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艾伦也无法确定。不停擦拭挡风玻璃的雨刷，遮盖住了所有能用来识别出弗兰克的特征。
不外艾伦有一种感受，这人就是弗兰克。
艾伦的视线从车前窗转移到副驾驶的车窗上。但这并不是在他自己的意识下完成的——而是由于漂移的汽车，如果他不想扭断脖子，艾伦就只能通过此外车窗看清外边的情况。
在一瞬间，在车窗上滑过的雨痕似乎消失了。艾伦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小我私家的正脸——
尽管他不敢相信，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他。不外这个快要被自己撞到的人，真的是弗兰克。
老弗兰克没有看见坐在驾驶座上的是艾伦，他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艾伦的汽车从自己身边漂移而过——像一个始终没有旋转起来的陀螺般，撞在了路基上的消防栓。
从红色消防栓里喷出的水柱声，和雨声混在了一起。也许是这场阵雨正在变小的缘故，消防栓的呲水声显得清楚极了。
“哗——”弗兰克猛得一哆嗦，然后像是刚想起来什么似的——他一下子跌坐在柏油马路上，溅起一圈很微小的水花。
险些在同时。当弗兰克惊慌失措地摔倒在马路上时，艾伦的头也如陨石撞击地球般，磕在了偏向盘上。
“哇偶……”那股似乎要把头颅撕裂开的疼痛如约而至地袭卷而来，紧随其后的是潮水般的火热。我的头一定是出血了……
老头，弗兰克！担忧弗兰克的念头瞬间就被连续的疼痛所取代，艾伦试图把头抬起来。这活该的车，艾伦捂着自己的额头，躺在椅子上喘息。
如果宁静气囊可以像说明书上那样弹出来的话，艾伦也许就不会受这么大的伤。
他怎么在这？艾伦一边咳嗽着（他没想到用嘴辅助喘息也会噎着），脑子里一边思索着——尽管这样做让他的脑袋更疼了。
“他人呢……”艾伦想要打开车门，但是他感受有什么工具把车门抵住了。他没发轻松打开车门，艾伦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他把险些所有的力气用在适才……
活该，我死了？艾伦把手从额头上挪开，火辣辣的滚烫疼痛迫使他重新捂住额头——死了感受不到疼。
如果死了就能托付疼痛的困扰，艾伦现在突然有了想死的激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赛琳娜一样，出了车祸——只不外艾伦没有死掉。
除了打不开车门以外，艾伦没发现其他什么异常。车里的其他地方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坏——除了后视镜。
艾伦发现原本挂在后视镜上的挂坠，现在只剩下一根红绳。
他下意识地想要四处寻找一番。可一旦艾伦稍微让头离开靠椅，他就感应自己的脑袋想要从脖子上蹦下来。
弗兰克坐在马路上的一个小水洼里，他还没有从适才的惊讶中缓过神来。这自己就是对老年人的一种挑战，有些人没有完成这项挑战，然后就突然死掉了。
但弗兰克的心理蒙受能力显然很好，至少比那些因心脏病突发去世的人要好得多。
为什么车里的人没有消息？弗兰克的神经中枢告诉自己:老家伙，你还活得好好的。可那个喝醉酒的家伙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如果那小伙子没发了疯似的扭转偏向盘，我可就躺在雨里不动了。弗兰克对这位司机（他还没发现开车的其实是艾伦）的同情，在一定水平上战胜了恼怒。
他理解这个年轻人。
弗兰克发现自己可以很轻松的站起来。他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也只是受了点惊吓，没有他本以为的那样被车身撞到。
“谢谢上帝……他没事儿。”看到弗兰克还能平安无事地站起来，艾伦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是猛烈的咳嗽。
他感受自己不能再说话了，艾伦的嗓子已经严重冲血。
摔倒在地上对弗兰克来说，多几几何照旧有点影响的。当他站起来准备迈步时，他发现自己的双腿有些使不上力气。
不知道这年轻人怎么样了，弗兰克看到撞上消防栓的车门已经严重变形了——从外边似乎很难把这门打开。也许消防队会有措施。
但是弗兰克没有手机。他也知道这四周没有什么公用电话亭，可以实时向医院呼救。
“嘿，年轻……”
弗兰克一时语噎，他用手心把车窗上的雨水抹掉。
是我，艾伦觉得弗兰克已经认出了自己。他在心里和这位老朋友打着招呼，脸上则照旧那副半死不活的神情。
“天呐，艾伦！”隔着车窗，艾伦也听到了弗兰克的惊呼。这浑朴的嗓音纵然是在嘶哑的状态下，也具有很强的穿透性。
弗兰克试着想要把车门打开。车门只是发出一阵闷响，并没有丝毫被打开的痕迹。
这并没有让弗兰克放弃，他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执着——要把艾伦从车里救出来。这种执着并不是出于和艾伦的友谊，而是因为一种更深远的缘由。
一个他不想记起的经历。
“弗兰……”艾伦感受自己只要说一个字，淤积在嗓子里的血就会从嘴腔里喷出来。他爽性放弃了这个念头。
“能听见吗？是我！”弗兰克仍然没法把门打开，他使劲敲着车窗——他担忧艾伦会昏厥已往。
一旦昏厥，就再也醒不外来了。这是弗兰克唯一可以确定的，他不想让熟悉的一幕再次重演——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嘿！”
好困啊，活该。艾伦觉得自己逐渐感受不到额头处的疼痛了，那些痛感似乎正在从自己脑袋里流走——就像是马桶里抽下去的水。
艾伦觉得史无前例的轻松，他甚至能听到赛琳娜在耳边低语。他转过头去——
赛琳娜正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脸上没有血迹，腹部也没有被车门刺穿。她正微笑着朝艾伦说些什么。
什么？艾伦似乎听不见赛琳娜在说些什么，纵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他只是能看到赛琳娜的嘴在一张一合，而且嘴唇上还涂着粉红色口红。
“醒过来！”
这不是赛琳娜的嗓音。
THERAN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