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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花长忆烂扶桑

第31章 高山流水

蛮花长忆烂扶桑 浮生尊前 2105 2019-12-07 23:55:00

  竹林中,穿着绛蓝色长袍的安子怀正对着眼前的女子滔滔不停的说着什么。

  而这女子则是一袭红衣,眉目清明,巧笑倩兮。

  听到有趣之处便露出一脸惊喜,亦或是深奥难懂时便吐吐舌头,石桌前的瑶琴如同部署一般。

  “你将这焦尾琴搬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平乐用手拨了下琴弦,瘪着嘴诉苦。

  “若不给你将这些工具说清,到时候你就算学会了这首‘越人殇’也不外是它的曲调。”

  音律不外是表达人情感的另一种方式,若不能知晓谱曲者的心境与经历,就算学会了也仅在于形表,很难领悟到其中精髓。

  平乐玩着自己的发尾,然后掀开了一旁的曲谱:“要不是我在密室里呆的实在无聊,万万不会和你出来学这鬼音律的。”

  她已经在密室中呆了五日,除了吃就是睡。密室里唯一可供消遣的即是瑶琴,可惜自己却是一窍不通。安子沐每日都市来竹林与安子怀切磋棋艺,平乐十分纳闷,这些个工具真的能有乐趣?

  “你要需静下心去感受,乐趣便会无穷。”人会说谎,但他的琴音却不会。

  “不如你先抚上几曲让我欣赏欣赏,然后我再看学哪个?”目光中满是期待,内心里盘算着的却是此外心思。

  安子怀的琴艺可与宫里的乐师媲美,若是能多听上几曲,也算是不枉被困在密室里这些天了。

  “琯琯莫不是将我当成了酒楼的琴师?我这一曲可价值万金,不如琯琯以身相许?”

  平乐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容貌,一颦一簇都显得楚楚感人,莞尔一笑倾国倾城。无奈却有一颗玲珑心,随处都是小心思。

  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轻浮作风,翻了个白眼怼道:“乘风哥哥还未过头七,你就不怕他今晚来找你吗?”

  东漓人向来对鬼神敬畏,所以安子怀并未再接话。

  他坐定后将琴弦调试了一番,手指在琴弦上开始拨弄着,由慢至快,起承转合之间没有一丝迟疑,让人勾魂摄魄,时而若高山巍峨,时而若流水潺潺,每个音符像是在指尖跳动着,悠远绵长。再回过神时,一曲已终,让人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曲如何?”安子怀看着还陶醉其中的平乐问道。

  “这是何曲?尽能让人心潮澎湃。”平乐虽不懂音律,却照旧被其所熏染。

  性感的薄唇中慢慢解释道:“这曲名为‘高山流水’,讲的是...”

  听见曲名平乐立马便知道了,打断了他的话:“这曲谱我前日在密室里见过,里面还讲了俞伯牙合和钟子期的故事,实在是妙极了。”

  安子怀立马拆穿了她:“只怕你是在拿琴谱当画本子看吧。”

  “我想学这个,可以吗?”眼神真挚的问着安子怀。

  她知道以自己的琴技不佳,但是她现在就是喜欢上了这首。

  并未等到安子怀的回覆,只见他面色一凝:“他来了。”

  这个他自然是安子沐,平乐反映也是极快,立马隐身于密室中去了。

  幸亏密室中的隔音效果不错,应该听不见她的脚步声。

  “皇兄今日好雅兴,一曲‘高山流水’让人钦佩不已。”

  安子沐被琴声所吸引,伫立在门前早已听了许久,那一抹红衣也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你这每日到我这儿来,不会只为了下棋吧。”今日好不容易将人骗来学琴,却不想硬生生被人打断,心情自然欠好。

  听到这话安子沐也不在意,拱手道:“皇兄莫恼,父皇命我尽快拿下北辰,今日即是来告此外。”

  拿下北辰,虽早就在计划之中,安子怀现在却是不忍。一个沧州已经生灵涂炭,难道真的要让战火一直蔓延到长安?

  “那便祝五皇弟早日凯旋。”语气中带着轻蔑,话也说的搪塞。

  安子沐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戾,接着说道:“父皇让我转告皇兄,让你早日回宫。”

  回宫?左不外兴师问罪,安子怀并未因为他的话动容,只是将飘落在瑶琴上的落叶拂掉,然后抱起来便进了屋。

  “知道了。”声音从木屋中飘出来。

  屋外已经没了消息,想必人已离开,安子怀将琴放在桌上。又开始一曲一曲的奏起,此时的曲风却和之前的‘高山流水’大有差异。

  对于从小孤身的他,唯一的企望即是能获得父皇的重视,希望能为他开疆扩土,征战沙场。这一天来的比想象中突然,但却并不是他想要的归属。

  一曲未终便又是一曲,指尖已被划破,琴弦被染红了也未察觉。

  “你的手流血了。”平乐一把将琴弦按住,琴声也戛然而止。

  “哦,原来留血了。”将手收回看了看,绝不在意。

  接着即是抚摸着琴弦惋惜道:“可惜了这琴弦。”

  平乐:“在珍贵的物件始终是个物件。”

  平乐向来没有带丝巾的习惯,左右也没寻着能包扎伤口的工具,最后只能将目光落在安子怀的衣摆之上。

  她慢慢向安子怀迫近,安子怀瞪大了眼,满眼的惊恐。

  还未等他反映过来,平乐手里便多了一条碎布。

  这是平乐第一次为人包扎伤口,行动显得蹩脚得很,不外这布料却好用,拿来当纱布实在是可惜了些。

  “看来这‘高山流水’我是学不成了,不知还要被困在这儿多久。沧州已破,父皇母后也不知是否安好。”眼神中尽是落寞。

  安子怀虽然不忍心,但是将真相告诉了她:“外面的人已经撤了,东漓的雄师今日开拔,约莫两月便可抵达长安城。据我获得的消息,你的父皇母后在你离宫不就便被软禁起来了。”

  听见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冲到他的面前质问道:“是蔚元武?”

  难怪离宫那日父皇会说出那样的话,叫她永远别再回去。莫非那时他便知道了有人要谋反,只怪自己其时陶醉在‘君亦安’的死亡之中不能自拔没有细想。

  “不光是蔚元武,另有司徒嵩。”

  他尽可能将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平乐,也好让她有个准备。

  “司徒嵩...”司徒明月的父亲?

  原来如此,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也真是在所不惜。

  平乐虽不懂朝政,但几多也知晓些。蔚元武与司徒嵩在朝中向来水火不容,如今却联手谋反,想来安子沐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如今安子沐撤了捉拿她的人,又将这个消息放出来,想必也是断定她一定会回长安。

  她没有丝毫犹豫,笃定道:“我要回长安,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想试试。”

  “恩,我去部署一下,今夜送你出城。”安子怀先是盯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见她眼神坚定,知道就算是劝也肯定劝不住的,不如让她路上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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