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墓园的列位吼声震天,纷纷离开了墓园踏上了征途,潜伏在阴影中的集结者姗姗来迟,泛起在了墓园之中。
维斯虽然没有去医生的小屋,他没有落下任何工具,他在发现巫师死亡时,就冷静地处置惩罚好了一切:什么该带走,什么该扔掉,什么能够留下。
他今天来,只是想获得另一个巫师的遗产。如果那个巫师有和索姆恩一样纪录咒语的习惯就更好不外了。科泊尔的巫术条记一定不会像索姆恩的那样沾满腥臭的血液。
他猫着身子在墓园里巡查了一遍,确认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看见他,接着,他就到了科泊尔的小屋前。
门锁死了,和索姆恩一样,不在小屋时就会给小屋上锁,以免被人突入,发现自己不行告人的秘密。
但是不管用。
维斯用巫术匕首轻而易举地割开了锁,拔开了插销,接着让徒有其表的锁头继续挂在门上。
他进入了小屋,一番搜索,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就连放着酒水和熏肉的地下室也是寻常模样。
他拍遍了所有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却没有找到任何暗室,也没有找到任何与巫术相关的物品,只找到了满身的灰尘。
他也找到了那把曾让他心惊肉跳的铁铲,现在它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了。
“不在这里。”维斯自言自语地坐在了椅子上。他坚信科泊尔是一个巫师,否则不行能花那么大时光在玩具上镌刻古精灵文字。只有知道那些文字用途的巫师才会这样做。
不外有一点令维斯在意,这个小屋给人一种少有生活痕迹的感受。尽管床铺没有整理,桌上也零散放着些小玩意儿,但不知为何,维斯总感受这只是一种假象。
他又重新检查一遍小屋。
满屋的灰尘,久未移动过的桌椅,落在门框上的灰尘,无论哪一项都说明这里无人居住。只有从门口到床的那段路上,没有那么多灰。
科泊尔只是在这里留宿而已。
思及此处,维斯缓慢地把目光投向了地下墓穴。古精灵文字,巫师,林间的雕像,同样的设计,狼人的故事,这所有的一切,让他难以把目光从那处移开。
他离开了科泊尔的小屋,走向了地下墓穴,拿出了灯光水晶。
带着远胜火炬的光线,在明亮的白昼,维斯再一次地进入了地下墓穴之中。
他终于得以一览地下墓穴的全貌。
半开的石棺,破碎的雕像,这些都是上次来时见过的景象。而隐藏在黑黑暗的,他没注意过的景象才是最重要的。
他来到墓室四壁检察。在灯光水晶的照耀和维斯的细心视察下,一块刻有古精灵文字的石砖袒露在了他的眼中。
砖石紧紧贴在墙壁上,按压与敲击都不会使之与旁边的砖石有所区别。
维斯念出了那个古精灵文字,这是个简朴的文字,他学习过。如果你需要命令别人帮你打开某物,你就需要说:“Si valc。”
话音落地,维斯期待了几秒,如愿以偿地听见了一声响动,“咔——”,有什么打开了,就在他身后的石棺中。
石棺中空无一物,而且从来如此。真正的狼人奥雷里斯在森林中安然甜睡,而这里的石棺只是掩人线人的假象。而现在,维斯发现,它不只是用来掩饰狼人,更是用来掩饰巫师的存在。
石棺的底部微微倾斜,露出了一点漏洞。
维斯用没有激活的匕首将其撬开,终于看见了石棺里的隐藏通道,一道通向巫师秘密的陡峭阶梯。它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警告着年青的侵入者。
灯光水晶有着驱散黑暗与不祥的魔力,让阶梯下隐藏的一切无所遁形。
维斯在确认石棺的底板不会落下将他关死在这地下密室之后,看着脚下,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走了下去。
阶梯尽头是一个小小房间,就像是所有巫师的房间一样,两个装满书籍或是某些质料道具的立柜,一张放着纸和墨水的书桌。相比索姆恩的房间,这里只是少了一张睡觉的床。
他还注意到,墙壁上嵌着一块不小的水晶。他用灯光水晶的咒语试探了一下,那枚水晶果真也发出柔和的光线,只是不够明亮。他取下了那颗水晶,上面同样刻画着咒文,与他手中的水晶的咒文相似,但并不完全一致。
而书架上的书籍则各式各样,纷歧而足,很难看出来这位巫师又是在做着什么样的研究。其中另有一本《古精灵文字》,是用卡斯提亚的文字书写的,看来是用于学习另一门语言的书籍。正是维斯所需要的。
