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成出列行礼道,“若有百万雄师,尚军大元帅必可一战而胜,让楚国望风而逃。”说罢,转身,回班。
牛逼!肖武都想竖大拇指了。也不是自家儿子不行,也不是要军队,也不说能不能赢,横竖百万雄师肯定没有,能不能赢咱也不知道。
“老狐狸!”天子内心骂道,尔后皱眉问道,“尚军大元帅,你准备如何应战?”
肖武心道“来了!”
他与肖子成针对这个事情探讨过,他直接顺着自己老爹的话茬道,“末将以为,二十万雄师守住左翼,二十万守住右翼,二十万雄师守住中军。三边可定。另,末将亲帅四十万雄师为后卫,往来支援。必保西南万无一失!”
尼玛!天子的手都有点哆嗦。你们不知道现在就发动了三大营吗?你们不知道朕准备一共给你三十万人吗?你们这一脱手就百万雄师,开玩笑呢吧?但是这话茬开了,你不能让肖武领命而去,这朝议就成了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子强迫自己笑作声,“大元帅果真好气魄!”
肖武不屑,毛的气魄,你就不会认真想个词夸我吗?
天子看向众大臣,“列位臣工以为如何?”
搬救兵?天子这是找人顶缸啊!肖家的人肯定不能上前说什么“大元帅所言极是”,那就是跟天子朴直面。
就见文官班尾走出一位,肖武看了看,没看出是什么官职。
“微臣以为,楚国五十万雄师,不外土鸡瓦狗。西南三边,自可应付。大元帅只需前往指挥即可。”
天子一笑,“哦?文爱卿何以如此认为?”
那位姓文的大臣一行礼,“不说我大宋边军军威赫赫,战功彪炳,不说尚军大元帅年少有为、学究天人。单说楚国蛮夷之地,五十万雄师怕是其中多有老弱病残。按其人口,青壮可得三十万已是极限。楚国山高地险,运粮不易,微臣以为可以再去十万。加之我大宋领土城坚墙厚,可以再去其十万戎马。”
那文大人一抚须,“前月肖大学士调令,我大宋精锐上将都调往西南,当可再去其十万人马!”
肖武听着都惊了,人家兴兵五十万,你这嘴上叭叭叭一说,人家五十万合着一个不剩?
那文大人恰似找到了感受,一拱手道,“所以,微臣以为,大元帅只身前往西南,也不外是顺道领领战功,扫除战场而已。”
天子听得眉开眼笑。下面,他只要做出漂亮状,大手一挥,纵然在如此大好形势下,仍然决定派出十万援军,再对肖武勉励一番,让他只许乐成不许失败,这事儿就齐活。
“哈哈,文爱卿大才!”天子笑道。
?这就大才了?肖武看自己老爹没有说话的意思,显然知道朝堂上大议,不外就是走个过场,把私下谈好的事情说出来。但是肖武受不了这气,给十万人还嫌少呢,这咋一来二去劈面敌人就没人了呢?
肖武一下站起,盔甲的甲叶子噼里啪啦作响。天子都停下说话,问道,“大元帅有话要说?”
肖武抱拳道,“这位文大人,不知怎么称谓?”
那文官低头行礼,“不敢当大元帅如此称谓。”
肖武点点,“不敢当就好,那小文啊,你叫啥名?今年几岁了?”
!那文官一愣,脸色一下憋得通红,可自己又说不出什么来,“回禀大元帅,微臣户部员外郎文成佐。”
“哦~!”肖武名顿开状,“原来是小佐佐啊!”
噗嗤~!却是站在天子后面的太子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这文成佐虽然不是什么白须老者,但也有四十余岁,被称为小佐佐,却不敢发作。且看他脖子后青筋暴起,双目甚至憋得通红,就是不能发作。肖武是上官,而且在朝堂上,能怎么办?
肖武转身对着天子一拜,说道“陛下,末将看文大人才气横溢,更兼得一见如故,想让文大人随行照料军机。还请陛下恩准。”说罢,更是对着天子单膝跪地,低首为礼。这就是“恳请”了。
天子的脸色也不太悦目,这文成佐是跟自己唱双簧,级别不高,怎么说都不会影响太大,这是理想人选。
原来天子说两句公务繁忙也能顶回去,可是偏偏肖武那么一跪,这要出征的一军主帅,更是当朝一品荣衔,这你怎么拒绝?更况且要的就是个五品的小郎中,拒绝不得。
天子只得强笑道,“这是自然,西南战事,朕肯定鼎力支持。”
肖武再次一拜,“谢陛下。”
尔后起身,回首间看向整班朝臣,看向谁,谁就低眉顺目,赶忙转移视线,同时低头缩脖子,恰似这样就能掩护好自己似的。只有肖家调入京城的武将们,一个个抬头挺胸,似乎巴不得肖武把他们带到前线去。
肖武却略带阴森的说道,“末将首次带兵,文武都需几人协助,文大人之外,末将还得好好想想。”
天子脸色阴沉,却仍旧笑道,“各部尚书、侍郎虽然大才,但大元帅就别带了,这可是我大宋的中流砥柱。朕还需时时请教。”
明显那几位高官长出一口大气,都被要走不行能,但是被肖武黏上,也少不得被恶心到。
肖武却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末将把诸位大人从名单中去除吧。”
啥意思?你还真计划让我们去来着咋的?高官们一个个面露凶光。
肖武又道,“嗯,至于具体名单,佐佐啊!你给我拟上一份,我从你的名单上挑。”
“啊?”文成佐冷汗唰就下来了。这是让自己冒监犯啊,不需要自己真把谁推出去,只要后面有人被拉到前线去,少不得就得给自己头上算一笔。再说这天子跟老肖家之间的关系微妙得很,卷进来谁知道是生是死。
肖武却直接靠近文成佐,“佐佐啊,你看谁比力顺眼,你就挑谁。没事,以后你就是我元帅府的属官,谁敢欺负你,咱就欺负谁!”
