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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鬓影鸳歌辞

第七十八章:小春如鸳携手逛山塘

民国鬓影鸳歌辞 纳兰君晨 2000 2020-03-09 20:36:00

  很快日子就流逝到了炎热的夏天,急躁的知了不知疲倦的在书上叫着。如鸳在大门口喊小春,小春爸爸打着赤膊探头一看,有点欠美意思地去穿上衬衫再招呼她进门。进门就一股凉气袭来,她家里居然弄了很大的两块冰,在客厅里散发着丝丝凉气。

  她家定期就会换部署。夏天的部署比冬天变得简朴雅洁,印象中原色髹漆的板壁许多,正是挂画的最佳配景。没多会小春就懒洋洋的下来了,她身穿一袭柠檬黄的衣裙,在这炎炎的夏日看的也是满眼清凉。

  不是如鸳叫她,小春宁可窝在家里。她默无一语,简直就像你一小我私家逍遥自在地散步,不外免除迷路的恐慌。钻进搭满了晾衣竿的狭巷,下午湿衣服都快干了,衣角偶而微凉,没有水滴在头上。盘花金色铁窗内望进去,小房间里的单人床与桌椅一览无余,浅粉色印花挂衣袋是美国没有的。似乎还嫌不够近,一个小女孩贴紧了铁栅站在窗台上,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她们挨身走过,眼里满眼的羡慕。

  到山塘街,有一个台子树在水泥地上,前面露天的广场,小春好奇的停下来。比起上海的书场来,较近柳敬亭原来的树下或是茶室里说书。没有粽子与苏州茶食,茶总有得喝?如鸳笑道:“这可不是上海的说书场,这是苏州的戏台。多数是唱昆曲的。”

  “咦,那个咿咿呀呀的,基础看不懂。唱的比说书的还慢。”

  山塘街边上有个小小的寺庙,小春妈妈是信佛的,所以她也养成了有庙就得进去拜一拜的习俗。她们进门就能看见微笑的弥勒佛,如鸳学着小春的样子拜了拜,如织的人潮就把她们挤出来了,看样子求佛拜神的人还不少。

  小春兴致勃勃给如鸳科普知识。祀的神中有神农,半裸,深棕色皮肤,显然是上古华南居民,东南亚人的远祖。神农尝百草,原来草药也多数是南方生产,北边有许多都没有。草药发现人原来应当是华南人。──是否就是「南药王」?──至于民间怎么会知道史前的华南人这么黑,只能归之于种族的回忆,浩如烟海的迷茫模糊的。我望着那长方脸黝黑得眉目不清的,长身盘腿坐着的神农,败在黄帝手中的蚩尤的上代,不禁有一种森森然的神秘感。

  小春曾经随着母亲去过各地的寺庙,最深刻的是台湾岛上的城隍庙。供桌上的暗红漆筊杯像一副猪腰子。殿前方柱与神座也是白磁砖。横挡在袖案前的一张褪色泥金雕花木板却像是古物中的精品。又有一对水泥方柱上刻着红字对联。南方的修建就是这样紧凑曲折,与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大不相同。月下的别院,不禁使人想起无数的庵堂相会的故事。

  花莲庙跟台北一样,供香客插烛的高脚蜡台上都没装铁签──那一定是近代才有的。台湾照旧古风,山字架的下截补换了新木,更显出上半的黯黑旧白木棍棒的古拙新的木头。颜色都纷歧样。有的庙就在木架上架只小藤箩,想必箩中可以站满蜡烛──一只都没有,但是推断木架的部位与高矮,不会不是烛台。神像都坐在神龛外,绣幔前面。乍看有点看不惯,太没掩蔽,似乎丧失了几分神秘庄严。想来是神像常出巡,抬出抬进,天气又热,挥汗着力搬扛的人挨挨擦擦,会污损丝绸帐幔。

  花莲风化区的庙,荷叶边拜垫上镶着彩色补钉图案,或许是供奉的多是妈祖,所以格外女性化些。有一只破了的,垫在个大缸底下。高僧坐化也是在缸中火葬的,但是这里的缸或许是较日常的用途。缸上没有木盖,也许照旧装自来水前的水缸。香案前横幅浮雕板上嵌满碎珊瑚枝或是海滩石子作配景。日光灯的青光下,绣花神幔上包着的一层玻璃纸闪闪发光。想必因为天气湿润,怕丝绸腐烂。?这一排窗户不知是否隔成小室的统间,下半截墙漆成暗绿色,上半截奶油色,壁上有只老式挂钟。楼下大敞着门,门前停着许多单车,歪歪斜斜相互偎倚着叠放。或许因为气候炎热需要通风,似乎没有窗帘这样工具,一律开放展览。小影戏院也只拉上一半铁门,望进去黑洞洞的一直看到银幕与两旁的淡绿色舞台幕。

  ?夜游后,越日再去看古屋。当地最古老的宅第是个二层楼红砖屋,正楼有飞檐,山墙上镶着湖绿陶磁挖花壁饰,四周蜂拥着淡蓝陶磁小云朵。两翼是平房。场院很大,矮竹篱也许是后添的。院门站得远远的,上有飞檐,下面一对红砖方柱。

  在小春的影象中台湾似乎一直是红砖,二上海许多都是青砖,其实是深灰色,可能带青灰。红砖似是外来的,英国德国最普遍的,条顿民族修建的特色。在台湾,红砖配上中国传统的飞檐与绿磁壁饰,于不和谐中别有一种柔艳憨厚的韵味。不外最让她难忘的照旧庙街边上的小吃了,有比脸还大的鱿鱼,在热的铁板上烤了,发出滋滋的声音,再洒下芝麻和椒盐别提有香了。小春母亲是不沾荤的,这些自然是小春和她几个姐姐吃了。不外她那几个傲娇的姐姐都不吃鱿鱼,她们酷爱炒冰和木瓜牛奶,在喝的时候还笑嘻嘻的在胸口指指点点。小春也懒得理她们,捧上新鲜的鱿鱼串坐在马路牙子就开始啃起来,汁水都粘在脸上也绝不在乎。

  逛了一上午,爱吃的小春虽然饿了,两人晃到荣春楼,点上几个薄荷糕,清凉绵软。小春还不尽兴,如鸳帮她点了几只团子,外表金黄冒着热气。心急的小春咬开才觉察里面包裹的是肉,如鸳在一旁不急不慢的吸着汤包,看着她被烫的抓耳挠腮的样子笑成一团。两人闹成一团引起身边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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