古精灵文字就是古代文字。平原人已往没有文字,于是使用了精灵的文字,只是读音有所区分。岁月如梭,时至今日,精灵宁静原人都使用着各自演化的差异文字,除了巫师,也只有一些研究古籍的学者会学习这些古代文字了。
科泊尔约莫也没想到会有人闯进这间密室,一本条记就大大咧咧地放在书桌上,没有任何掩饰。
维斯也绝不客气,坐在了书桌前。他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不少漂亮的小人,和给马文的那个长得很像,但是书上的文字多数刻到一般就没有继续了。
稍作检查后,他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工具,于是他打开了条记,那是一本日记。
日记是用古文字书写的,维斯能读出一部门,但基础没法将其连成可以理解的内容。
日记是给自己读的,所以其中许多地方没有严格遵守语规则则,甚至有许多地方使用了生造的词汇,纵然维斯拿着《古精灵文字》一一对照,也没能解读出几多有用的信息。
但翻过十几页之后,日记中泛起了卡斯提亚的文字。
维斯有些惊讶,他又向后翻了数十页,后边的日记多数是古代文字与卡斯提亚文字相交织,甚至有些日记前半段照旧卡斯提亚文字,后半段又使用了古代文字,或者相反。
维斯有些茫然,他能明显看到两种,甚至三种差异的字迹,而这三种字迹并没有对应某一种文字,它们都书写过古代文字,也都书写过卡斯提亚文字。
他想,也许日记中能找到答案:
“112.七月十二日,晴。伍德家又生了新的孩子,真是令人欣喜,就像是今天的阳光一样。看着那个孩子,我似乎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你还好吗,孩子?”
……
“119.四月七日,晴。卡洛是个可爱的孩子,他不怕我。他很智慧,他知道许多,他会是个好村长的。他就像是我的孩子,我的……”后面被一串艰涩的古代文字取代。
……
“129.四月十四日,阴。我像往常一样巡视墓园,却听见了有婴孩的哭声。我不知道是不是婴灵之类的生物,我没敢已往。下午,那个哭声又响起了,微弱了许多。我照旧去看了。幸好我去看了。不知道谁丢了一个可怜的孩子在森林里。也许我该早一点去看的?他有些发烧,但我不知道怎么治疗,我应该去一趟海石城。我给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个名字,科泊尔。很不错,科泊尔。”
维斯突然意识到,这些日记不是科泊尔写下的,而是他的前一任巫师写下的,很可能就是老约翰说的上一任守墓人,翁德尔。
鉴于时间跨度与日记的厚度,后面或许会有科泊尔纪录的内容。而前面大段的古代文字,约莫是第一任巫师写下的。
不,照旧有什么地方差池劲。维斯继续看下去:
“1……十二月十五日,雨。伍德家又生了新的孩子,他叫约翰。科泊尔认字很快,他很智慧,我也许很快就要开始教他巫术了。(大段空白)我是不是对伍德家过多体贴了?他们是村长,但是和我毫无关系。”
……
“145.一月一日,阴。我能感受到,我死期将至,而科泊尔会代我将这些巫术传承下去。但我不希望他将这工具传下去。是巫术的关系吗?我感受我的脑子里似乎有一个魔鬼,他在不停低语,他在向我绘画,描绘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阵法。它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我那么畏惧那个阵法?(被狠狠划去的部门,不能分辨)它让我的灵魂战栗,又兴高采烈。是,我见过这个阵法,我得将它再现,这就是我的命运。他又来了,他又向我展示那个阵法了!(杂乱的线条,无法辨识)”
维斯感受有些冷。巫师的地下室里没有什么可以取暖的巫术道具,秋日的寒风涌进了阴冷的地下室,冻得他轻轻发抖。
日记已经过了泰半,但疯狂的文字让维斯不是很有勇气继续读下去。这些带着杂乱的笔触令人头皮发麻,似乎就能看见那个老疯子在自己面前狂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照旧掀开了下一页。
翁德尔的日记结束了,接下来是科泊尔的日记:
“145.一月八日,雨。老师死了,我埋葬了他,并成为了新的守墓人,也是新的巫师。”洁净,工致的文字轻落在日记上,一扫此前的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