齐轩年摘下假指套分辨真假?

  此时底下大臣议论声愈甚……

  张锦秋收回细看齐轩年的目光,抬头望向龙椅上的齐周。见齐周也正审察着齐轩年。

  张锦秋逮着不被齐周发现的空隙看向刘丞相!

  刘丞相立马朝还在视察齐轩年的齐周一揖,却对着齐轩年道:“齐王可否摘掉指套?让我等一看!也好证明与落实齐王并非觊觎太子之位?也无缘太子之位?”

  齐轩年面色不改!他早看见皇后娘娘向刘丞相刘工使了眼色。他就知道这些个唯命是从的奴才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身带残疾的!

  摘就摘吧!手指没了就是没了,他齐轩年没有什么好避忌的!

  齐周虽不喜齐轩年,可堂堂皇子却身带残疾!难免照旧让齐周心里一咯噔。究竟当年他齐周也是对齐轩年的母后支付过真心!

  朝中这些大臣都等着齐轩年摘掉左手上的指套!

  只见齐轩年依然跪在承德大殿中徐徐抬起双手,又伸出右手。

  右手慢慢触到左手手背上。

  有几多年了……十年?十五年?他古月有多久没当着这么多人摘下过指套?

  恐怕连他古月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慢慢用右手解开缠在手腕上牢固假指套的绑带,绑带被他轻轻拉开……拉松……

  假指套没有了牢固点“叭”地一声随着他的心跌落在地上!

  梁上的白皙惊呆了瞪圆眼珠。他原本以为古月戴假指不外是让别人看到他时更怕他……更忌惮他……

  古月从来不让白皙碰他的左手,所以白皙一直认为古月说他断指不外就是骗他的……

  当假指套滑落,他左手食指与中指全然没有时……那断指处连着一些手掌切口很整齐!一看即是被利器斩断。

  承德大殿中是鸦雀无声的。

  齐轩年的心更是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承德大殿上再喧闹也难惊起他内心一点波涛。

  齐周向前驱着上身!定惊一看!果真是废了……

  张锦秋走到齐轩年身侧惟恐齐轩年耍什么阴招,将齐轩年左手断指处细细瞧了个遍!

  在看清楚没有掺假后,皇后娘娘心底平稳道:原来是个残废!居然还害得本宫瞎担忧那么久。

  齐周终于又坐直身子!只当看了一场戏般毫无情感开口道:“齐王,既然如此,北关城也无须再返回了,就放心留下替朕把丹药炼好!”

  又看着皇后娘娘,她现在也算是齐王的母后!开口道:“皇后,既然你适才也说了与齐王多年不见,想着一聚!这齐王的府邸就由你部署吧!”

  张锦秋一听,虽然心里老大不情愿!可面上却立马装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是!臣妾定会部署妥当!”

  齐周这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一折腾即是一上午,他也早就乏了。“众爱卿若再无其他事便退朝吧!”

  文公公听到齐周说退朝!忙宣读道:“退朝!”

  退朝了……

  齐周起身撇下众人便先行走了。

  文公公与小水子也忙跟上齐周朝殿后走远……

  被众人忽视的高公公这才敢颤颤巍巍起身,他双腿早跪得发麻,可照旧走到皇后娘娘身前伸手让皇后娘娘的玉手搭在自己臂上。

  扶着皇后娘娘!

  张锦秋又看了眼齐轩年,齐轩年忙跪着转过身!头磕地上道:“恭送皇后娘娘!”他体现得懦弱灵巧,破绽全无。

  皇后娘娘听到齐轩年的声音心里厌恶之极!没有再看一眼齐轩年。尖着嗓子眼道:“摆驾!回宫!”

  高冷贵忙宣读道:“皇后娘娘摆驾回宫!”

  承德大殿的大臣们都朝皇后娘娘一揖齐声道:“恭送皇后娘娘回宫!”

  张锦秋有种被齐轩年摆了一道的错觉,这种微妙的感受让她心里很是不安……

  皇后娘娘走了!承德殿内的众朝臣才敢纷纷散去!

  谁也没再正眼看一下还跪着的齐轩年。

  齐轩年拾起刚刚跌落到地上的假指套。

  承德殿内早空无一人。

  齐轩年依然跪在冰凉的大殿上……凉意袭心!

  白皙自梁上几下便窜到齐轩年身前!看着他那没了的两根手指。虽有些触目惊心!但照旧讥笑道:“齐爷?哦……哈…哈……我一直认为你戴着个假指套就是为了装模作样。切切切!没想到啊!你是真没有手指了。可怜呀!可怜你齐轩年还不如我这只鸡脚旮瘩里的老鼠活得自在随心,瞧你适才一副服贴顺丛样。想想我都解气!”

  齐轩年一张脸冷漠无情得可怕,对着白皙只狠辣吐出一个字!“滚!”

  白皙刚还叨叨叨说得挺开心,见齐轩年周身气息瞬变忙默不作声。

  齐轩年起身边走边用右手将假指套重新绑回原位!

