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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之焰

洛凡史诗《瑟维尔之歌》II

终末之焰 路易·罗莎 2968 2019-11-25 16:00:00

  由于担忧天已亮,会惊扰到荻安卢娜,瑟维尔只将离别信放在她寝室的门前,便又急遽离去,到了府邸外,再托信任之人将信捎给伊莲娜。当他备好马和马具后,策马向南,奔向希洛尔山。

  路上,许多乱糟糟的想法混杂在一起,叨扰着他。母亲、妹妹、养父、伊莲娜、荻安卢娜的身影和声音接连泛起,大湖之畔、奥黎之王、先知之剑,这些他基础没见过的看法也在脑海中不停重复着……

  到了希洛尔山,杂乱的心才安宁下来。据说山的东麓草木茂盛,绿意盎然,而西面则荒芜至极,黄沙与黑岩裸露在外,遭受着狠毒阳光的暴晒。

  他并不知道在这偌大的山要到那边寻觅所谓的“先知之剑”,未行多久,却惊讶地碰见了那个与自己容貌一致的人——甚至对方调养得更好,显得越发年轻俊美,仿若照旧上次晤面的样子。

  “先知等你很久了,奥黎的真王,瑟维尔。”如同上次那样,他说的是瑟维尔的母语奥黎语。久未听闻母语,瑟维尔语感应既亲切又别扭。

  “你是谁?”未等对方继续说下去,瑟维尔便抢先问道。

  “先知的同伴,先知的追随者,希望先知之道得以传承之人。仅此而已。”

  瑟维尔正欲再问,却被对方摆手打断,“行至巅峰,你便会在山的西面见一窟,到窟中,便有你想要的答案。”

  如同上次那般,一眨眼间,与自己有相同面貌的年轻人便消失如烟。

  循着神秘人的指引,瑟维尔果真在山顶上见到荒芜的西面有一窟窿,他小心地向下攀爬,又斩杀了意欲向他攻击的蛇蝎,才终于到达。

  时间已是黄昏,西落的太阳直射入窟,瑟维尔的双眼迅速被橙光笼罩。一时间竟觉得这破洞内金碧辉煌。

  踩着干燥的泥土深入洞中,阳光照耀着他的路,眼看要到尽头,地上的土壤显得松动。蹲下细看,似有工具埋葬于此,瑟维尔马上用双手拨开。

  一把平平无奇的铜剑?他拿起来端详着,却始终觉察不出有什么微妙所在。

  “不,不能仅靠外表来做判断,瑟维尔,奥黎之王。”

  瞬间一个机敏,身上的疙瘩纷纷冒起,袭来的寒意似乎把另有点暖意的夕阳光都反抗在外了。

  “不要畏惧。我只剩下这点残余的意识了,我没有形体,只能在你的灵魂中向你转达。且听我慢慢道来。”

  瑟维尔冷静下来,走向洞口,阳光马上将他解冻了。

  “你说吧,老人家?”

  “呵呵呵……我在晚年时习习用老者的声音,只是因为你们人类喜欢把父老视作智慧的象征而已。”

  “先知”稍微顿了顿。“我有过许多名字,最为人所知的,是杜洛杜斯,曾经也是被你们人类看成神明来景仰、供奉的存在。八十多年前,那邪恶至极的巡夜女神,夜翎,将我扑灭了,也差点将整个世界都扑灭了。我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便把最后的力量,注入这把破剑里头,交给我的信徒,到遥远的东南方,也就是这儿,埋藏起来。”

  马上瑟维尔的心中充满疑惑,只怀疑这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讲这些天方夜谭?

  他倒是知道八十多年前发生过一件大事,也是当下各地通用的“星陨纪元”的来源——星陨元年的夏日之夜,一颗陨石从天而降,正正砸中奥黎城,造成了许许多多人的死亡和流离,而星陨带来大湖的决堤,导致整个嘉连平原成为一片泽国。受灾严重的夏拉人在危机中崛起,在之后的数十年间竟成为了嘉连平原的第一大国。

  “你以为那颗陨石是自然的天罚吗?”老者的声音乍现。

  “唔……”瑟维尔发现自己一时答不上来。仔细思考确有蹊跷——好比为什么陨石这么精准地落在奥黎城?

