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请名医的小厮很快就带了医生回来,云夫人擦了擦眼泪拉着云胡快走两步到椅子上坐下,敦促医生:“王医生,快,快给我女儿看看。”
王医生三步并两步走过来:“云夫人冷静,老夫这就看。”
说完伸手先清洗了云胡脸上的血污,之前各人都不敢随便去擦拭,生怕弄疼了她。
王医生虽也是轻轻行动,但清洗伤口总是难免感受刺激,云胡只得忍住,究竟她也怕打扰了医生的诊治,故障了治伤。
待伤口清洗洁净,王医生边切脉边端详云胡脸上的划痕,斟酌了半天:“云小姐这伤,不深,但要想无痕,可能……有点困难。”
“王医生可有法子?”云胡平日虽冷静,但也体贴自己容貌,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容貌有瑕。
“这……,老夫我无能为力,只能尽力淡化,虽然首先云小姐需要好好养伤,老夫先给你开服药制止伤口恶化,剩下的,慢慢来吧。”
云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云夫人首先急了:“王医生,这可怎么行?你再想想,几多钱我们都有,什么好药都可以,随您开。”
“云夫人,老夫自是知道您不差钱,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一碗药的事,小姐这划脸的刀上有点……不太洁净。”王医生欲言又止,也不知是不是怕攻击了云胡。
“不太洁净?这是什么意思?下了药?”云胡闻言也忍不住了,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划了脸,另有挽救的余地,现在看来布了这个局的人是压根没想她好。
王医生一脸为难:“云小姐智慧伶俐,此药会延缓伤口结痂,结痂后也易留疤。”
云胡听王医生此话,心里瞬间沉了,这次的事件照旧给她留下了可能一辈子也去不掉的痕迹。
事已至此,她们也只能先由王医生治疗云胡的伤口,祛疤的事慢慢想措施。
今日的事情是云胡从未遇到过的麻烦,晚上在房间里的时候难免就显得憔悴无力了,坐在镜子前,对着自己的脸发呆。
这时,云莲来了。
“胡儿,别太伤心了,姐姐会帮你的。”云莲站在云胡的身后轻轻揽着她慰藉:“我可怜的妹妹啊,今日若是我该多好。”
“姐姐莫要这样,我没事的。”云胡手里绞着帕子,嘴上慰藉着姐姐:“姐姐明日还要结婚,不要担忧我了,我会好的,而姐姐的亲事可不要延误了。”
“胡儿啊,你可知他们为何掳你,坏你容貌再放你归家?”云莲小心的问道,似乎怕是什么不应问的,伤到了她。
云胡心中也疑惑,只是其时想着快点回来就没有多想:“我也不知。”
云莲又确认了一句:“真的?他们没有说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
云胡也只是轻轻摇头:“没有,他们只是让我选择是明日回家照旧今日回家。”
“好吧,妹妹放心,父亲一定会查到的。”云莲慰藉了云胡后就告辞回去了。
云胡在云莲走后,又静静的坐了会,木兮进来了。
“小姐……”木兮带着哭腔看着云胡的脸。
“木兮,别惆怅,今日我走后,你们可都宁静回家了?”云莲对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照旧情感很深的。
“嗯,巨细姐慰藉了我们,丫鬟们平复了一下,我们就回来找老爷了。”木兮说着说着觉得是自己因为畏惧延误了时间才害了云胡,心中自责:“小姐,都是我欠好,若是我早点催着巨细姐赶回来,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不关你的事,就算你们早点回去,这没头没尾的你们也一时半会找不到我。”云胡今天一天都在被慰藉,而自己则反慰藉她们,到了现在,她似乎真的没那么在乎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早些歇息吧,我累了。”云胡早已觉得精疲力尽。
木兮伺候着云胡就了寝,自己去了门口守夜。
而云胡其实并没有睡,她睁着眼睛,脑子里不停的回忆着今天的事,这事透着诡异。
这匪人是如何知道今日她们会去永宁寺?这件事应该只有她们云府的人知道,这是有卧底?那是谁呢?重新分析,去永宁寺是姐姐的主意,但是姐姐可能是听了旁人的建议,或许是这引导之人?又或者是姐姐身边的丫鬟?或者母亲身边的丫鬟?总不能是她自己身边的木兮,所以到底是谁呢?
另有这两个选择其时她觉得是为了破坏云家的声誉,现在想想,是吗?她回来了也没见什么后续生长,似乎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不应该乘胜追击、趁势闹大吗?
横竖一堆的疑问,云胡想不明白,倒也就这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今天太累了。
第二日,云莲出嫁,家中为了此事,一大早天没亮就开始忙活,每小我私家都急遽来去,云莲的房中尤其热闹。
此时正在梳头,为她梳头的是家中嫁的最好的姑妈。
“一梳梳到头,荣华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无灾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多福又多寿。一梳梳到尾,伉俪举案又齐眉;……”
云胡站在窗户外听着姑妈的声音,说着祥瑞话,心中默默叹息,自己可能听不到这个,自己脸上的伤也不知最后会如何,如今出门也是戴着一副纱。
压抑了心绪,安平静静的走进了房间,姐姐今日出嫁,无论如何,她照旧想来看看她,送送她。
“胡儿,你来了。”云莲从镜子中看见云胡来了有些兴奋,但自己还在梳头,所以不能动:“姐姐今日可能顾不上你,莫怪我。”
“不会的,我就是来看看姐姐,姐姐不用担忧我。”云胡本也没计划在这待太久:“希望姐姐今后一切都好,我就先回去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云莲也有点惊讶,不外想想自己也照顾不上:“行吧,自己好好的。”
“嗯。”云胡就转过身离开了……
刚要离开云莲的院子,就听见两个小丫鬟的对话。
“你昨晚有听见什么声音吗?”一个女声压低着声音,悄悄的问。
“什么声音?”
“就是巨细姐的房间,我昨夜经过的时候似乎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怎么会?你是不是听错了?”
“可能吧,也没见什么人去找巨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