  白皙看到齐轩年落寞朝承大殿外走去四肢用力一蹬便跃到齐轩年肩上。心情极佳道:“齐王殿下!一起走吧……”

  齐轩年没有回话抬起还在牢固假指套的右手用力将白皙拍在大殿上!“给本爷滚远些!”

  白皙被摔得生疼!“哎!齐轩年,你别有气没处撒尽撒在我身上!”

  白皙被拍翻落地起来时齐轩年己经走远……

  虽然知道自被流放已经过了二十年……

  但却不知道自己断指那年究竟是几岁?

  但齐轩年记得很牢那一年原来是四个内侍押送他前往北关城,可是在早前因受不了这没日没夜的风餐露宿逃跑了两人!

  冷……真的很冷……

  冷得似乎齐轩年全身的血液都被凝结了……

  冷得齐轩年连开口一说话似乎口水都市被冻成冰……

  “快走,别要死要活……臭小子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遭这种罪?”押送齐轩年的侍卫显然很不耐烦!不停地敦促着齐轩年。

  齐轩年被推了一把,被铁链锁着的双脚磨得血迹斑斑……深可见骨!

  现在又被这样一推更是痛入骨髓……可他却一声不吭……

  “别诉苦了,这越往北走越荒芜,眼看这也入冬了,别还没到地方我俩早冻死了,还不如像他们那样逃了得了。”黑子诉苦他们当初就该逃走的。

  “黑子!我们不如把这死小子的衣服扒了,他冻死了活该!我都还未娶媳妇呢!我可不想被活活冻死。”白子也心想当初就该跟他们一起逃了,现在这荒效野邻的想逃的心都没有。

  “别打歪主意了,瞧他还不如我们!就一件烂黑囚衣,还瘦不拉几的,先死的一定是他!”

  齐轩年听着黑白二子的对话心里没有多大起伏……

  白子看了看快黑下来的天,一阵冷气袭来他紧了紧衣服道:“快走吧!天快黑了,赶忙找个地方避寒!”

  黑子拖过齐轩年脚下的铁链。一鞭甩在齐轩年身上。“走……走……快走……死小子,跟一死狗一样拖都拖不动!”

  “别骂了,省点力气吧!干粮就够吃一顿的了,这一路连个茶坊都没有,还不知道下一个乡村在哪呢?”白子说着摸了摸怀里的干粮。“还好!还在。”

  “也是!”又一鞭甩在齐轩年身上。“我说你怎么不去死呢?灾星。”

  终于入夜。

  一处崖穴下!“来,白子,快吃了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黑子递过干粮,白子接住!“我就说这儿能歇吧!”

  “行了,快吃吧!”又看向齐轩年。“你吃吗?算了吧!你就饿着吧!哈……哈……”

  黑子又道:“别逗他了,你看他怪吓人的!一双眼睛一到夜里就跟猫眼一样!难怪被皇上抛弃,真是活该!”

  白子喝了一口水。“你说他不会是猫妖转世吧!”

  “哈……哈……猫妖……要真是猫妖会落得这个下场?还不反抗?”

  “睡了,睡了,这一天天的累都累死了。”

  “好!好!好!我也睡了!”黑子拽过铁链拉在手里睡去……

  齐轩年蜷缩在地上没有一点温度的身体不住地发冷发抖……沉甜睡去……他就这样冻成了冰棍死已往……

  ……………………………………………

  齐轩年被铁链拉着走,这一望无际的茫茫沙漠足足走了几天几夜,准备的水与干粮早被吃喝洁净……

  沙漠中寸步难行,黑白二子早己走不动路,风沙迷住了双眼,口鼻干瘪!嘴里面全是沙子!

  一阵狂风吹来几人毫无招架之力尽数死去倒地滚下沙丘……

  齐轩年醒来时不知是刚入夜照旧过了好些天后的夜晚,他急遽着步子走到黑白二子身边。

  “醒醒……醒醒……快醒醒……”推搡着半天叫不醒,他伸出黑如炭的小手一探!“死了?死了!”又探了白子鼻息,惊慌道:“也死了?都死了……”

  片刻,他张皇在二人身上摸索着。

  半响,就着月光他找到脚链与手链钥匙。

  双手因太冷哆嗦着试了几下都未能打开那锁,冷静下来又试了几下,锁终是在齐轩年忙乱无措中被打开。

  他腾地起身稚嫩的声音沙哑地吼道:“别怪我抛下你们……横竖你们也死了。”

  转头疯也似的跑开……

  茫茫沙漠偏向全无,齐轩年他又能往哪跑?

  他瓦解大叫:“什么鬼地方走了半响也走不出去……”

  夜晚的风太凉,他又跑过几座沙丘,就着月色沙丘那边照旧沙丘,他冻得不行转头使劲狂奔着往回跑……

  返回原地二话不说鼎力大举扒下黑白二子的衣服胡乱套在自己身上。

  “起来!”他用脚踢了被脱去衣服光秃秃的黑子一脚,黑子被冻结成了冰柱!

  “你们不是说我先死吗?自己怎么倒先死了?”

