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异连忙掏脱手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林殊异那句爸还没赶出来,就听见电脑另一头里传来的声音,如雷贯耳。
“臭小子,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林父周末做了一大桌的佳肴,结果等了一天也没等来人。
他电话也不打,就想着看他儿子什么时候能想起他以为孤苦伶仃。
“……”
“你干嘛不说话?”林父吼了一通,见电话里一直没有回应,继续问了一句。
“这不是等你骂完了,我在说话吗。”林殊异先委屈起来了。
“……打电话干嘛啊?”
“晚上回家,提前和你说一声。”
“别回来了,我晚上夜班。”
“……你上你的,我回我的。”
林殊异连忙挂了电话。
出校门,坐了回家的公交车。
在省内上大学也就这点利益,一趟公交车就回了家。
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窗外街道的风物,自己在这个都市生活了二十多年了,早就摸透了地形,车子往哪拐他都记得下来。
昨天听哥几个说事情的事,林殊异也想了下以后做啥。
本专业金融,大部门人最后都去了银行,证券等行业事情,自己对那些期货,钱币,股票啥的,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倒是历史,一提起来,满身热血,可是历史这个专业,事情可欠好找。
前途一片迷茫。
回抵家,刚出电梯就闻抵家门口传来炒菜的香味。
“这个老林,还说上什么夜班。”林殊异双手插兜,笑着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为啥,上年纪的男的为啥还这么傲娇。
来抵家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
一开门就看见老林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还吹着口哨。
“老林,心情不错啊。”
“回来了,正好,洗手用饭。”
“不是上夜班?”林殊异故意把话说话来挖苦了一句。
“臭小子,太久没挨揍了。”林父也是要面子的,被儿子这么一挖苦,忍不住扬起了手,最后也只是轻轻拍了下林殊异屁股。
吃惯了外卖,在吃家里的饭菜,真的算是山珍海味了。
“最近忙什么?周末也不着家?”林父也就嘴上怪着儿子。
“找事情。”
“找的怎么样了?我厂里在招会计,要不要去试试,大二的时候不是考了那个低级会计证吗?”林父最近和财政部的马会计走的挺近,才知道了这件事,否则一个普通工人哪能知道这些事。
“爸…”林殊异抬头,本想拒绝掉,可是看着林父满脸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了。
“我有空去试试。”
“好,我等会就去问问老马。”
林殊异只是低着头用饭,算了,就随便应付应付,到时候体现的混一点,正常的公司应该不会要他。
第二天大清早,林父就跑进林殊异卧室,让他赶忙起床换身衣服,准备准备去面试。
“儿子,起来了,给你约了十点的面试,地址就在我厂隔邻的那栋写字楼里。”
“好,我知道了,你去上班吧。”
等到林父出门后,林殊异才慢慢起身。
上完茅厕,路过客厅餐桌时才发现桌上有个盒子。
盒子旁有张小纸条。
“儿子,面试加油。”
“嘁…”林殊异嘴角上扬,忍不住笑了一声。打开那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条领带,而且照旧个牌子的。
“啥时候老林还懂这个了。”
颜色是藏青色,正好搭林殊异最近刚买的那套西装。
把自己收拾了一番,还挺人模狗样的。
林父事情的地方离家不远,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林父工厂隔邻那栋写字楼,就是一栋工厂改的写字楼,就六楼,连个电梯都没有。
来面试的有三个。一个看起来年纪有些大,而且瘦的有些吓人,精神面貌也萎靡不振。另一个是一个和林殊异差不多大的小伙子,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冷的原因,总是把头往衣服里缩,整小我私家看起来就更小了。
三小我私家坐在休息室里等面试官,明明都已经到时间了,可面试一直没开始。
闲着也是无聊,林殊异去上了个茅厕。
