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易逝。
冬姐已是三十出头的农村妇女。人生的痕迹一点一点沉淀在脸上,冬姐梳妆妆扮时也能看到眼角细细的鱼尾纹。
生活啊,变着花样玩弄着世人,生老病死、悲喜哀乐、相逢离别……总有一样会让人心碎。
谁又能否认呢,寺庙里的僧人、庵里的尼姑、又或者是那些勘破红尘的仙人。人之初性本善,只是厥后命运的捉弄和生活的折磨,让他们舍弃了七情六欲,认知的脚步往上挪了挪登到了一个高度。
村里对于杨博大叔、云山、云路的死有些说法,说祖坟没埋好的、说那个罐子使坏的、说住宅风水有问题的,等等不停于耳。
云河对于这些议论不以为然,因为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别家他也会有说说法。还能怎样呢?时间无法倒回,他也只能作为刘家的“幸存者”轻易的在世。
夏天的夜来的很缓,夜晚很短,白昼很长。云河在地里收置着早熟的作物,夕阳余晖、绿叶舞动。
手机响了,“喂?”云河杵着锄头拿起来。
“……”
云河听着听着全身就不自觉抖起来,那边说完云河抖抖嗦嗦地往家里跑去。
“娃他妈啊,娃他妈?”
云河媳妇围着头巾从后门进来,“什么事啊?吵的要死!”
“娃失事了,快跟我去县里一趟。”
“失事?”云河媳妇还没反映过来就被云河拉着出了门。
到了玉梅打工的厂里,云河伉俪俩在门口等着。领班和一名警察扶着玉梅走了出来。刚碰上面,云河媳妇一把就把玉梅拉过来,“呼呼”的两个大耳巴子甩已往。
“短命的,在外面瞎搞哈?”云河媳妇气不打一出来,拎着玉梅衣领就动起手来。
领班一看急遽解开二人,“干嘛呢?怎么一晤面就打孩子啊?”领班恼怒的对玉梅妈妈说道。
“哎呀……你是哪位?我打自己娃关你屁事!”云河媳妇不依不饶又想去教训玉梅。
玉梅捂着脸低声痛哭,领班把玉梅挡在背后,“那也不应动手啊!”
民警也被那个响亮的耳光震住了,反映过来较忙跑已往劝解。
“好了好了,你们该庆幸娃娃没事。”
云河直摇着脑袋,云河媳妇得理不饶人,“活活该掉!免得丢人现眼。”
原来玉梅自从那天随着荣猴子上了一天课后,自己也加入进来了。那个经理基础就不是什么狗屁经理,原原本本就是个搞传销的头头。
那几天领班眼瞅玉梅差池劲,又经常收到其他工人打小陈诉,说玉梅这几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啥。领班不放心耐心地和玉梅相同频频,玉梅才尽情宣露。
这不领班才报了警,电话也就打到了玉梅家里。
女儿在外面犯了这么丢人的事,云河不放心玉梅再在外面呆着了,决意要带玉梅回家。
“那荣猴子我也要教训,狗日的,不教好!”云河气愤愤的就要拖走玉梅。
可玉梅却紧紧抓住领班的手不撒开,“阿姨,我不想回,我不想回!”
领班左右为难,脸上也很尴尬,看着牢牢抱住自己的玉梅,眼珠子里也挤满了泪。
“走!回家不打死你!”云河媳妇搭了把手,伉俪俩协力硬生生把玉梅拖上了车。
玉梅三步一转头,眼巴巴地望着领班阿姨,领班呆呆的站在原地,泪水喷涌而出。
“娃呀,回去吧,回吧……”领班朝着玉梅轻轻挥了挥手。
玉梅想象的富贵和精彩就这样收尾了。云河伉俪俩抵家后给她又是一顿毒打,玉梅没有哭也没有抗拒,就那样蜷缩在地上任巴掌皮带的看护。
听说玉梅回来了,玉兰回抵家后偷偷跑去找过玉梅。
玉梅换回了以前的衣服裤子,眼神也黯淡了不少。玉兰一看怎么出去过的人还不如在家种地的呢。
玉兰静静地傻坐在玉梅边上,玉梅从玉兰进门就没有起身,瘫坐着眼眉低垂,她保持这个样子已经快三天了。
“姐啊,你到底怎么了?”玉兰替玉梅担忧。
玉梅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玉兰后又问了几句,她照旧只摇头不说话。
玉兰无奈的走开,临走时把兜里揣的酥糖留给了玉梅。
田里的禾苗都半个身子了,空气里挟裹着粮食的味道。
冬姐一家搬上来以后,日子是越来越红火。大智除开农忙就去镇上帮人家盖楼,冬姐悉心计划着家里的鸡毛蒜皮,玉兰结果名列前茅,天乐也一天笑呵呵的吃饱了睡睡醒了又吃。村里不少人羡慕他们,有些老人更是说冬姐命好,找接盘的都对她那么好;也有人揶揄大智的愚昧:养着别人家的孩子,做着老实人的苦力。
冬姐不像大智那么放得开,平日里大智不在家她哪儿也不去,天晴就背着天乐下地干活,天气差就抱着孩子在家里看电视。
但是最近几日冬姐和云路媳妇来往密切了,冬姐还在刘家时就和云路媳妇常呆一起,云山死后,云路媳妇也是唯一一个待见冬姐的。
云路过世后,云路媳妇就没好日子过。不仅要供两个孩子上学念书,家里的巨细事宜也得包揽。冬姐虽不善言辞,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见云路媳妇一小我私家生活的苦,冬姐抽时间就跑已往帮她。一来二去,俩人的情感便牢固的扎在相互的心里。
或许是有过相似的经历,冬姐和云路媳妇说得上话有一样的情感共识。冬姐知道云路媳妇忌惮自己的丑脸,便时不时耐心开导她要想开点,人在世就得替自己争一口气。
马上该村干部们换届了,各人平日里开始讨论下一次谁该上任谁又该下台,虽然各自意见纷歧致,却对于老汪的呼声很高。老汪在村里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反面谁起争执也不搞谁家的小行动,作为一名干部他更是村民们有难时的实时雨。不出意外,这次换届八成就得老汪当书记。
冬姐和各人一样的想法,包罗大智。伉俪俩私下里讨论这次手里的一票一定得投给老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