  他绕到白子身前又猛一脚踢在白子泛白的身体上!“你们这走的什么鬼地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死了吗?醒来!”

  “别装死了,起来!”

  “起来!带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

  望不到边的荒原……两具尸体一小我私家……

  齐轩年心里凉飕飕的……

  不知是远处照旧近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类似动物的怪叫声……

  吓得齐轩年躲到黑白二子中间,他不敢睡去……

  那些怪叫扰得他像个神经病一样!让他总觉得他们要来吃了黑白二子……

  夜深了,还好周围都静下来了……

  没有了恐惧齐轩年感受自己太饿了……

  他又饿又冷……

  望着黑白二子竟咽了咽口水……

  “不!不行……不!我是人!不是怪物,我死也不会吃人的……”

  好饿……黑白二子似乎已经酿成一只只冒着热气的烤鸡……

  “香……真香……”

  ……………………………………………

  谁也不知道齐轩年是如何走出那一片沙漠的!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九岁到十岁模样的他青涩尽去,一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还贼亮贼亮的。

  弱不禁风的他走过绿洲终于见到荒原中的小城。

  “小城?有座小城……”他像恶狼见到猎物双眼放光!

  疯魔般狂奔到小城边……城里太热闹,街上人许多。

  他怕生地走到一家卖馍的小铺涩涩道:“老板!你是好人!可以给我一个馍吗?我太饿了……”

  他真的很饿……看着馍吞着口水……

  卖馍老板一看他身上衣服虽脏,可衣物上的血迹却明显。“滚…滚……滚开小叫化子!别故障我做生意,走开!走开。”

  卖馍老板不光说还上前推了齐轩年一把。

  齐轩年被推也不气!“不给就不给,推什么推?”说完趁卖馍老板不注意抓起一个馍便开始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狂奔,一边跑还一边把馍使劲往嘴里塞。

  “站住,你个小偷,站住,别跑!把馍给我放下。”卖馍老板追赶而来……

  齐轩年耳边生风,不听,继续跑……

  穿过了几条热闹的街后齐轩年照旧被抓住。

  “可算抓到你了,臭要饭的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卖馍老板就要上手打他。

  齐轩年下意识躲着!“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别打我!”

  “不打你?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又要打!

  齐轩年怕挨打,从汴安城到这一路他被打得体无完肤……

  他哭泣着恳求着:“别打,老板,我做苦力还你馍还不行吗?”

  “苦力,我家还缺苦力!”说着又几掌打在齐轩年身上……

  齐轩年怕极了识趣拔腿又跑!“别追我……别追我……我再也不敢了……”

  齐轩年体力不支又瘦小,哪能跑得过他。“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街道上人许多齐轩年很难跑快……

  买馍老板一把抓住齐轩年,扯住他领口一拽,齐轩年便重心不稳身体朝一边卖羊的屠夫案板上栽去。

  他整个身子都扑在了放肉的案板上……屠夫正用尽全力宰着肉……齐轩年根原来不及躲过……只见那猛地一刀剁下……

  他左手食指与中指便瞬间连着一些手掌被剁去……

  鲜血差异于羊血……还冒着热气……

  “啊……啊……啊啊啊……”齐轩年看着案板上自己似乎还在动的从左手断掉的食指与中指……

  双目疼得腥红一片……“救我……救我……我手指断了……救救我!”

  他右手用力拽紧左手手腕。“好痛……好痛,我的手指……”

  屠夫吓傻了连连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是你自己扑上来的。”

  齐轩年疼极了,额头上青筋突起,大冬天里汗如雨下。

  他脸色苍白看向卖馍老板。“救救我……救救我……”

  卖馍老板缓过神来。“活……该,谁让你跑的,活该!叫你偷工具,现在连老天爷都处罚你了,叫你断了手指,看你今后还怎么偷!”

  齐轩年疼得眼前一片模糊,精神焕散头重脚轻……“你……你……”话未出口便晕已往……

  卖馍老板见状上前踢了一脚!“死了吗……喂?死了……”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溜烟跑了!

  宰羊的屠夫见死人了忙收摊也没了人影。

  雨点淅淅沥沥飘下!

  街道上早己空无一人……齐轩年被雨水浇醒,他强忍疼痛站起身。

  步履蹒跚……衣服打湿……左手食指与中指断指处鲜血不停混着雨水涌出!

  断指之痛……

  屠氡鹉扉……

  十来岁的他跌倒在雨中,似乎整夜都在街上爬行,痛得晕倒,痛到高烧不退……奄奄一息……直到死去……

  他爬了有多久?没人知道!

  一处破庙里他足足病了一月。病好了,左手食指与中指伤口处也长愈合了,可心里的伤痛,恨,不甘,又怎能痊愈?

  齐轩年仰躺望着残缺不堪的屋顶,透过漏洞望向放晴的天空……

  “你醒啦!”上前与齐轩年说话的这人叫文冲。

  他看上去比齐轩年大了或许七八岁的样子。

  齐轩年没有理会他!

  在这乱世中,齐轩年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命!吃饱!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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