没想到从茅厕回来的时候,撞上了陈树……前段时间宿舍哥几个刚和人家打了一架…
而且这小子记性特好,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林殊异。
“学长,好巧啊。”
“呵呵。”林殊异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巧你个鬼。
“面试啊?”陈树看见了林殊异手里拿着的简历。
林殊异没想搭理他,直接绕过了陈树,回了休息室。
这种人和他纠缠,他越起劲。
差不多迟到了半个小时后,面试官才进来。
只是林殊异没想到,面试官居然是陈树……
早就在学校里听过,陈树是个富二代,学生会主席的位置都是他爸的原因才坐到的。
没想过老林事情的工厂也是这孙子家的。
“艹。”林殊异在心里破骂了一句。
陈树这小我私家爱憎明白,不喜欢的工具就是不喜欢。
他径直走到林殊异面前:“你被取消面试资格了。”
举手投足间体现出的都是看不起林殊异。
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生劈面试官这一举动有些惊讶,按理说林殊异是他们三个当中穿着最正规的,精神面貌也是最佳的,居然被第一个刷掉了。
“理由呢?”林殊异虽然对这份事情也没太大兴趣,但无缘无故被人这么一搞,心里确实挺不是滋味的。
“我开心啊,千金难买我开心。”陈树直接踢翻了林殊异身后的凳子,轻蔑的笑了一声。
“我操…”林殊异心里早就怒了,只不外一直压着火。
“既然已经被取消资格了,那体现如何也没关系咯。”林殊异嘴角上扬,回了一句。
下一秒,林殊异的拳头就揍到了陈树的脸上。
两小我私家厮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不外显然陈树这个习惯了让别人帮他打架的小少爷,体力不敌林殊异,挨的打自然也就多了。
后面保安来了,才把两小我私家离开。
如果不是林父实时赶来,预计林殊异都要被送去警局局了。
“老林,真的是看你为厂里支付这么多年,我才允许给你儿子一个时机来试试,结果你看,一来就把小少爷给打了,你让我怎么和老板交接。”财政部老马在一旁说着林父。
“我不稀罕。”林殊异直接怼了回去。
“臭小子,谁让你说话的,出去。”林父直接把林殊异推出了门外。
这办公室门隔音效果欠好,就算再门外林殊异也听得清里面的人在谈什么。
“老马,真对不住啊,年轻人就爱激动。”
“你儿子冒犯的可是陈小少爷,老板的亲儿子,说难听点,以后这都是他的。”
“我知道,可是小异真不是故意的,在给他一个时机吧,老马。”
“陈少爷现在还在隔邻办公室擦药呢,你要不等他擦好药再去求求他,横竖我是没什么措施了。而且你的事情也说不定要丢。”
“我的事情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请你在给小异一个时机。”
“好了好了,老林,你和我说那么多话没用的。你等陈小少爷出来了,好好求求他吧。”
几分钟后,林殊异看着陈树从隔邻办公室出来,进了财政室。
老林看见陈树,脸上的伤不比林殊异脸上少。
有几分愧疚,连忙上前眷注了起来。
“陈小少爷,你没事吧,小异他不懂事,你别怪他。”林父说的话林殊异都听进去了。
总有人为他的激动买单。
“可以不怪,你跪下,我就不怪了。”陈树说出那句话,语气里满是戏谑。
后面,林殊异没听到有人说话,随之而来的是扑通一声。
他想过冲进去在把陈树在打一顿。
可最后的结果呢?
父亲在跪一次?为卑微求人一次?
以前总觉得父亲是个挺好面子的人,厥后才发现,面子在儿子面前,无足轻重。
林父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陈树是个信守允许的人,最后给了林殊异一次时机,没有把他送到警局去。
林殊异一小我私家脸上挂着伤,来到了墓地。
是他母亲的墓地。
林殊异的母亲叫杨眠,父亲说母亲生下他后就难产死了。
从小到大,他对母亲这个词很陌生。
可他又十分依赖着这个陌生的词,只要老林一打他,他就跑到这里来诉苦。
可这一次不是诉苦,是倾诉。
倾诉他的生长。
原来书里提到的一瞬间长大是真的存在的。
老林最后也来了墓地,看见儿子抱膝而坐,靠在墓碑上就知道儿子心里有多灾受了。
“怎么这么大年纪还跑来和你妈起诉呢?”林父摸了摸林殊异的头。
“儿子啊,你要加油啊。”
“你知道我和你说加油,可不是在责怪你没有努力,做的不够好,而是想告诉你,你不止于此。”
“爸…”林殊异想说一句“谢谢你。”,可后半句硬是没说出口,酿成了“咋年纪大了还这么爱说教。”
“臭小子。”
“回家了,回家做饭。”