  “所有的苦难,都是来自于巡夜邪神。”老者用坚定的声音告诉他。“她的力量与恼怒,有一半,是来自于奥黎人对她的崇敬。我需要你回去,登上奥黎的王位,纠正这一局面。否则,巡夜邪神的诅咒将永远盘旋在这片大地之上,乃至于带来世界的扑灭。”

  真会有这么夸张吗,我当不妥王,跟世界的扑灭有什么关系……瑟维尔的额上开始渗出汗珠来。

  “我知道接下来你会问关于你身世的问题。既然说到了这里,奥黎之王,我便向你解答疑惑。”

  老者似乎叹了口气。“你其实并非奥黎正统王室血脉。”

  老者说完这句后略微停顿,似乎在期待着瑟维尔体现出惊讶或失望的心情来,但瑟维尔却如释重负。

  “你是两位义者结合的子女。你的生父,叫作乌赛尔;而你的母亲蒂尔妲,其实是洛凡人而不是奥黎人。其时杜朗人用暴政统治着奥黎和洛凡,你的爷爷和你的母亲便划分在两地起义,推翻了杜朗统治者。”

  “总之,你的父亲成为了奥黎之王,与你母亲结婚后也取得了洛凡的统治权,诞下了你。厥后杜朗人戈第耶击败了你的父亲,再次统治了奥黎和洛凡两城。这,即是你的身世。”

  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瑟维尔似乎还在消化着“先知”所说的话,已经没法当日下山,便找了些枝叶,在洞中取火休憩,听着“先知”的唠叨,徐徐睡下。

  入梦前,脑海中浮现起他想念的母亲与妹妹,另有看不清脸的父亲,他在生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不会像杜朗王戈第耶那般虐待母亲,对自己和妹妹不管掉臂?接下来的路他到底该怎么走?

  另有两位伊诺特女领主,一想起她们,瑟维尔的心中便充满喜悦与愧疚。她们都肯定因为找不着自己而感应心忧。但是自己又担忧若是回到其中一位身边,可能会再次陷入柔软的温情当中,再度忘却母亲对自己的嘱咐。若是她们之间的仇怨未了,自己会不会不得不与其中一人为敌?但是他无法对她们中的哪一个痛下杀手……

  唯一能缓解他的忖量的方式,或许就是远远地张望一眼了吧。他便这么下着决心。

  从希洛尔山回到温诺佩拉或者伊诺特维拉还需一些路程,“先知”的唠叨已经使瑟维尔感应烦扰了,他却无法盖住耳朵而不听他的话。

  “喂老人家,你再这么唠叨下去我怕是要暴毙了。要是我受不了我就把这破剑扔海里去。”

  杜洛杜斯的声音大笑起来,“我已经有八十多年没好好跟人说过话了。我只不外希望在生命的尽头把我想说的都一股脑塞给你而已。

  “你要是想把剑扔了,也未尝不行。不外在那之前,我希望给你一点馈赠。”

  瑟维尔听罢,有点感伤于生命的易逝,又好奇于“先知”会送他什么。

  他的双瞳蓦然放大,心情变得僵硬起来。一股强力的“气”游走在他的身体各处,一会儿酸、一会儿痛、一会儿痒得他发笑……

  待到牢固下来了,杜洛杜斯用业已虚弱的声音说:“这即是我存留在剑里的最后一点力量。用它,去夺回属于你的工具,去纠正奥黎人的错误。哦另有,我的这少许的灵魂和破碎的影象也会进入到你的身体当…”

  “喂?老人家?杜洛杜斯?”杜洛杜斯的声音戛然而止,瑟维尔一时有点张皇。他拍拍铜剑,也毫无反映。

  一些破碎的画面闪现在他的眼前和脑中。

  夜中,在架子上燃烧着一团瑰绿的火,木柱上绑着一位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老女人,眼前几位匍匐的信徒,不远处是平静而深沉的大湖,上方则是火光遮不住的星空……

  这是什么?老人家的影象吗?

  当他追念着这些碎片当中的火的时候,他的手掌上突然燃烧起一团淡淡的火焰,他不觉得很热,也没有烧着他自己的皮肤。也许这即是“先知”的仅存魔力了。

  没有了杜洛杜斯在耳畔不停的唠叨,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计划起自己的未来。奥黎,大湖之城,他真正的家乡,他要回去夺回属于他的工具。在这之前,他会先路过温诺佩拉和伊诺特维拉,远远地看看两位美人的近况。

  他利用新掌握的力量和先前锻炼出来的体魄,在归途中资助一些农民和猎人解决凶猛的动物——说是动物,它们却又不像,似乎是被人为地扭曲事后的模样,性情也变得急躁癫狂。当地人称谓为邪兽。偶尔会有几只出来侵扰人类,只有勇者和林间密友——即信仰林间女神的信徒——才有措施搪塞这些令人惧怕的工具。

  农民和猎户向他连连称谢,他却不以为然,只翻身上马,继续北行。

  纵然杜洛杜斯留下的魔力微弱,却依然被他开发出了许多用途,烤火、烧肉、清理荆棘枝桠都变得易如反掌。

路易·罗莎

《瑟维尔之歌》在流传的历程中发生了相当多的讹变,因而也存在着多种差异的版本。此处我们泛起的是最接近原初模样的版本(但将古名都更换成了今名)改编而来的小说。最值得注意的是“先知”杜洛杜斯似乎与洛凡人信仰的神明存在着深仇大恨,他将巡夜女神蔑称为“邪神”。可以想像,在洛凡人流传的版本里会将这样的描述颠倒过来,将杜洛杜斯视为邪恶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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