文成佐都快尿了,年老,你别欺负我就行了啊!此时看去,文成佐官服已然被汗水打湿,身上还在哆嗦。
天子看不下去了,招招手,“文大人且先退下吧,细细思索,为大元帅举才。”
眼瞅着一场军议,向着不行知的偏向生长,天子以手扶额,实在有点欠好接。但是雄师都整备完毕,兴兵势在必行,只得自己赤膊上阵。
天子组织了一下语言,徐徐道,“大元帅认真我大宋柱石,更是我大宋一等一的少年贤才!大元帅此去一定可令楚国军势土崩瓦解。”
肖武看着天子的笑脸,这是给自己戴高帽啊!
肖武却说道,“唉,实在是末将才疏学浅,今年才刚刚十七岁,恐怕难当大任啊。”别瞎扯啥必胜,我才不下这个包票,小爷才十七,能不去我都不想去。
天子又道,“爱卿既为尚军大元帅,更是肖家后裔,想来为国尽忠,责无旁贷。”你丫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谁让你是大元帅!
“军国大事,放在末将一个少年手中,恐难当大任。”能不去我就不去!
“自古英雄出少年,大元帅何须过谦。”别说了,早就定了。
“少不更事,万一行差踏错,恐成举国罪人。”去也行,打输了别赖我。
“宝剑锋从磨砺出!少年正该磨炼!”天子甚至站起身,直接走下丹陛,双手抓住肖武的双肩,“大元帅是我大宋少年的楷模,磨炼一身胆气,成就一身英气,凡成大才,必在军旅!”
肖武一笑,“谢陛下勉励!”
天子哈哈笑道,“既如此,肖大元帅准备出征!”天子自太监手中取过虎符,“京师三大营,十万雄师随行,大元帅到达西南边陲之日,西南三边雄师尽可调遣。尚军大元帅肖武,接兵符!”
肖武单膝跪地,“末将另有不情之请。”
正热血沸腾呢!咋就另有事?有完没完?不是都在这接兵符表忠心,就完了吗?
天子维持着热血的气势,高声喝道,“大元帅请讲!”
肖武道,“今日陛下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等少年必经磨砺!末将恳请,请陛下允许末将带百位太学生、少年军将同行!让我等经磨砺,成大才!”
啥玩意?百位太学生、少年军将?天子还在蒙圈,可下面大臣已经纷纷吸气,殿内空气似乎都一下稀薄。
肖子成却露出一脸笑意,就差乐作声了。要不是这么多年朝堂磨炼,恐怕这时候都绷不住乐起来了。
天子看着大臣们的脸色,一瞬间也明白了肖武的意思。此时脸上只能勉强维持笑容。真·外貌笑嘻嘻·内心妈卖批!
朝堂最尴尬的时刻,就是这空气突然的平静。大臣实在不敢说话,那边正交接兵符呢,这边你一说,天子咋想?大臣们只能屏息凝视,天子啥意思?
肖武却打破平静,“陛下明鉴!通常好男儿,必在战场得!通常真男儿,必从军旅得!末将身为太子侍讲,必为我大宋带出一等一的好男儿!请陛下恩准!”
肖武抬眼去看,天子还在犹豫。却见天子身后,太子双目炯炯,恰似热血沸腾。肖武决定再加把劲,甚至默默调动真气,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越发缥缈,恰似带有了一丝诱惑。
却是刚刚看戏的档口,肖武已经在与老神仙在脑中交流,希望老神仙能给个蛊惑人心的法子。老神仙虽然不靠谱,却也算是术法宝库。他直接给了肖武个小术数。
这术数对修士毫无作用,对一些心志坚定的人也影响甚微,但是影响些心志不坚定的凡人,照旧有点作用的。
肖催动术法,“是好男儿,怎能不立功立业!请陛下赐虎符,带我大宋好男儿上沙场保家卫国!”
“父皇!儿臣愿往!”太子已经跪下。在他说完的刹那,却是觉得自己激动了,适才似乎有一阵模糊。可是模糊事后,他也不忏悔,因为适才确实热血沸腾了。
肖武有些遗憾,这朝堂上就太子这么一个愣头热血青年,其他的都是些老狐狸,想影响太难了啊!
天子双目一眯,似乎射出杀人的冷光,他瞟了一眼太子,又定睛看向肖武。嘴角轻轻发抖,抓着虎符的手都有些哆嗦。
大臣们此时心中矛盾,若天子允许带太学生和青年将领随行,那么太子随着自然是最好。可若天子拒绝了,那自然更好。怕就怕太子被留下,大臣子嗣被带往前线。
朝堂之上,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