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商独自离去后,一小我私家往城郊疏林中走去,很兴奋地哼着小曲儿。
他思量着,今日和龙寒聊得应该可以说相当不错,接下来几天只要能再在适当的时候制造频频偶遇,然后等再熟一些再明着约龙寒喝频频酒,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以龙寒朋友的身份进龙家了。
宫无商这样想着想着,忍不住叹息起来:“想我宫无商好歹也是个少爷,竟然要用这种恬不知耻的法子求教于龙族族长!若是父亲在培养宫家下任家主之余,也能就手教教我,我又何至于此?”
宫无商口中的宫家下任家主,是他的年老宫非徵。
客观地说,宫非徵的修为是不及宫无商的,甚至宫家祖传的古琴徵羽,在这一辈里也只有宫无商能驱使。可是宫家家主宫季是个出了名的老死板,无论家里人怎样说,宫季始终坚持要让宗子承继家主之位。宫非徵的修为不如宫无商,宫季就倾其心血教导,立誓要让宫非徵成为及格的继续人。
这原来没什么,宫无商并不在乎这个家主之位,反而,他更愿意过得自在一些,不去肩负家主的那些责任。
可是宫季在教导宫非徵的时候,完全将另一个儿子抛诸脑后了。宫无商如今是得不到任何指点,也看不到宫家的心诀功法,简直孤儿一个。
唯一能让宫无商感应慰藉的,就是宫季把徵羽留给了他。虽然,宫季也不是特意要把徵羽留给他来显得没那么不公,要是宫非徵有能力用徵羽,他也断不会把家主之琴给宫无商。可是既然事实就是只有宫无商能用徵羽,那也就只好给他,总不能让徵羽就放在屋子里落灰。究竟,各世家对于宫家那点儿不多的忌惮,有很洪流平上是来源于徵羽的。
爹不疼,娘不在,宫无商也没有什么措施可想,只能自己找师父。
他首先想到的,即是龙山。自七年前那一战起,宫无商便对龙山由衷钦佩,若能得龙山指点,有些通不外的关口处,必能有所突破。
可问题在于,龙山会不会收他为徒,或者会不会给点儿指点,宫无商没有掌握。所以,他才想先跟龙寒搞好关系,打入内部。
宫无商坐在枯竹林中,正抱着徵羽自伤自怜,突然听到地上的枯竹叶被疾风卷起的声音。
猛然转头,竟是云无心。
“好巧啊,宫少爷。”
“不巧吧,云小姐。”
见云无心直勾勾地盯着徵羽,宫无商下意识地把徵羽往怀里藏了藏。
云无心自然发现了宫无商的小行动,有些不舍地收敛了一下眼神,慢悠悠地开口道:“不巧吗?难道不是和宫少爷竟能在偏僻的小巷中遇见龙寒和凰古一样的巧吗?”
宫无商瞬间尴尬无比。
龙寒和凰古并没有将此事见告云无心,甚至他们在和宫无商离开后还未曾与云无心碰面。是阮素心处置惩罚好商铺的事后,又来寻云无心一行人时,说起自己在抄近道的时候,在小巷中看见三人碰面的场景,还听到他们要一起喝酒。云无心和龙凌都立刻察觉这不是个巧合,于是云无心就悄悄去酒楼寻他们,等他们散了,又悄悄随着宫无商来到了城郊疏林。
“云小姐,我没有恶意……”
“这个我相信,但是既然我都跟来了,宫少爷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真正的意图?”
宫无商自知败事,就认命地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云无心听完大笑不止。
说了半天,就是想拜龙山为师,这么简朴的事,需要这么迂回吗?云无心在龙家蹭吃蹭喝时日已久,对龙山的性子也是相当了解的,像宫无商这样的上进青年想要拜师,龙山怎么会拒绝呢?
不外云无心并没有这样说,因为她已经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哎呀,这想法也没有什么欠好的,只不外,你找龙寒,恐怕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此话怎讲?”
“龙寒这小子,整天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我姐夫看见他就烦。你找他,八成是没戏。人人都知道,我姐夫最疼的是凌儿丫头,要不怎么把少族长之位传给她呢?”
“那我也不能整天缠着人家女人啊!”宫无商感应很为难。
“谁让你缠着凌儿啦!我只是说,你找龙寒,肯定没用。”
听云无心这样说,宫无商很是绝望,原本自以为稳妥的计划,就这样酿成了一个笑话。
云无心看宫无商的心情,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咳咳,其实你何须舍近求远呢?”
宫无商立马抬头,疑惑又期待地等着云无心说下去。
“想搞定我姐夫,最有效的措施就是先搞定我姐啊!只要我姐开口,我姐夫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这,这不是更难了吗?我要如何能见到龙夫人啊!”
“你见不到我姐是没错,可你不是见到我了吗?我去替你在我姐面前说两句,这事儿不就成了吗?”云无心的假笑很真诚。
宫无商虽然不是傻子。
“那就请云小姐莫再卖关子了,说说条件吧,无商会尽力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想必宫少爷对我的琴痴之名,也是有所耳闻的吧?”
云无心是出了名的琴痴,为练一首古曲可苦练数月,为寻一把好琴能一掷千金,为见一位好琴师曾追遍天涯。
宫无商马上抱紧了怀中的徵羽,结结巴巴地开口:“云、云小姐,徵羽究竟是、是宫祖传家之宝,怎、怎可送与外人?”
云无心看着宫无商母鸡护蛋的样子,又好气又可笑:“谁说我要你的传家宝了?我云无心又不是强盗!我不外是想好好见识见识徵羽的神奇之处,让你讲讲有关徵羽的故事,再用徵羽奏几首曲子给我听而已。”
宫无商有些不行置信,弱弱地问:“就这样?”
“否则呢?”云无心觉得好生委屈,自己出于尊敬,甚至都未曾提出要自己弹一弹徵羽,竟然就被宫无商误会成了强盗,真是没天理。
“那就一言为定!”宫无商生怕云无心变卦。
“行了行了,本小姐今日另有事,他日再听你的琴。”
不等宫无商有所回应,云无心转身便御风离去。
其实她什么事也没有,闲得很。只是再待下去,她不能保证会对徵羽垂涎到什么田地,现在可不能让宫无商看出她对徵羽的好奇有多深,否则就掌握不了主动权了。受制于人可不是云无心的气势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