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永生凝眉望去，是不认识的人。
“我叫李置身。”李置身小心翼翼的说着，视察着陆永生的脸色，“自小书苑而来。”
他觉得自己真倒霉，来的未免也太不是时候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小道爷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差，但一定是有欠好的事情发生，这种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定然是默不作声。
可惜，小书苑已经等不了了，哪怕是硬着头皮，冒着冒犯的风险，李置身也得开这个口。
横竖小书苑的情况，也已经不能更糟了。
“为了那些人来犯的事？”陆永生不等李置身继续说下去，径直问道。
“没，没错！”李置身连连颔首。
前阵子那么大的消息，显然连小道爷也注意到了，对方一口道出，李置身并不觉自得外。
“好。”陆永生颔首。
“啊？”李置身一愣。
好......这是什么意思？
允许了？
这么快就允许了？
“现在去？”陆永生又道。
“现在......自然是更好的。”李置身虽然不知道陆永生为何允许的如此迅速，但既然小道爷愿意解决小书苑的燃眉之急，他自然是不敢有片刻推辞。
“走吧。”陆永生握着不平剑，眼神示意道。
“好好好。”
李置身虽然满心疑惑，却是半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自己失言。
一路缄默沉静，李置身只觉压抑无比，那位台甫鼎鼎的小道爷脸上看不出什么心情，只是显得有些莫名的......严肃。
这种严肃由内而外，让人心中寒颤，似有某种力量在摩拳擦掌，正如同那把已彰显锋芒的长剑一般。
小书苑，听雨楼。
赵秦的住处。
李置身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方，脚步不敢有片刻停顿，明知对方心情欠好的时候，还晃悠悠的找死？
“赵师兄，小道爷来了。”
李置身刚进楼中，便连忙唤道。
“来了，来了！”
赵秦闻言，立刻从床上起身，脸上惊异之色难掩。
李置身才刚刚动身，小道爷就来了？
这中间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外是一个来回而已！
难不成小道爷还和小书苑有什么渊源不成？早便等着小书苑的人找去？
心中即是有着万千思绪，此时的赵秦也不敢延长，绝不夸张的说，现在那位台甫鼎鼎的小道爷可是小书苑的“救命稻草”，哪怕这根稻草如风中浮萍一样让人捉摸不定，也是小书苑唯一的时机。
唯一的......生机。
“不用急着下来。”赵秦还没有来得及从床榻上起身，即是被一只手掌按了下去。
“小道爷？”看着突然泛起在自己面前的人，赵秦激动的喊道。
“莫要激动。”
陆永生按住了想要起身的赵秦。
老实说，赵秦的身体状况已是极其欠好。
临终之阵，临终二字已说明一切，赵秦并未立刻回去，已是心中执念甚深的原因，强留一口气在心中，现在他的身躯说句行将朽木完全不为过。
“这柄剑你可认得？”陆永生抬手之间，将不平剑放置其眼前。
“这是......师弟的剑。”赵秦如何能不认得不平剑？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即断定！
“此剑曾落在清风山中。”陆永生微微颔首。
“那便平一次不平之事。”
陆永生面无心情的说着，像是在说着一件再简朴不外的事情。
来到这处新奇世界之后，他自始至终都在尽力的制止着沾染太多的事情。
人情冷暖，因果机缘，这些工具他未曾去追逐过，只是想慢慢看看这处弘大的，新奇的世界。
可事不由人。
他的学生，那位最聪慧，也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学生，在本该无需选择的选择前，倒下了。
人生在世，认真想退便退？
他曾听人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张张蛛网，错综庞大的线条将所有人连在一起，谁都不知道哪一刻哪一根线条会先行断裂，但总有一根线条，会让人心潮起伏。
与情感无关，与亲疏无异，与友善无缘。
只是......到底意难平。
......
小书苑外，群魔环伺。
其间人类修士也有一些，但到底是少的。
无谓仁义礼智，只是更能考虑结果一些。
可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不在乎的。
“红娘，你定的时间已经要到了，小书苑认真会来人不成？”一个额头生角，四臂擎天的壮汉喑哑开口，声如啼哭。
被称作红娘的女子娇艳绝伦，蜿蜒起伏的身躯间仅仅披上了一层红色薄纱，白嫩肌肤若隐若现。
现在红娘半依一张虎皮，纤手托腮，眼波流转，顾盼之间娇媚无比，开口调笑道：“怎么？等不及了？”
“不敢，只是小书苑的人明知必死，如何会派人前来？”壮汉身躯足足有红娘三四倍巨细，态度在红娘面前却始终低上三分。
“这你就不懂了吧！”
一人类修士两步上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红娘，直接道：“小书苑之人已成瓮中之鳖，毫无退路。来或是不来无关紧要，同样的手段，第二次又怎会生效？”
“红娘此次相邀，不外是一个由头而已。来了，自可任意拿捏。”
“不来，亦可放肆宣扬，杀一杀其嚣张气焰！”
话音落，那人类修士手中羽扇微微挥舞，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若非其脸上淫靡之色太盛，眼珠更是未有片刻挪移的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四臂壮汉微微撇嘴，心中不满。
不外是一些小道而已，这些人心眼就是太多。
要按他所说直接杀进去不就行了？叽叽歪歪浪费时间！
可惜这主意是红娘提出来的，各人就算不太认同，也得给红娘三分面子。
究竟这里有不少人、妖，都是因红娘才来，自成一方派系。
若是拨了红娘的面子，怕是会让不少人惦念，即是妖也知道不做出头鸟的原理。
“不错。”
红娘笑盈盈的点了颔首，秋水美眸瞥了那人类修士一眼，一笑若百花盛开，绕是妖艳无比。
不少人见此美景，呼吸都忍不住微微急促了起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小书苑人或有玉碎之心，咱们可不能成人之美呢。”红娘无酒自醉，呢喃一般的说着，阵阵香风陪同着她的行动飘荡开来，急促的呼吸之声连成一片。
“小书苑，李置身到此！”
正在此时，外界一声呼和，传遍山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