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了,我高三结业了,我学习欠好,我想逃离这里,我想去XZ。
以前逛论坛,逛贴吧,老是刷到一些什么人这一辈子必须要去XZ,哪怕是穷游,也无所谓。如果自己去一趟了,才会发现原来世界上另有那样美的地方。
2017年6月10号,我背上了自己的帆布包,装着从家里柜子里偷出来的两千块钱,我离开了家,坐上了去往XZ的火车。
我应该这不算离家出走,我留了纸条,我告诉我爸妈,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我爸是一个初中老师,为人和善,偶尔的有点倔。我妈是我们市医院的护士长,年龄也大了,不像以前那样对我严格了。
就这样,我离开了家,去了我憧憬的XZ。
火车上乱糟糟的,由于我买的硬座,在车座下横七竖八的躺着熟睡的人,他们脱了鞋子,整个车厢弥漫着一股脚臭味,让我很难受。
手机响了,是我妈打过来的,我犹豫了一下,终究照旧接通了。
“喂,妈。”
“儿子,你……”
她话没说一句已经开始哽咽,纷歧会儿就泣不成声了。我爸接过了电话,他说“真走了?”
我嗯了一句。
“到哪里了?”
“走了五个小时了,我也不知道在哪。”
“两千块钱够吗?”
“够了……吧!”
我中途缄默沉静了下,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够不够。
我这次的离开纯属先斩后奏,他们上班的时候我跑了,否则他们基础不行能让我离开那个“家”。
“过会我给你转账,既然你想散心,没有问题,但是,我希望你通过这次的行动可以获得一些原理,而不是激动性的逃跑。”
我吞咽了口唾沫,点了颔首,想到我爸看不到,又嗯了一下。
我爸知道我长大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脱了裤子,用皮带就可以随便抽的小孩子了。
电话挂断了,在挂断之前,我听见我妈还向我爸要手机,和我聊一下,但是我爸没给,他们肯定又吵起来了。
我都习惯了,他们年轻的时候,我妈家境不错,但是我姥爷看不上我爸,所以不想我妈嫁给他。年轻那会儿我妈也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头脑一热,就和我爸结婚了。
快二十多年了,在我的影象中,他们是两天小吵,三天一大吵,打骂的原因可以是我爸多说话了,也可以是我妈做饭多放盐了。屁大的一点事情,两小我私家就会一直吵吵吵,这也是我不喜畛刳家待的原因之一。
深夜将至,瞌睡虫进了脑袋,两个眼皮开始打架,我把背包往怀里抱了抱。在我旁边的是一其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西装,领带撕开了一半,刚坐下的时候我看见他眼球中充满了红色的血丝。我有点畏惧。这会儿他已经睡着了,但是呼噜声很大,半个车厢里都回荡着他的呼噜声。
劈面是一女人,长头发遮住了半个脸,头斜靠在窗边也睡的死死的。
我的座位临近两节车厢接轨的地方,所以我可以清楚的嗅到从车厢接轨处飘进来的烟味。我想那里也是有风扇的,这多的烟,预计是谁当烟筒出气呢。
身体包罗生理上渴望睡觉,可是激动的心情和兴奋的大脑让我无法入眠。
我突然想吸烟了,从我出生到现在十八年零三个月,我从来没有碰过烟,不是因为怙恃,也不是因为老师,而是觉得那工具好无趣。而且烟和我的生活也从来不搭钩,我家人,另有我的亲戚周围没有一小我私家吸烟的。
我把背包塞到了头顶上的架子,戳了戳旁边的西装大叔,他在迷糊中让了下,我离开了座位。
我没烟,所以我想找适才当烟筒使劲出烟的人借烟。
一个老头,靠着车厢坐在地上,一条腿撑开,一条腿半曲,捏着烟的右手搭在半曲的右腿上。烟雾充满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咳咳”
有些呛人,我咳嗽了一下,老头看了一眼我,我看着他满脸的褶子,我突然有种感受,是不是我老了以后,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大爷,能蹭根烟吗?”
老大爷从左边的兜里掏出一盒延安,软盒的那种,我不吸烟,在我的印象中,这烟似乎很自制吧。
“烟欠好,莫要嫌弃。”
“没事”
他说着方言,但是我照旧能听懂一点点。
“吧嗒”
打火机冒出火焰,我把烟叼进嘴里,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
“咳咳,很呛。”
老大爷这才有了点反映。
“岁娃不会吸烟吧!”
“嗯”
“那干撒还吸烟腻?”
“不知道,烦”
是啊,我很烦,我虽然上了火车,我却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在何方,下了火车,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岁娃有撒烦得,屁大一点好勤学习就四咧。”
我反映了好半天,才明白他说的话。
“学习欠好,老师讨厌我,我爸妈也看见我就心烦。”
“唔也不能吸烟哇!”
烟照旧你发的呢!好吧,是我朝人家要的。
“大爷,那你呢?你看这一地的烟头烟灰。”
“俄…也愁(cou)啊!”
一声长叹,包罗了太多无奈。
大爷说了许多,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儿,可能我这个不谙人事小孩子是个可以值得倾诉的工具。
烟,一根根的续,他那枯瘦食指和中指早被烟草熏的蜡黄。他睡着了,烟还没有灭,我还未从他讲的故事中醒来。
原来生活中真的有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啊!原来小说中描写的那种因为病而倾家荡产的人啊。
疾病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看法,从小时候到现在啥巨细病都是我妈给我弄,我一般都只是痛苦一会儿,然后再睡醒,伤风发烧什么的都消失了。
我回过神来,把他两指间的烟头取下来扔到了灭烟处的铁盒子里。
我看着他苍老的脸庞,银白的发丝,和一身穿的油光的衣服。心生恻隐,却无计可施。从兜里掏出了崭新的两百块钱,塞进了他的上衣衣兜里。
回到了座位,呛人的烟味还卡在我的嗓子眼里。我想睡觉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距离下火车另有两个小时了,我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旁边的西装大叔已不见了踪影,预计是到站了。
人生,不也正是这样吗?遇到许多陌生的人,和许多人离别。
劈面的女人吃着泡面,她撩起了长发,我这才有时机看清她的样子。
小圆脸,小虎牙,肉嘟嘟的脸蛋随着牙齿的咀嚼哆嗦。
我在背包里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桶泡面。
吃完泡面,打开手机看了会儿小说,苦逼作者还没有更新,真想给他寄刀片。
时间过得很快,到站了。没有高原反映,也没有什么此外不良反映,这时候车厢里人不是许多了。究竟去这种地方照旧自驾游比力有感受,省一点的也会组旅游团,单人做火车来LS的,真的很少。
我的手机短信通知铃声响了。
我知道是我老爸给我打钱了,他昨天肯定算好了时间。
车站上人流如水,我拉了拉背包带子,踏出了车站,下一步,不知道去往那边。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原来照旧有点激动。
这场没有计划,没有头脑的旅途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