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愿意呢？
能为她做些什么，就是他最大的心愿啊！
正是午后，阳光照进来，照到魂阡渡坐着的这张桌子上，把酒都晒温了。
酒在唇齿间流动，他想起了初次遇见龙凌的场景。
他和凰颖撞了个满怀，胸口有些疼，抬头之时看到了龙凌，霎那之间，周围的一切都淡了。
他就那么痴痴地望着龙凌，望了多久呢？不记得了。
她说她叫石凌。心情淡漠得很。
除却一开始对凰颖露出了关切的神色，之后，她就一直是那副淡漠的心情。
似乎藐视众生，可是那心情在她脸上，偏偏那么合适，让人生不出半点被轻视的怒气。
她很悦目。或许不能说是悦目，悦目是个暖和的字眼。可她是冷冷的，那应该是美吧。
真奇怪，她明明那么冷，心情那么冷，声音也那么冷，可是每次看到她，听到她，想到她，竟觉得心里是暖的。
那天在舟中江上，雾气缭绕，那般朦胧的意境里，她是最清晰的存在。那样柔和的江雾，竟都不能将她衬得柔和一些。可是她哪里需要柔和呢？她面无心情地挑眉，她浅淡地笑，好不生动！
少族长竞选那日，她轻轻按下凰古的肩膀，从从容容地、一步一步地走到擂台上，竟然很帅。
十五岁的龙凌，和二十三岁的魂七冥面劈面站在擂台之上，气势上分毫未输，甚而隐隐地压过了魂七冥。
那邪邪的一笑，没有丝毫媚态，反有种藐视众生的淡漠，是地狱最深处的魔鬼。那是她独占的气质。
其实在那个瞬间，魂阡渡心里还发生了另一种情绪。
那感受，是卑微吧。
那感受在他刚刚知道她是古龙族少族长的时候就已经埋在心里了。当她站在擂台上碾压魂七冥的时候，那感受愈发强烈了。
他觉察龙凌离自己很遥远。
似乎天边的一朵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从哪里飘来、为什么飘来、飘来之前都飘到过哪里。然后，过不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飘去，飘到哪里去、为什么飘去。
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完全不了解龙凌。
她的已往，她的性情，她的思想，她的修为。
他突然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龙凌。他对她险些一无所知。
但是，他就是喜欢啊！
哪怕知道，自己甚至都没有资格喜欢，也照旧要喜欢。
没有结果又怎么样呢？就这样喜欢着，已经很好了，为什么非要追求什么结果呢？
不是谁都能像父亲一样幸运的。娶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今后再不疏散。
可是如果当初的结局不是那样，他相信，父亲照旧会爱着那个叫魂轻霜的女人，随时随地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就像他一样。
差池，是他就像他父亲一样。
想到这儿，魂阡渡略微有些回过神来，觉察魂不冬已经走了。
桌上只留下了魂不冬带来的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